“如你所愿。”
撂下一句话后,喻江行拍拍自己的外套,转身就往里面走。
明芮见虫这样就要走坐不住了,手脚都被捆住了动弹不得,他扯着嗓子:“喂,你去哪?就这么把我放在这。”
喻江行已经走远了,很快就不见了背影,留身后的雌虫跳脚。
“喻江行你雌父的,老子不弄死你!”
被单独留在大厅的明芮梗着脖子,目光扫过周围窃窃私语的研究员,眼神狠厉,骂道:“看什么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周围的研究员又指指点点才散了,留下一肚子气的雌虫坐在那里,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愤懑极了。
好你的喻江行,生气是用精神力捆虫的!他握了握拳,最大恶意地想,等哪天给老子等到机会,肯定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想到雄虫当时痛哭流涕的表情,明芮猥琐笑出了声。
经过的研究员见到被绑住的雌虫露出一个如此痴汉的笑,同情地摇了摇头。
得罪谁不好呢,偏偏得罪的是首席,好好的一只虫成了这样。
喻江行回了试验区,心中冲顶的火气已经慢慢消散了,脸色微微发白。
〔阁下,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最好不要再将精神力实体化了。〕
喻江行让伊特别说,然后在奥根的隔离室前止步。
明芮刚才的折腾影响到了他,他明显暴躁起来,一直不安地绕着玻璃墙走来走去,偶尔停下来脸贴着墙,像在试图看到外面的光景。
喻江行心下一动,脚下转了方向打开门进去。
门一开,奥根就注意到,他转身冲向雄虫,如果有虫在场肯定会为雄虫捏一把汗,只见在离喻江行一米多远时大块头停了下来,蹲下身体与他对视,乌黑的瞳仁水润。
“今天怎么样?有想起什么事情吗?”
奥根低低吼吼了几声。
喻江行点点头真心为他高兴,露出一点笑,带着鼓励:“继续。”
玻璃墙外,匆匆赶到的亚雌立在外面,眼睛眨都不眨盯着隔离室内。
只见巨型的变异种温顺地蹲下来,目光依恋望着雄虫,而雄虫也罕见露出一丝笑,表情放松。
亚雌垂着身侧的手成拳头,骨节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
喻哥/明哥,不要太自信,这才哪到哪(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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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晋江独发
喻江行从隔离室里走出,先是扫了一眼周围,没有虫,他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大厅,而是去找负责基因研究项目数据的研究员。雄虫站在投射在半空中的光屏前,抬手滑动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情绪不明。
与先前的实验数据相比,很明显看出奥根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他收回光屏后,转头交代身后的研究员:“给奥根注射下一阶段的药物。”
“是,首席。”
在把明芮单独晾在大厅半个多小时后,喻江行才折回那,刚才隐隐要爆发的怒火尽数消失,那张禁欲的脸又恢复平淡。
他在猜测当雌虫见到他时会是什么反应,是暴跳如雷还是已经折腾累了没有反应。
当他回到大厅后,预想中的画面都没有发生。他看到一圈虫围在门口,间或传出一声刺耳的骂声。
周围的研究员发现他后自动让开一条路,喻江行顺利走到内围,同时看清了此时的场景。
两只中年虫站在中间,一雄一雌,雄虫面目狰狞,雌虫站在一旁表面上十分为难,可眼里都是看好戏的光。
对面,被精神力束缚住的雌虫大刺刺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屑,看着面前的两只虫跳脚。
“……得罪了雄虫,你是想让家族蒙羞吗!你自己怎么样都是你自找的,但你是诚心想让你的弟弟们嫁不出去吗?!”
“小芮,你也是知道的,你几个弟弟都要出嫁了,让他们的雄主知道他们有个殴打雄虫的哥哥……影响不好。”安拉多加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一副为难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奈达德的家族虽然没有安德鲁的家族有权有势,但也算小贵族了,当真不用如此低声下气求虫原谅,只是他们两个好像天生骨子低虫一等,就喜欢跪舔。
每次都上赶着为其他虫找公道,哦,不,只有被找公道的对象是他的时候。
明芮掀了掀眼皮,看着对方一贯的做作模样胃部翻涌,那种小时候被这样明里暗里背刺的记忆重新浮现。
但他可不是虫崽了,不会为了得不到雄父的注意力而垂泪,更何况……要不是他现在动不了,铁定给安拉多加鼓掌。
明芮舒服地倚在沙发上看他们两个表演,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语气含糊又轻飘。
“我记得我早不是家族的虫了,当初还是你亲自宣布和我接触关系的呢。”
奈达德看到自己上了年纪却仍然美丽柔弱的雌君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保护欲爆棚,心疼了,瞬间火气烧得更旺,冲上前指着明芮的鼻子骂。
“你不论生死都是我的虫崽!都多大了还只会我们惹麻烦,给我去跟安德鲁阁下道歉!”
“道歉?你想让我怎么给他道歉?”明芮眯了眯眼,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浅浅浮在表层,同时眼底一点点升起暗色。
“只要安德鲁能消气,他让你做什么都得做!”
“哦,是跪在地上让他打,还是再把我卖进雌奴交易所?你还真是不死心,想让我死就直说嘛。”明芮轻飘飘道,眼神却冷得刺骨,尾音被他绕在舌尖,带着些懒和不屑。
奈达德没想到明芮居然知道了,头皮一麻瞬间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他忍不住转头看自己身后,发现没虫后心想。错觉吧,不管怎样他都是他雄父,雌虫再叛逆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既然明芮知道了奈达德也不再遮遮掩掩,以手抵唇装作咳嗽,然后板起脸。
“要不是你闯的祸,我和你雌父用得上上门低姿态向安德鲁道歉嘛。你不要脸我们还想要!”
“我,再,说,一,遍——”明芮眼神不加掩饰地狠厉起来,像是要扑过去将猎物撕碎,每一个都是从牙缝挤出,带着抹不开的森冷。
“这只装柔弱的亚雌不是我雌父。”
一边的安拉多加和善的表情一僵,眼里一闪而过的尴尬,下一秒,却背过身开始抹眼泪,身体摇摇欲坠。又回头用那对泛着水光的眸子望着奈达德,语气又悲痛又惭愧。
“雄主,我知道小芮一直不喜欢我。我以为,以为只要对他好,终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又拿手帕开始点眼角。
奈达德气得左右徘徊,停下后指着明芮鼻子骂:“安拉多加是我的雌君,就是你的雌父!你不认也得认!”
啪!
周围的虫都被吓了一大跳,更别提离得最近的奈达德和安拉加拉,前者本能后退了半步,后者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只见刚才还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的虫直接站了起来,往前冲了一步。刚才看他被捆住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每一只虫都觉得他毫无反抗之力,没成想只是懒得动。
明芮全身的肌肉微微鼓起,束缚在身上的精神力化为齑粉,伸手拎着安拉多加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他修长的手指骨节根根凸显,俯下身将娇小的亚雌笼罩在阴影里,语气温和细听却让虫浑身发毛。
“就这么想当我雌父?但,你也配?”语罢,像丢垃圾一般将其扔出去。
对方轻飘飘的语气落在安拉多加耳边却犹如被重重扇了巴掌,火辣辣地疼,脸色不停变换。
安拉多加跌落在一米多外好不狼狈,疼痛让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精致的妆容瞬间花了,温柔的假面险些崩坏。
明芮不再理睬趴在地上哭的亚雌,转身将目光投向一边的雄虫,看着自己雌君跌倒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奈达德眼神躲闪,生怕下一个被收拾的是他。
张牙舞爪的雌虫作出一个十分单纯好奇的表情,唇边携着一抹笑。
“好像你也不是我雄父吧?”
他本来是想给奈达德留点颜面的,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他成年前所谓的雄父,是他幼年时产生少许亲情的唯一对象。
围观的研究员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爆炸性的信息,眨了眨眼睛,左右开始小声交谈,都以为雄虫是被戴了绿帽,一时间是又惊悚又惊奇。
敢给雄虫带绿帽的雌虫可不多,被发现了不是被活生生打死就是被卖到雌奴交易所凌虐至死。
奈达德目瞪口呆,完全没预料到明芮居然这般口无遮拦,这种话也敢当着这么多虫的面说。他急忙忙回头看周围的虫,见他们没有什么很多的反应后松了口气。
等到再和明芮说话的时候底气见底了,像被戳破的皮球,满满的气咻地就都泄走了。
“你这个逆子!当初是颗蛋的时候就该敲了你!”奈达德挺直了身板,努力装出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威严。
“呵。”明芮回到沙发坐下,变了语气,“别看戏了,快把他们解决,碍眼了。”
站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喻江行喉结一滚,知道雌虫是在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