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在通关条件的下方,还有着一栏一目了然的附加任务:
待修复游玩项目0/10。
而截至岑归路庭一行结束矮人矿车, 他们终于抽空返回入园的小广场, 去看了一眼那块矗立于广场醒目处,会实时播报全游戏场进度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显示,到众人抵达屏幕前为止,此时园区内的修复项目已达8/10。
舒藏一瞧这块大屏幕, 内心就涌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他悄然心想:这足足八个已修复项目之中, 他路哥跟岑哥起码就带着他们打下了“半壁江山”!
他们小队经手修复过的就有四个呢!
——但当然, 这种自夸的话暂时仅能在心底想。
来小广场看屏幕的人不少, 周围零零星星还站着其他玩家。
岑归他们步入广场时,也是理所当然受到了一片“注目礼”,附近有不少人的视线一直随他们而动。
偷偷自满的小同学深谙该低调就低调之道,他只在自己控制不住嘴角想上扬时, 就果断一低头, 把脸低在白一森后头走。
白一森觉得小同学这行为挺神秘的。
“仓鼠。”白一森看完屏幕后说, “你干嘛呢,跟哥后面cos乌龟?”
“我没有。”舒藏矜持地说, “我暂时还没有改变物种的想法,仓鼠挺好的。”
白一森便“噗嗤”一声笑了。
在一轮游戏的中后段, 还能保持心态轻松的人也不多见。
舒藏和白一森的互相打趣也引来几道目光, 但那些视线都仅是先在二人身上一转, 就又跟旁边存在某种格外强烈的吸睛磁场似的, 再度调转到旁边另两人——岑归和路庭的身上。
岑归和路庭都听见了队友对话, 路庭嘴角鲜明地翘着, 他也觉得对话有趣。
而岑归,别人看不出来,路庭却知道,这位先生心情也不差。
邱天鹤小队暂时又没与他们一块同行,因为就在结束矮人矿车后,两队特意新找了一个安全隐蔽处,再度交换核对过彼此情报。
算上最开始的小花之家,邱天鹤全队已顺利玩过三个项目,离满足通关要求的五个还差俩。
至于岑归路庭他们,要是再拿下一个项目,便算五个全部达成了。
邱天鹤一开始还欣羡中不失祝贺,他充满期盼地说:“好啊,等下一个项目结束,我们是不是就要亲眼见证本轮第一组通关小队诞生了?”
老鹤语气欣慰,他是真的羡慕,也是真为盟友小队而高兴。
人总是能够吸引到性格特质相似的同伴,不然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岑归放眼望去,发现邱天鹤队伍里其他人的神情也都差不多。
——没有一个对盟友即将提前通关而心生嫉恨。
然而,迎着这过于提前的道贺,路庭却是和岑归又对视一眼。
舒藏和白一森站在两人旁侧,对大佬们要做什么也已都心下有了数。
路庭上前一步,他作为代表道:“贺早了,‘第一’的头衔你们说不准也有份。”
“啊?”邱天鹤诧异,“我们怎么有?”
但随即,同盟小队队长也不是什么真直头楞脑的蠢人,他倏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可神色里的惊诧不仅没减少,反而还更震惊了。
“不是,等会儿,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邱天鹤先把谨慎的话放在了前面,他视线在岑归和路庭——包括后面的白一森及舒藏身上游移,“你们接下来这一轮不去?你们准备专门等我们这一轮……还是说你们有别的什么事,需要让这个‘通关’的进度延后?”
没自作多情到觉得别人纯属是为了等自己,邱天鹤很谨慎,他还把自己能够想到的理由都列到了明面上。
而路庭说:“搞不好我们就是跟你们一见如故,特意就空一轮等你们呢?”
“……”邱天鹤听出这句话起码有50%是开玩笑,但就冲剩下的50%可能性,他也不禁抬手呼噜了把自己的板寸,“兄弟。”
老鹤说:“游戏场里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对人心脏不好——这快跟现实世界里的求婚宣言差不多同一个重量级了!”
内心大受震撼的邱队比较没注意言辞,他只是顺应着内心,把他能够联想到的第一个比喻说了出去。
结果最后半句刚一出口,好家伙,邱队长惨遭队内偷袭——他被不同的人从后方不同方向,一连踹了三脚。
可怜邱天鹤人都差点朝前栽,还好他是一个也很有力量的硬汉,下盘稳,才紧急调整重心,把这“警告三连”给扛住了。
但稳住了自己的邱队还是忍不住冲着前面说:“……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不是。”确实往后退了的路庭说,“朋友,我退后了起码两步。”
他满面诚恳:“我真的很怕作为一个非单人士,和你没拉开明显的距离。”
邱天鹤:“…………”
这对话引起一阵爆笑。
等众人哈哈哈的笑完,不知不觉,原先那因为听说岑归他们下一轮不玩而萌生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就也消退了不少。
大家起码是可以逐渐脱离情绪影响,去更加理智地应对这件事情了。
“你们真的不玩?”老鹤再度确认。
“真的。”再度承认的不是路庭,而是已经与路庭站至并排的岑归。
老鹤本来还要再说句什么,倏地一下就闭了嘴。
也就说不好为什么,老鹤跟路庭都还能顺畅自如的交流,两人才打了两个照面就能兄来弟去。
可在路兄这位男朋友跟前,邱天鹤有种野兽似的敏锐直觉,他一眼就明白对方不好亲近……还觉得这人有一种不好言说的”不可招惹“感。
不管路庭他们的目的具体是什么,总之,同盟小队下一轮不玩的事,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路庭他们要把进度姑且往后延一延,既然他们不明说原因,老鹤试探了两回,就也不再多问。
在岑归的授意下,路庭还给邱天鹤小队指了条“快捷通道”——他建议对方下一项不如就去浪漫之地,去试一试那已经改头换面的旋转木马。
这个选项,便显然完全没在邱天鹤原本的考量当中。
“你们去坐过旋转木马?”队员老涛忍不住问。
“是啊。”路庭答得很坦然,他还回望人一眼,“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老涛即答。
就是忍不住视线又在路庭他们那儿转一圈,深感:能够主动去坐旋转木马的四个男人,果真深不可测。
带着路庭他们给指的明路,还带着一份“口头通关手册”的叮嘱,邱天鹤一行往浪漫之地出发。
岑归他们一合计,便决定先到入园广场来看看,了解一下全区进度,再定下一步。
去往广场的路上,舒藏和白一森就也没料到,是岑归不期然看向他们,然后问了一句:“这么做决定,会不会有点拖累你们?”
白一森跟舒藏都为出乎意料的说话对象跟内容惊到了,两人鲜明愣了一下才连连摆手。
“没有的事。”舒藏说,“要是没有你们带,谁知道我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什么情况,也许我到现在连一个项目都还没过呢,从哪儿谈拖累呀。”
“完全没有。”白一森也说,“我们的进度已经够快了。”
随后白一森一顿,他像是想起什么,还专门跟岑归提:“其实以前我们一个游戏场的时候,岑哥,你那会就经常有自行做了考量,不跟任何人提前商量,直接扭转行动方针的时候——但基本跟着你的决定走就不会出错。”
言下之意即是,这种埋头听指挥的事对方颇有经验,不必对安排他有心理负担。
四轮小游戏下来,岑归已经不是第一回 从其他人身上获取“被信任感”。
可这一回的信任度明显有别以往,它是超过了之前四轮游玩的累积份额。
岑归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一时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它好像有点熨帖,又跟路庭会带给他的那种不太一样。
众人抵达广场时,路庭还在边缘绿化带轻轻站住了脚,他望向关闭着的废弃游乐场大门,目光又逐渐移到了那个他曾去找过地图的门口售票亭上。
以这个距离,铁门与售票亭上的物件已在视野范围内缩成了一个点,就算是裸眼视力再好,也很难再把细节看清晰。
不过路庭还是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地方。
都已经经过快两天一夜,他对它所在的位置依然记忆深刻。
——那里有入园时曾对他短暂亮过红灯的监控摄像头。
整个游戏场内应该都是遍布系统监控。
按着岑归的过往经验,系统对游戏场的数据监测是能达到实时且全局的。
只是,大概是这个系统运行至今,它的数据内容已经太庞大,每天诞生的新数据流也太繁琐了。
游戏场覆盖监控,却不是随时有人在背后盯着所有摄像头。
仅有在自动程序筛查到异常的时刻,主控中心内对应该游戏场的那块监测屏才会单独亮信号灯,通知值班的执行官,再由执行官去确认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