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佣人“咣”的一下将盛着白粥和咸菜的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习夏刚睡觉,被这个声音陡然一惊,以为是赵嘉言又回来了。他立马睁开眼睛,看到是佣人来送饭,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佣人用一种很轻视的目光打量起习夏,“啧啧。”
习夏不发一言,他现在被赵嘉言关在这里,佣人对他的态度一方面也代表了赵嘉言。
他虽然心里积满了怒气,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现在连出这间屋子都做不到,他更不敢和这里的佣人发生冲突。
习夏像一只一点点被拔掉刺的刺猬,在赵嘉言的强迫紧逼下,只能被迫呈现尖刺下柔软的肌肤,忍受任意的伤害。
佣人离开了,走到门外的时候又像鸟雀般叽叽喳喳的议论起了习夏,声音大的让即使紧闭的门内的习夏也听的一清二楚。
“你不知道他刚才什么样子,嘴唇红的不像话,像个妖精一样。”
“指不定是从外面哪个不干不净的地方出来的,我听有人说,这个Beta原来是做那种生意的。”
“真的吗?”
“我也是听说的,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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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夏无力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屋顶的那盏水晶灯,灯很漂亮,四周还围着一层流苏,在阳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
似乎是一个走不到尽头的循环,时间向前迈进,可曾经发生过的伤害再一次加诸在了他的身上。
被侵犯,被强迫,被不堪听的流言蜚语所笼罩。习夏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滴泪水,他真的逃不过么。
等他正午时,习夏勉强挣扎着又从床上爬起来,他忍着痛想下床,脚刚沾地,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动了,小腿酸麻,他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是更深的痛,缓了一会儿,习夏终于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他的“牢笼”。冷白色的装修,面积很大,除了衣柜书架椅子没有多余的物件,显得空旷又清冷。
他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才能见一眼女儿。
习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摄像头,赵嘉言在外面设了守卫,在里面又安放了另一双“眼睛”。他仿佛一个透明人,所有的一切都在赵嘉言的监控和掌握下。
他止不住的思念小宜,女儿现在到底好不好,有没有因为他不在而一直哭闹嚷着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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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挽星带着女儿在玩具房里玩耍。
赵支罗给习宜准备的玩具房很大,甚至是比他家里的客厅还要大。里面有各种最新款的芭比娃娃,还有各种可爱小巧给芭比娃娃穿的漂亮裙子。
小宜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乖巧的不得了。仿佛那个每天临睡前吵着哭着要见爸爸的小恶魔不是她。
现在他所在的别墅四周安排了保镖把守,他一个人逃出去都困难,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娃娃。
赵支罗咬死了不肯放他出去。禇挽星也不是十八岁天真的少年了,赵支罗眼睛里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懂,赵支罗透过他在追忆另一个人。
他不敢细想,只能带着女儿在这里装糊涂,他一定要找到机会再去见习夏一面。
什么事情,都要当面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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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赵支罗给赵嘉言发来了习夏女儿的照片。之前赵嘉言一直刻意回避这件事情,就连那次将习夏送到家门口,他也是远远见过那个小女孩一眼,至于长相,并没有看清。
曾经习夏骗他怀孕时,他可笑的幻想过他们的孩子像谁多一些。现在一想,只可笑当时惘然,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而不自知。
赵嘉言犹豫了半天,还是划开了赵支罗发来的那张照片,他视线死死盯住照片上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们一家人应该穿的是亲子装,黄白相间的衣服,配上后面草地野餐的背景,看起来温馨极了。
照片有多温馨,在赵嘉言看来就有多刺眼。
他气得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冰冷的物体撞上地面的那一刻发出“咣”的一声响,手机屏幕的玻璃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赵嘉言又去了海岛别墅,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整座别墅除了大门口的灯还亮着剩下一片漆黑,外观像一座废弃已久的鬼楼,无端的生出一股阴深的味道。
司机将赵嘉言带到地方后,又有守夜的佣人给他开门,询问是否需要吃夜宵。
赵嘉言摆了摆手,顺便问了一句,“他…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吗?”
这个他,问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个看不惯习夏靠着长相和身体勾引他们陛下的佣人开口回复,“陛下,饭菜我们都是按时送的,可是他似乎不太愿意吃饭。嘴里经常念着女儿。”
“行,知道了。”赵嘉言冷硬道。然后他挺直脊背,脸上带着冰霜,脚步声很响走上了楼梯。
囚禁习夏的地方在四楼,他推开门,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习夏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凑近去看,睡觉的人似乎在梦中也不大安稳,眉毛紧蹙着。
赵嘉言情不自禁伸出了手,想抚平习夏眉间的突起。
习夏做了一个梦,梦中,禇挽星抱着小宜,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为什么离开他们。禇挽星痛斥习夏说,他要带走小宜,让习夏永远也见不到女儿。
习夏喃喃说了一声,“别,挽星…”不要带走小宜。
赵嘉言的手立马顿住了,随后他握紧了手,上面满是突起的青筋。他的心里被怒火和妒意填满。禇挽星在习夏心里就这么重要吗?哪怕在梦里也想着他?
“起来。”赵嘉言怒喝了一声,大手一扬,掀开了习夏盖上的薄被,抓住习夏的脖子,将他向上提起来。
习夏被迫惊醒,随后感觉呼吸困难,他睁开睡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惹来了赵嘉言的雷霆之怒?
习夏的脸色慢慢涨的通红,变成不正常的颜色。
赵嘉言松开了手,他走出了门,留下习夏一个人躺在床上恐慌不安。
不一会儿,赵嘉言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拿来了一个大的铁笼。
习夏眼睛瞪大,他不明白赵嘉言是什么意思。
赵嘉言冷声笑笑,“习夏,你只是一个奴隶,我想应该是床太软了,连你的主人回来了都没有察觉,现在把你关在笼子里,希望你长点教训,变得警觉点。”
“不要。”习夏摇了摇头,他真的害怕了,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赵嘉言,而是披上了赵嘉言的皮的一个疯狂的魔鬼。
没有人在乎习夏那微不足道的反抗。
笼子高1.5米,长1.5米,习夏呆在里面根本站不直身子,只能弯下腰,坐在里面。
高度不足以站直,长度不足以躺平入睡。
习夏自嘲笑笑,他这样恐怕连奴隶都不如吧。
习夏蹲在笼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赵嘉言,“陛下,你这么恨我,不如杀了我来解气吧。”
赵嘉言蹲了下来,平视习夏的眼睛说,“你别着急,如果你生不出我的孩子来,我不光杀了你,也连带着杀了禇挽星和你的女儿。正好你们一家三口下去团圆。怎么样?”
习夏的眼睛里闪过浓烈的屈辱和恨意,他怎么能让禇挽星和小宜因为他受到牵连。
习夏认了,他问赵嘉言,“如果我给你生一个孩子,你可以放过我还有我的家人吗?”
“你的家人?”赵嘉言勾起唇角,“如果你真能生下一个我和你的孩子,我保证,再也不动他们了。不过你,还要留下来赎罪。”
“我答应你。”习夏无可选择,这是他唯一能为小宜做的了,有了这个承诺后,他再也不用每一天担惊受怕小宜的安危了。
【作者有话说:赵嘉言(怒):梦里想着别人,那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习夏:哎,误会一场。等等,可以听我解释吗?】
第五十六章 怀孕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经历过的来自于赵嘉言的折磨像溅起的细小的水花,在平静湖面上漾出了波纹,只持续了一会儿,而后就不见了踪影,湖面依旧平静。
人真的是适应力特别强的,习夏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赵嘉言对他的折磨,即使他日日被囚禁在那个铁笼子,也能酣然入睡了;三餐再怎么敷衍,他也能吃个饱腹。
这几日,习夏的胃口非常不好,早上佣人递来的白粥,他尝了一口,已经凉了,他又顿时没了胃口。他最近也嗜睡,白天总能打嗑睡五六小时。
没有一个人陪习夏说话,赵嘉言也总是晚上回来,很少会和习夏说句话,只会一味的用赵嘉言式的方法去折磨习夏。
他心里的惶恐没有办法向别人诉说,他是不是在这种生活中被摧残出了病?他是不是不健康了?
习夏揪着他的上衣衣摆,衣服宽大,并不合身,给他拿衣服的佣人一贯不上心,也很轻蔑他。
长时间的独处,练就了习夏更好的听力,他听见门外打扫的佣人在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