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自恃英俊,可是和禇挽星比相貌,他是比不过的。
“这两人怎么还不醒?”赵支罗凑近了,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看来不是装睡,是真醉了?”
这时,禇挽星一直埋在被子下的手紧张的握成拳,终于,他鼓起了一份勇气,假装刚醒来,起了身。
禇挽星一睁眼,见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两个大活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你们怎么在这?”禇挽星认识赵嘉言的长相,却不知道赵嘉言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与此同时,房间内表面上的平静也是被彻底打破了。甚至是比起刚才,这几个人内心里的波涛汹涌更为猛烈。
赵嘉言的眼睛死死盯住禇挽星上衣透出来的暧昧痕迹。
而赵支罗则是轻轻念了一声,“阿临。”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赵支罗的眼睛瞪得比赵嘉言还要大,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他的阿临了。
和他初见时,十七岁的阿临,简直有九分像,唯一不同的就是面前的人的眉眼都是舒展开的,不像阿临总是锁着眉头,常常闷闷不乐。
“你们…”赵嘉言声音艰难,盯着禇挽星问。
“如你所见,习夏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习夏现在还没醒,禇挽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
“不会的。”赵嘉言不相信。
“你觉得你现在看到的是假的吗?”禇挽星连声逼问,“王储殿下,您要什么样的恋人得不到,何苦去逼迫一个不爱您的人在身边,何必夺人所爱?”
“不是的,夏夏是爱我的,他是我的恋人,一定是趁人之危,我知道,夏夏的酒量是很不好的。”
禇挽星呵呵笑了两声,“王储殿下,您这是自我欺骗。”他讨厌赵嘉言,不仅因为赵嘉言是习夏的男友,更因为赵嘉言曾经对习夏不好,强迫习夏。
“不是。”赵嘉言所有的怒火和妒意终于积攒到了一个临界点,像火山喷发出的熔岩一样倾泻而出。
赵嘉言上前要将习夏抱起来,禇挽星挡在习夏身前,赵嘉言平生第一次对Omega动手,推倒了禇挽星。
赵支罗没来得及阻止,“赵嘉言。”他看向赵嘉言的神情很不满,低声呵斥了一句。
可是现在赵嘉言的头脑中,情绪大过了理智,他只有一个念头,把习夏从这个糟糕的地方带走,他想粉饰太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嘉言那一下使的力气很大,禇挽星忍着疼痛从床上起来,要去追已经抱着习夏离开的赵嘉言时,被挡住了。
禇挽星不悦道,“起开。”
赵支罗没有动,直勾勾看着禇挽星,问,“褚临是你的什么人?”
“你认识我哥哥?”禇挽星一下子忘记了还要出去追习夏,脑海里短路一刹那,只反复回荡着“褚临”这两个名字。
他哥哥的名字,褚临,除了他和母亲,还有人记得。
褚临去世的时候很年轻,只有19岁,至今已经过去快17年了。
十九年,足以让物是人非,让一个已故的普通人的痕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赵支罗沉默了一下,十八岁,和赵嘉言同年出生。
他想,褚临哪有什么弟弟?原来,原来当年阿临当初生下的双生子,一个Alpha一个Omega。
禇临的另一个孩子,真像他。
赵支罗想,阿临真的是一个厉害的骗子,把另一个儿子瞒天过海送出皇宫应该是费尽周折罢。阿临还真是,恨皇室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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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嘉言抱着习夏往酒店外走。
习夏的眼睛依旧闭着,可是心里已经闪过层层的算计。是时候,他该醒了。
习夏悠悠转醒,看着赵嘉言眼睛里闪过错愕和疑问。
第四十三章 陷害皇帝
“我怎么在……你怀里?”习夏的眼睛清明,没有多少醉意。
赵嘉言还继续抱着习夏,已经走到了酒店外的人行道上。
“赵嘉言,快放我下来。”习夏声音冷冽。
赵嘉言一瞬落寞,然后无奈将习夏从他怀抱里放下来,他盯着习夏的眼睛说,“你真的没有心。”
习夏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转身就要离开。风吹得习夏衣袂翩动,整个人透着股决然。
“夏夏。”赵嘉言抓住习夏的下衣摆,夜晚的风透过空隙钻进习夏的衣服里。
习夏感觉他的腰上被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还想说什么?”习夏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留给赵嘉言一个削瘦的背影。
衣服穿在习夏身上宽松的过分。赵嘉言想,习夏又瘦了。
“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你对我的新鲜感过了吗?”赵嘉言很认真地问。
“是的。”习夏回答。
风吹过林梢,把几片枯黄的叶子带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中。
树太多,掉落的叶子又太多,两个人站在树边稍微移动一下,脚下就会“哗哗”作响,混合着晚风,让夜晚看起来也并非那么宁静安逸。
“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还是一直都对我抱着玩玩的态度?”赵嘉言执着又固执,他一定要听习夏亲口说出答案。
习夏沉默了。
这片刻沉默,赵嘉言的心里又生出了希翼。
可习夏的下一句话把他所有的妄想都打散了。
“玩玩而已,谈不上喜欢。”习夏声音冷淡。
赵嘉言从后面看不清习夏的表情,只能从习夏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习夏的心情好坏。看得出,习夏是真的不喜欢和他说话了。
习夏的冷漠,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赵嘉言的心上。
赵嘉言心里苦痛,他质问道,“可是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这么玩弄我的感情?”
习夏不回答,也不回头。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不值得解释,甚至是懒于敷衍的陌生人罢了。
赵嘉言实在忍不了,他绕到习夏的面前,一脸凶狠的看着习夏。
被逼急了,再温驯的兔子都会咬人,更何况,赵嘉言也不是兔子。若真要用动物作比,赵嘉言更像是一头忠贞的猛狼。
一只时刻要围在配偶身边转的猛狼,可是如果,配偶将要失去,猛狼就要暴露出它的獠牙,最大程度激发它嗜血的本性,去抢回它的配偶。
“你不能离开我,我不会放你走的。”赵嘉言死死抓住习夏的双臂,他的手指掐着习夏胳膊上的软肉深陷。
习夏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赵嘉言的眸子越来越冷,里面燃烧着的火焰似乎想把习夏吞灭一样。
“说。”赵嘉言头一次用如此严厉冷硬的语气对习夏说话,“你爱我,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习夏眼睛里余光,看见了披了一件不合身的西服,匆匆往他这边跑的禇挽星。
习夏的心里笑出了声,好戏即将要开始了。
“放开他。”禇挽星从后面袭来,狠推了赵嘉言一下。
赵嘉言没想到后面会有人突然袭击他,手上力量散开,没有防备,也被禇挽星推得差点摔跤。
赵支罗也紧跟着禇挽星过来了。
一时之间,四个人在一起,气氛有一点僵硬。
“禇挽星。你不要得寸进尺。”赵嘉言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警告。
禇挽星扬了扬脸,“谁怕你?不就是你的出身好,如果没有这个你算什么?你除了会强迫夏夏还能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赵嘉言不是他的情敌,禇挽星也看赵嘉言十分不顺眼。
几个人站在道边,一辆又一辆的车呼啸而过,留下汽车尾气刺鼻难闻的味道。
“我没有。”赵嘉言不想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浪费时间,他根本不认为禇挽星会构成他和习夏之间感情的威胁。对于禇挽星对习夏显而易见的自作多情,他万分不屑。
可能是这种不屑过于明显了,禇挽星也察觉到了,所以他更加讨厌赵嘉言了。
“习夏,你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吗?你是想把你自己置身事外吗?”赵嘉言把目光转向了习夏,“你真的是绝情的过分。我是看走眼了,才喜欢上你这么个冷心冷意的人!”
“我……”习夏这时把头抬起来,赵嘉言才发现习夏的眼睛红红的,眼尾还有一滴晶莹的泪。
禇挽星看见习夏这样,心里是气愤的要命。他出言讥讽赵嘉言,“王储殿下,你难道不知道习夏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还不是因为皇帝逼迫的?否则,习夏又怎么敢向你提出分手?你处理不好你和你父亲的事情,反过来把一切过错推在夏夏的身上,真是过分可笑。”
禇挽星的话激起了赵嘉言心里的千层浪,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理解禇挽星的意思。
淡淡月光映出了赵嘉言脸上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你是说我父皇?”
禇挽星冷声哼一下,恨恨瞪着赵嘉言。
赵嘉言顾不了禇挽星的针对,赶紧来到习夏跟前,他问,“是真的吗?”
习夏没有说话,苦笑了一声,泪水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