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他踩了一脚,看样子还挺疼。
“对不起,对不起。”白须瓷直接蹲下身子了,满脸的抱歉。
试探地用自己的灵力去治愈。
莹白色的灵力覆盖了上去……
“是你?”花栗鼠扛着三个包袱,方才被挡住了视线,现在白须瓷蹲下身子来,他自然也看清楚了。
脚背顿时恢复如初,甚至还多长了些棕毛。
花栗鼠啧啧称奇,不自觉地开口:“你的灵力纯净度好高啊。”
白须瓷倒是没把这话放心上,只是一抬头就微微蹙了下眉毛。
很是不解地问:
“您……这是要搬家?”
对方一个身形不大的花栗鼠,胳膊上挎着两个包袱,脑袋上还顶着个包袱。
简直像叠罗汉。
关键鼠的胳膊太细了,这样看着莫名喜感。
花栗鼠黑黝黝的眼睛看了过来,面上同样不解。
往上拱了拱脑袋,示意白须瓷帮他拿下来。
白须瓷用两个手指拎下来了那个包袱,出乎意外的,还挺沉。
似乎是坚果什么的。
“你难道没有接到通知吗?”语气很是狐疑。
白须瓷顿时陷入了另外一轮的困惑。
第五十八章 挂着小包袱
花栗鼠一看这小妖果然不清楚, 倒也不走了。
索性把胳膊上的小包袱给放到了地上。
用爪子擦了擦汗。
“血月快到了,大家伙都得赶紧走的啊?没妖跟你说吗?”语气很是不可置信。
白须瓷眼神里一片茫然。
“又是血月……那是什么啊?”
花栗鼠似乎是休息够了,重新弯腰拿起那两个包袱,然后冲白须瓷挥了挥手。
示意他跟上, 好边走边说。
白须瓷用食指拎着那袋坚果, 慢吞吞地跟在了对方后面, 然后蹙着眉思考。
“血月一般不常见的。”花栗鼠的声音响起。
白须瓷抬眼看了下前面的背影。
“上一次约莫着还是五年前?”似乎在自言自语,鼠爪挠了挠下巴,然后突然停下扭头看了过来。
“你年岁看着不大的样子, 难不成是没有经历过?”
白须瓷一时语塞,他确实没经历过。
他变兔也就变了三年……
“看来的确没有。”花栗鼠一眼就看出来了,然后扭过去脑袋继续往前走。
随便选了个下山的岔道。
白须瓷这下是真的意识到麟山没什么妖了,因为原来守门的角马兄弟也不见了。
只是一道空荡荡的门。
甚至结界都散开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唯一能确定的是要尽量离尊上远些, 起码先保住命。”
“过段时间再回来。”
白须瓷闻言蹙了蹙眉,还是不太明白, 于是直接开口问了:
“可是为什么呢?血月会影响什么吗?”
话刚说出口, 白须瓷突然一怔, 想起了对方那个不正常的红眸。
是血月的影响?
花栗鼠正好走到了下一个分岔口,是时候道别了。
转过身来接住了白须瓷手里的包袱。
灵巧地扔到了自己脑袋上。
“当然会影响了,我们尊上本就是……”本来很轻松地打算说呢, 但却突然卡断了。
“是什么?”白须瓷站在对方面前,神色莫名有些凝重。
花栗鼠有些尴尬, 抬爪扶了扶自己头顶上的包袱, 然后才解释说:
“血月乃世间阴邪气最盛之时, 麟山的灵力会直接停止供应, 山上就变成荒山了。”
语气莫名有些可惜。
“你不走吗?”花栗鼠突然想起这回事, 仰头看了过来。
白须瓷突然被这么一问,陷入了疑惑。
走?他、他去哪?
“不过麟山也不会荒很久,尊上恢复了……应该就好了。”花栗鼠喃喃自语道。
白须瓷似乎是抓住了什么重点,索性俯下身来询问:
“血月了,尊上会怎么样?大家为什么都要走?”
花栗鼠一脸不解,直接开口反问道:
“为什么不走,尊上在血月的时候会异常烦躁,死伤一向很严重。你这小妖待在这里,怕是被捻成灰吧?”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有些不懂。
他也算是和这小妖有缘分了,倒是不介意提醒对方一下。
“上次煊大人都受了重伤,尊上也因此就立下了血月将近之时,麟山暂闭的规定。”
“现在没有结界只是为了方便众妖离开。”
花栗鼠觉得自己解释的也差不多清楚了,于是这回真的朝下方的小路走了。
但是还不忘捎上一句。
“你也赶快收拾收拾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须瓷站在麟山的小道上,没有作声。
只是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头顶上的树冠折射下来些光,显露出几分寂静的味道。
“还不回我话。”有点幽怨的声音。
*
洞窟——
白须瓷拿着一个手工制作的扫把,此刻正在扫着地上的灰尘。
十分专注。
因为好久没回家,导致有些脏。
“阿嚏!”白须瓷被灰尘给呛到了,很是难受地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手,想要让空气干净些。
最后还是把扫把给放下了,委屈巴巴地坐在了一个大石头上。
托着腮,看着前面的空气,发呆。
等到灰尘落到地上后,白须瓷才站起身来。
先是收拾一下挂在石壁上的完整的胡萝卜干,然后又把角落里的竹筐萝卜片给收了起来。
因为一直都是用灵力保存着的,倒是没有坏掉。
白须瓷把这些东西放到了石桌上,然后环视了一下洞窟。
最后视线移到了床铺上。
然后迈步走了过去,爬上床,捞出来里侧的一块干净的白布。
这是林婶给他的。
白须瓷低头拿着白布,想了想,迈步走到石桌上。
把布摊开,把那堆胡萝卜干移到了上面。
“还差什么……”喃喃自语地说道。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那块石头上。
哦,是这里。
白须瓷小跑过去,蹲下身子用力地去推那块石头。
沙石摩擦的声音响起。
“呼……”
白须瓷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大口喘着气,觉得这石头也未免有些太重了。
当初是怎么搬过来的啊?
不过这都不是要紧的事,白须瓷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地窖,想要找找自己存着的一些种子在哪里。
探着脑袋往里看。
最后觉得实在麻烦,索性直接变成本体了。
一跃跳了进去。
地窖里面不算特别大,之前也就是来储存他的胡萝卜干来着的。
除此之外,就是从林叔林婶那里淘来的种子。
白须瓷在里面用兔爪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个小布包。
低头叼住,然后跳上地窖里面的一个小石头,作为踮脚的作用。
弓了弓兔身,用力一跃。
十分平稳地落到了地面。
白须瓷甩了甩耳朵,然后就直接往石桌那边跑去了,倒是也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阴影。
叼着种子,非常矫健地一跳。
很可惜,没能跳到桌面上,而是只是堪堪挂在边缘。
白须瓷顿时给忘了化形,只是焦急地往上拱着。
不想让自己掉下去。
兔头往上努力一抬,先把种子给放到了桌上。
后腿依然再蹬着。
白须瓷因为过于专注,倒是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个高大的阴影移了过来。
正当他快要放弃,打算松开兔爪的时候。
后腿突然踩到了什么,用力往上一仰,终于爬到了桌面。
“呼……”
白须瓷坐在桌面上,休息了一下。
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的东西,胡萝卜,种子。
好像也就这么点东西。
认认真真地伸着兔爪,有模有样地给自己弄了个小包袱。
因为东西不多,白须瓷本体也能扛上。
兔头比了比那个包袱的带子,觉得大概可以,于是就套了进去。
然后一仰。
包袱就挂在了脖子上。
白须瓷扭了下兔身,调整好位置,就扭过头来准备走。
但是——
一道淡淡的凝视,面无表情。
白须瓷的兔腿一下就软了,啪唧一下坐到了石桌上。
并且因为仰头的缘故,脖子上的小包袱往后一坠。
直愣愣地躺到了桌面上。
惊恐地看着梵越。
“这是要去哪?”梵越垂着红眸询问,没什么表情。
像是在质问。
白须瓷兔头正好枕着小包袱,跟躺在床上似的……
紧张地抬了抬兔脚。
“回答。”语气不算太好听了,甚至有些不耐。
白须瓷眼眶微微放大,觉得自己被凶了。
心里莫名气得慌。
倒也不觉得怕,一个翻身从躺着的姿势变为了站着,脖子还挂着小包袱。
往桌的那边迈了一小步,拉开了点距离。
赌气。
“我给你说心声了,是你没理我。”语气有些僵硬。
白须瓷本来确实动过直接走的念头,但是后来一想,山上所有妖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