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罪受啊……
抬手推了推,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不太开心。
“已经,不冷了。”语气竟然听着有些僵硬,但还是捏住了白须瓷的手腕。
往里送灵力,保暖。
白须瓷垂眼看到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意味。
“不用了,我灵力够了。”
人家也不欠自己的,老是占便宜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习惯性地往后拽了拽自己的手,想要扯开。
梵越的手因为惯性,一下子松开了,那个纤细的手腕已经缩回去了。
灵力中断。
白须瓷也是有些讶异,没想到会、会这样,居然这么好挣开吗?
“我——”突然有些尴尬。
“嗯,好。”
梵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抿了抿唇,有些抱歉地接着说:
“本座忘了调水温了。”
“但你还是要泡一泡,温的,有好处。”
说完就起身走了。
白须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拽一拽对方的衣袍。
但是没碰到。
“不是……”有点着急。
池子里的雾气已经越来越大了。
白须瓷一点都不想泡,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就想动手从池子里出来。
但是还没往外踏步呢,就发现周围的波纹结界,挡的严严实实的。
“!!”
白须瓷动手拍了拍这结界,发现简直是比钢化玻璃还要硬。
想要绕过去。
但是发现这结界就是正正好围着池子,一点缝隙都不留。
“非要我泡么……”白须瓷耷拉下了脑袋,转身重新坐在了池子边,有些郁闷。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放下去了。
他不是那个意思的。
“下次抓紧点嘛。”委屈巴巴地自言自语。
*
白须瓷根本就没什么泡的性质,但被那个结界一直推。
最后还是掉进池子里了。
只能负气地“打”水,幻想成一个沙包。
白须瓷在感受到自己经脉里运转的灵力之后,大抵也猜到了是这个池子的事。
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己,好像个白眼狼。
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慢吞吞地靠着池壁滑了下去。
白发浮在水面,像是一个有光泽的缎面。
结界上的波纹动了一下,但依然还保持正常。
但很快——
池子里依然没有动静,甚至没有水泡。
结界骤然散了,梵越脸色不是很好看,抬手把作妖的小妖捞上来了。
“哎嘿,出现啦。”白须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莫名有点小自豪。
看吧,这方法绝对好用。
梵越:“……”
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再度地拿起来手腕了,但是刚准备查探的时候。
顿了一下。
“可以捏的,可以的。”白须瓷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眼睛眨巴了下。
梵越闻言移眼看向了一旁的某只,只是盯着。
“就、就是,尊上,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谢您。”语气磕磕巴巴的。
白须瓷没好意思继续对视,很快地垂下了脑袋,开始本本分分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您老是给我送灵力,我没法还……”
“本座未曾要求你还。”淡淡地陈述。
白须瓷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地就回答了:“那也不行的啊,我不能一直占您便宜啊,我又不是您的——”
生生地卡断了。
梵越等了一会,没等到后半句,只好开口问:
“我的什么?”
第五十一章 你的眼睛为什么红了?
白须瓷抿了抿唇, 觉得这么一直打哑谜也不是个事,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不管了。
“我又不是您的亲人,不是您的朋友,更不是……”语气刚开始说得还有些气势, 但是后面就慢慢地弱了下来。
白须瓷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但是一想到对方只是个不通伦理的妖怪之后, 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一字一句地陈述:
“更不是您的伴侣。”
兴许对方只是觉得他这只兔子比较好玩呢?
空气中一阵静默——
灵池起了一些雾气,在池壁上凝出了许多的水珠,它们慢慢地滑动着, 留下了一道道弯曲的痕迹,然后汇聚到一起。
凝成一颗大的水珠。
“啪嗒。”
滴落在了水面上,衬得周遭安静的可怕。
白须瓷前所未有地觉得窘迫,想要抬眼去看梵越, 但是也只是睫毛颤了颤。
根本就没敢往上瞥。
心头涌上一阵自卑, 他果然是想多了。
白须瓷脸色变得很苍白,哪怕周遭的水蒸气很是温暖。
他迟迟得不到回应,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得慌。
“尊上, 那个, 还是谢谢您的灵力,我会在麟山尽职尽责的……”语气有些不稳,白须瓷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反正已经感谢过了, 他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兔子洞。
以后还是不要在人家面前冒头了。
太丢脸了。
想到这里,白须瓷就伸手扶着池子边沿想要站起身来, 但是还没怎么动作呢。
就被那个握住的手腕给直直地扯了回去。
白须瓷因为惯性一下子给栽了回去, 甚至还不小心碰到了人家的肩膀, 只好慌里慌张地缩了回去。
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又骗本座?”梵越语气很是不解, 一双金色的眼眸看了过来。
白须瓷先是愣怔了下, 然后看到对方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手腕处之后,才迅速地明白了。
“不、不是,您可以捏的,可以的。”他的语气磕磕巴巴的,倒是也被带入了对方的思路中。
一时半会没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当白须瓷垂眼看到自己“不自由”的手后,还是拧了拧眉头,觉得有些不对。
“可我现在要走……所以尊上能放开么?”他尽量用着很委婉的语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已经很丢人了,就别让他还在这里了吧。
事已至此,对方指定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对它这个兔子起了点兴趣而已。
抿了抿嘴唇,脑袋垂得很低。
“你,觉得自己……”梵越想不通,皱了下眉,“不是我的伴侣?”
白须瓷听到这话,顿时疑惑了起来,原先那种抑郁的情绪也被放到一边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问?
“当然不是啊。”语气坦坦荡荡的,没有丝毫犹豫。
梵越:“……”
金色的瞳孔微微缩了下,然后移眼看向了对面小妖的胳膊,目光凝聚在一个位置,脸色有些不自在。
居然不是。
有点莫名的烦躁。
“尊上?”白须瓷虽然不懂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但是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待在这里的想法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湿哒哒的。
想要甩甩毛,不太开心地鼓了鼓腮帮子。
“不可以走吗?”白须瓷吸了吸鼻子,还是想回去。
身上都是水,一点也不喜欢。
“可以。”
梵越直接抬手重新环住了白须瓷的腰,迈步直接朝外面走去。
面色如常,但眼眸还是很深。
似乎是还在想什么事。
白须瓷的下巴放在对方的肩膀上,眼神里有些恍惚。
这、这怎么突然就又被“拎”起来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顿时皱起了眉,怎么还要抓着。
轻轻地扯了一下,然后被握得更紧了。
白须瓷突然有些想不通了,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彻底地把脑袋的重量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觉得心情七上八下的,有点累。
索性闭上眼睛了,打算休息一会。
终于走到了原先的那个床铺,梵越停下了脚步。
把怀里的……兔子给捞了下来。
兴许是因为睡觉的习惯,半道上又变成本体了。
耳朵尖都湿了些。
白须瓷迷迷糊糊地在床铺上站住,勉强稳住了四条兔腿。
然后就开始自动甩毛。
努力地在抖身子,甚至还因为用力过度,一下子翻了过去。
梵越刚想弯腰去扶,床上那团自己就慢吞吞地给自己站起来了。
重新甩毛。
白须瓷精神有点不振,也没想起来用法术烘干水分,只是用着最基本的办法。
歪着兔头拱了拱自己的毛毛,觉得差不多干了。
就晃晃悠悠地朝枕头那里走去,兔腿微微站定。
往那个被子角里钻了进去,一脑袋扎了进去。
很快兔身就“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个短短的尾巴。
梵越就这么站在床边,盯着那一小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平静了神色,觉得还是得再询问一下。
“不急。”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
第二天——
白须瓷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刚想伸个懒腰,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被抱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化形了?
看见了自己的“人手”,颇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