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种很难受的晕。
身上好像背了一块巨石,少不留心就会被压死。
很快,本体也站不起来,兔腿直接劈叉了。
成为一个兔饼了。
可怜兮兮的。
“……”
动手撤了威压,地上的兔子才堪堪动了下。
耳朵蔫巴巴的。
梵越再度地怀疑自己了,这小妖……有那能力么?
伸手把对方给拎起来了。
“啊……尊、尊上?”很是疑惑的语气。
兔头勉勉强强的一抬,然后直接又把头给栽下去了。
手掌萦绕着灵力,最终还是去查探了。
白须瓷已经晕过去了,这回连挣扎也没办法挣扎了。
但是——
梵越脸色有些奇怪,连带着看手上兔子的目光都变了又变。
灵识探查,其实不仅能够看一个人的灵力高低,更重要的是可以翻阅记忆。
并且修为越高的人,看的就愈发深入。
甚至细致到当时当刻的草木环境……
生动的画面在梵越面前闪过,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上学去啦!”很小的人在一个巷子里十分乖巧的挥手。
“这场考试好难哦……”坐在桌子上,用一根木头似的东西戳脸。
“爸,你能不能别老是往家里带蛇啊!!真的要断绝父子关系嘛?”那小妖站在门口,很是生气地指着一旁的笼子。
头发是略微短的,身着异服,黑色的瞳仁。
总之,处处奇怪。
再往后看,画面切到了麟山。
一只笨兔子在地里扔种子,不仅没扔好,还摔了一跤。
笨拙地爬了起来,白毛都沾上土了。
“……”
再接着往下看,那就是最近的事了。
梵越直觉有古怪,垂眸看了下手里的小妖,脑袋斜在一边,四条兔腿悬空。
耳朵也胡乱放着。
又查探了下,发现确实有蹊跷。
两段如此不同的记忆,却连贯的如此顺畅,找不到一丝缝隙。
根本看不出是否进入了幻境。
他确实生在麟山,又怎会知青云派的人?
怎么一个小妖,这么多秘密?
不过——
把手收了回来,眼中略有复杂之色。
明明上次给了他那么多妖力,怎么现在又成了个空壳子了?
丹田干涸得不成样子。
怪不得不会辟谷。
*
白须瓷本来确实是受不住晕了过去,但是后来迷迷糊糊的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甚至还有一股暖流淌过全身的感觉……
舒服,舒服。
兔耳朵自动盖住了眼睛,开始美美地睡觉。
梵越看着石床上的一团,金色的瞳孔眯了眯。
有些不耐烦。
重新给了它十成的妖力了,怎么还不醒?
难道又出问题了?
妖不大,毛病倒是多。
伸手打算捞过来再查探一下,不过还没碰到……
石床上的兔子转了个身,扭向墙壁继续睡了。
耳朵随之滑了下来。
然后梵越就亲眼看着……那对耳朵十分懂事的盖在了眼睛上面。
显而易见。
在遮光。
“……”
少倾——
“尊上好,我……我不小心才睡着的,内个……”白须瓷有些尴尬,尤其是被魔头给单手晃醒之后,简直太窒息了。
左看看,又看看。
最终跑到一旁的小石头桌上,倒出了一杯红色液体。
十分恭敬的递了上来。
“何物?”
“胡萝卜汁鸭!”耳朵一个没注意又跑出来了,还翻折了下。
白须瓷也注意到了,微微撇了下嘴,似乎有些烦恼,然后直接伸手把它给强硬的按回去了。
呼,这样才对嘛。
拍拍手。
梵越:“……”
垂眸看了一眼着胡萝卜汁,又看向面前的终于化形的兔子。
“想问什么,直说。”
梵越把杯子放到了一旁,转而淡声问。
白须瓷一下子被看穿,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还是开口了。
“尊上,我怎么就突然晕了?发生了什么事啦?”
“还是说——”很是迟疑的语气。
“我自己睡了?”
很是迷惑。
白须瓷他确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一阵威压袭来,然后被提起来了。
然后突然被灌了妖力。
醒来了。
就这样。
对面的魔头,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第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来?”
白须瓷十分乖巧地等着,目光炯炯。
“……”
梵越把视线移了过来,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无事发生。”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白须瓷:“……”
切,没趣。
他当时明明听到了这魔头的声音,不过后来没撑住,直接给晕过去了。
这才茫然的很。
肯定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
暗戳戳地想。
白须瓷抬眼看了下这魔头,对方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拿起了那装满胡萝卜汁的杯子。
蹙起了眉。
矜贵地开口:“此物能饮?”
白须瓷深吸一口气,再三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这是魔头,打不过,打不过。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是哒。”微笑回答。
梵越看了底下的兔子一眼,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识趣的时候,于是转手把杯子给放了回去。
白须瓷:“??”
“过来。”
白须瓷注意力此刻全在那个杯子上,根本就没意识到对方又说了什么话。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已经变回了本体,并且一把被捞上了桌子。
抬起兔眼疑惑的看了下魔头。
“喝。”简单的指令。
并且眉眼之间全是期待,甚至还贴心的把杯子往他那边挪了挪。
白须瓷:“……”
试探性地喝了口,然后继续抬起兔眼观察了一下。
果不其然。
对方一副被取悦的模样。
“……”
好吧,果然是这样。
白须瓷耳朵甩了甩,然后用兔爪把杯子圈到自己这里,略带无聊地喝了口。
并且在心里不断地自我重复:
没事,没事,是才艺表演。
才艺表演。
“好喝么?”再度开口。
白须瓷闻言疑惑地抬起兔头,并且心里一阵腹诽。
怎么还要实时评价的啊?
“额,还行——”
一双大手慢慢靠近,白须瓷惊恐。
撒开兔爪,把空了的杯子扔到了一旁,立马回头就想来个飞跃。
但是未果,还是被提着后颈被迫面对面。
“啪……”
兔头略微歪了歪。
。。。
白须瓷满脸震惊,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都第二次了。
这魔头又打自己的脸!!!
“尊上,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妖,但你也不——”很是不卑不亢。
“啪。”
梅开二度,兔头再次斜到了一边。
但是梵越像是不太满意似的,轻微啧了一声。
然后用手指揉搓了一下。
这才松开了手。
“干净了。”
白须瓷摊在桌上,用兔爪很懵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半空中掉下来一根黄色的毛……
晃悠悠,晃悠悠,落到了石桌上。
“……”
翻了个身,没好气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搞什么啊,他自己不会擦嘴的?那么用力,他脑子都要被扇出来了。
果然是个坏魔头。
“尊上,那待会您就慢走吧,我这里太简陋了,不太好招待。”很是客客气气地说话,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上。
兔眼瞥向一边。
倒是有几分记仇的样子。
梵越顿觉有趣,身体往前倾了倾,白须瓷本来想严谨地往后退一下的。
但是正好撞上刚才的那个杯子。
“哐当——”
直接给滚到了地上,连带着桌上都留下点胡萝卜的汁液。
白须瓷正好滑了一下,差点仰面朝天。
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
用一只兔腿撑了一下。
摆了个pose。
“……”
气势不能输的。
白须瓷吸了吸鼻子,依旧扬起高贵的头颅,和魔头对视。
而此时因为桌面太滑了,pose眼看着就要“塌”下去了。
慌里慌张地收了收自己的兔腿。
但是,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滑下去。
一阵无语的叹息……
“说说吧,为什么三年之久,不知道本座的名字?”带着点“算账”的语气。
耳朵duang的一下竖起来,警觉值拉满。
*
夕阳西下——
“尊上,我的罪有这么大吗?”白须瓷在空中“旋转”着,很是幽怨的问。
是的。
他,直接,被提走了。
耳朵被对方攥在手中,白须瓷也不是很敢动弹,只是略微动动兔腿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然后。
梵越就会十分善解人意的换成提着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