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一坨肉的。
“茯苓姐,您放我下来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在地上跑的。”语气十分之认真。
兔耳朵十分精神地直立着。
茯苓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四条腿,在灵池里跑来跑跑去,肯定会四仰八叉地摔倒的。
“尊上还没有跟你解开禁制吗?”转而垂眸询问这个问题。
白须瓷一下子也被提醒到了,于是就自行试了一下。
毫无反应。
“看来还没有。”语气丧丧的。
就连耳朵都耷拉起来了,看的茯苓莫名心疼了一把,十分严谨地给人扶正了。
“兴许是有什么别的考虑吧。”温和地安慰道。
白须瓷也只好这么继续保持本体,略带无聊地继续观摩。
不过。
他越观摩,越感到奇怪。
这里怎么雾气缭绕的啊?还潮湿的很。
“阿嚏!”
兔身抖了一下,略显懵逼。
“已经到了。”茯苓脚步微停,将白须瓷放到了旁边侍者手中的托盘上,“小白,你就在此沐浴吧。”
“……”
白须瓷低头看了一下,确定了自己脚下这个玩意……它确实是个托盘之后。
沉默了。
怎么感觉自己是道菜?
“会有人带你去的,那我就先走了。”茯苓弯下腰,戳了戳白须瓷的脑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白须瓷甚至还没说几句话,就只好谨慎地转了个身。
和端着盘子的皂荚妖面面相觑,对方没有眼睛只是两个窟窿,身上大部分是树木的枝干一类的。
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缩了缩兔腿。
*
少顷——
白须瓷坐在池子的台阶上,十分认真的给自己洗耳朵。
用皂荚擦擦,然后把耳朵伸进灵池的水里涮涮。
再吹吹。
心满意足。
这个灵池实在大的很,白须瓷生出了一种羞愧的感觉。
他刚刚围着池子转了一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下水地点。
最终还是选择了“阶梯”。
起码他脑袋能露出来……
白须瓷本来是觉得很忧伤的,因为不能化形,所以他失去了双臂搭在池子边缘并且闭目养神耍帅的机会。
现在的他。
只能坐在台阶上,搓搓毛。
好掉价啊!
“嘟嘟嘟……”
闭着眼睛把兔头伸进水里,然后憋一口气,吐一连串泡泡。
再冒出水面来。
哎嘿,好玩。
等到差不多玩好了,并且那股黏黏糊糊的恶心劲消失了,白须瓷才终于出来。
然后自己甩了甩毛,娱乐了一把。
出池子的时候,白须瓷十分感激的走到了那个皂荚妖那里,然后鞠了个躬。
你给的皂荚真的超级好用鸭!
皂荚妖不会说话,神情呆滞的很,看到脚下这个物种后。
略显愣怔了两下。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了,尤其是看到发亮的白毛。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然后动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个新鲜的皂荚,弯腰送给了对方。
白须瓷突如其来被塞了个巨大的皂荚,用兔爪堪堪抱住。
怎么回事?这是……送他礼物?
皂荚妖歪了歪脑袋,然后用有些像树干一样的胳膊拿来了刚刚的托盘。
放到了地上。
戳了戳白须瓷的脑袋。
示意他上去。
白须瓷略显羞涩,然后一抬兔腿,抱着青皂荚摇摇晃晃地坐了上去。
扭头对人家甜甜一笑。
出发叭。
*
白须瓷抱着自己的皂荚,开开心心地“坐飞船”。
原来麟山也是有这么好的妖呀!
欣慰。
扭过头去看,皂荚妖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是很懂。
于是动手准备再从自己身上薅一个……
白须瓷惊的连忙去阻止了,手忙脚乱的表示自己不是想再要一个的意思。
皂荚妖手上的动作慢慢停止,然后才继续目视前方迈步走了起来。
白须瓷这才放松了起来,坐在托盘上,调整了下姿势。
抱着那个巨大的皂荚。
欸,为什么植物系妖怪的发育情况如此不同呢?
有的甚至能把藤曼甩的像武器,有的就像皂荚妖一样,有些迟钝。
但是也太可爱了吧!当时他还吓到了。
果然妖不可貌相。
白须瓷也懒得转身去看路了,就这么和皂荚妖面对面,耳朵开心地一甩一甩的。
有些好奇的闻了闻对方身上叶子的味道。
好清香呀。
嗷呜,想要吃一口。
就在这么畅想的时候,白须瓷一下子感觉重心不稳,往前栽了栽,摊成了个兔饼。
那颗异常大的皂荚,直直的砸到了他的背上。
白须瓷:“……”
兔腿这回是真的翘了翘。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呢,白须瓷就感觉自己的托盘被往前一递,皂荚妖离自己的距离远了一下。
“??”
托盘微微一晃,兔腿不仅没能站起来,反而滑溜了一下。
“!!”
欸欸欸,他的皂荚。
掉了掉了!
“下去吧。”
梵越顺手替人接着了那个青色的大皂荚,顺带把他的兔子从托盘里捞了出来。
倒是干净了不少。
不过……
眉毛皱了皱。
“你到底用灵池了吗?”淡声质问道。
白须瓷本来正在对方手里挣扎着,想要去拿自己的大皂荚,听到这话后。
略带奇怪的回答:
“我去了啊?”
梵越在指尖凝了一小团光,按在了怀里兔子的脑袋上。
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干涸的丹田没有得到丝毫的滋润。
“你怎么用的?”很是“平和”的询问。
顺便用两根手指锢住了兔头。
动弹不得。
白须瓷对此感到一脸问号,这能怎么用?
“我洗了洗毛。”慢吞吞的说。
“……”
梵越微微挑了挑眉,然后转而提着手里兔子的后颈,拎到了自己面前。
“没了?”
白须瓷四只兔腿耷拉着,有些不明所以:“没了……”
耳朵翻折了下,然后又自动捋直了,表达了一下本体的疑惑。
难道还有其他的环节?
就在他兔脑风暴的时候,后面有了脚步声。
“尊上,属下奉命前来。”一个略带清冷的声音。
白须瓷有些好奇,扭着兔头往后瞧,眼睛微微放大。
这个化形也好好哦,但是看不出是什么妖怪。
“嗯,带他下去吧。”淡声吩咐道。
白须瓷再度的睁大眼睛,回头望了过去,怎么又要交接?!
符霖目光渐渐移动,最终落到了尊上所言的“他”身上。
“……”
“尊上,您——”语调放缓,眉眼之间依旧很冷淡,“让我来看这只……”
“兔子?”
白须瓷本来是在梵越手里的,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开心。
怎么还种族歧视呢?
耳朵竖了起来,很是戒备。
“我需要说第二遍么?”语气没变,但就是使人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符霖立即弯下了腰,很是恭敬地解释:“自然不用,属下遵命。”
梵越本来想直接把兔子交予对方的,但是就在此刻,软乎乎的毛扫过了他的手指……
思考了一下。
转而又放到了托盘上,白须瓷一脸懵。
“嗯,就这样带下去吧。”
符霖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端”过来了那个盘子。
白须瓷见这妖态度不是很好,于是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对方。
耳朵甩了甩。
互相看不对眼。
*
“尊上怎么会看上你的?”符霖冷淡的声音响起。
白须瓷坐在前面,留下一个“高傲”的兔的背影,然后反驳道:
“反正尊上不喜欢你。”
脚步一顿,直接把盘子给转了个圈,兔子因为惯性的缘故,歪了一歪。
“谁说的?!”
声音有点大,吓得白须瓷耳朵一抖。
噫,不会是个毒唯吧?
原文里其实就有对此进行说明,大抵是作者想要采用欲抑先扬的手法,通过描写大魔头之厉害,来凸显后期主角之光辉伟大。
这个目的其实挺好理解。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方面,因为前面扬的太厉害了,导致后面怎么也抑不下来。
导致妖界、修真界和人界都有魔头的传说。
修真界和人界典型的先骂后惧,常见句式为“……就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巴拉巴拉,但是他是真的修为高强,吾等一定要奋发图强……”
莫名其妙成了模范了。
至于妖界,那就比较直白了。
麟山所有的精怪,基本上都是受到了魔头觉醒之日的福泽。
对其有着天然的崇拜。
眼前这个……白须瓷严重怀疑对方是魔怔了。
“不知道欸。”兔头往旁边一撇,有些心虚。
但其实心里吐槽:就是我说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