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一出口,四下立刻一片哗然,尼禄却根本不为所动:“不要逗弄马戏团的狮子,这种三岁小孩儿都明白的道理,这位……先生却不懂。看起来对驯兽师再乖巧的狮子,那也是狮子。挨一拳是轻的,被咬掉头也是无可厚非。”
“你说什么!”
“这人是谁?”
“太过分了,你的意思是你宠物随便杀人你也不管了?”
“并非如此,”尼禄说,“没有物理接触的前提下,他不会进行任何反抗。我厌恶他被其他任何人触碰,这是我的教育,也是我的自由。”
众人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确,此前在前厅的时候,面对象山的言语挑衅,赫尔格并未理睬,直至对方摸到赫尔格脸的一刹那,他才将象山一拳揍飞。
不过,这细节尼禄是怎么知道的?赫尔格猛地反应过来——难不成自己真的在潜移默化中被他的“教育”所引导所控制了?他忽然想到之前因为罗勒的触碰而大发雷霆的尼禄,和后来无意识一直在规避其他人肢体接触的自己,顿时背后一阵阵发凉。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一个智人大声质问道。
尼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众人再次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说的,这是其一。”尼禄慢条斯理地说,“彼时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进入洞穴,所以未能调试项圈宝石,即使有什么摩擦,也可以勉强算作误会。但是,当我把宝石调试成‘不予交换’的黑色之后,这人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这份拒绝,恕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和一个醉鬼解释纠缠。”
“总之,人是我杀的,虽然并非我主动挑起矛盾,但人的确因我而死。”尼禄将匕首丢到地上,离象山的尸体就一步之遥,“我认可洞穴的规则,也接受相应的惩罚。各位,请便吧。”
第48章 准备
“强词夺理!”有人说,“为了一个低贱的宠物,却夺走了一个智人的命,这种事情不严惩,以后我也再不会来这里了。”
“有人认识这位先生吗?”雅人接待试图在众多情绪化的质疑之中发出一丝理智的声音,“快去调名册。”
“我认识,”唐麒出声道,“这人叫象山,此前因为非法制药以及贩卖毒品被一区驱逐了,已经有日子没见过了。”
“啧。”
“贩||毒啊……”
“人渣……”
人群中响起窸窣的讨论——在百分之百的智人人口都不同程度依赖营养剂的城市,制卖假药是最令人不耻的犯罪,唐麒没有把内情说得太清楚明白,刻意留给他人解读。
此前找茬的智人仍在拱火:“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作为理由,这完全是恶性杀人事件……”
“好了好了,他不是说了,按照洞穴的规则处理吗,”唐麒适时地打断他,朝尼禄问:“所以,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此事因为宠物而起,虽然过程情有可原,但结果是触目惊心的。”这时开口的,正是此前那个带着美艳宠物表演按摩的智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去刑罚区,在众人的面前对你的宠物进行应有的惩罚。如果能够让大部分的玩家都认可‘处刑’内容,那么这事就在洞穴结束,以后便不要再提。”
说话的智人看来在洞穴有一定话语权,他话音落后倒是没有人再起哄了,尼禄蹙着眉,抿着嘴唇,似乎对这个提议不太满意。
赫尔格看不下去,凑到他身边贴着耳朵说:“就这样吧,去那个什么刑罚区,你就象征性地惩罚我一下。”
“不行。”尼禄说。
“什么不行,这事本来也是因我而起,是我的责任,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赫尔格说,“如果不能在洞穴内部解决,出去了反而更麻烦。”
尼禄固执地说:“就是我的责任。”
“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犟,”赫尔格难免着急:“这么偏袒我毫无意义。况且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了那个人,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尼禄平静地说,“你是我的。”
赫尔格倏然安静了,那一对羁绊深厚的主仆互动忽然闪过他眼前,又宛如洗手间的镜子一般碎裂了。他于众人面前半跪下来,拉起尼禄的手指亲了亲。
“我是,”赫尔格说,“现在,请你在众人面前惩罚我吧,这是我应得的,也是你该做的。”
尼禄低头俯视赫尔格,眉头略微松动了一些。赫尔格心里非常清楚,按照尼禄的性格,他不怕任何威胁,但唯独不能接受惩罚通过别人之手、施加在自己身上。
“好吧,”尼禄终于松口,“我需要准备一下。”
按照洞穴的规矩,宠物受罚需要全裸,赫尔格被带到“刑罚区”侧面的准备室,没有多别扭,便坦率地脱了个精光,岔手岔脚地坐在长凳上。
这准备室好像一个中古时代的城堡监狱,整整一面墙都挂满了各种尺寸、各种材质的鞭子、咬笼、口塞、镣铐,以及无数赫尔格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刑具。他说不上害怕,可能最多有些紧张,一是施刑者是尼禄这认知已经足够缓解他大部分的焦虑,二是想来自己不论受再严重的伤,也比不上那名悬挂在尼禄密室的可怜兽人所经受的万分之一。
尼禄比他后进门来,见他赤条条地坐在屋子正中央愣了一下,而后掏出一个棕色的玻璃瓶,说:“把这个涂在身上。”
“这是什么?”
“一种精油,涂抹在皮肤表面,能够适当降低摩擦力。”尼禄说,“里面的成分也会让疼痛变得不那么难熬,相信我。”
赫尔格不疑有他,接过来倒了一些在手心里,往胸前、胳膊上粗鲁地一顿招呼。
“我来,你够不到。”尼禄说。
他接过玻璃瓶,站在赫尔格身后,润满精油的微凉手掌贴在赫尔格肩膀上,再顺着揉搓到他宽阔的后背。多余的精油液体顺着肌肉的线条流过他侧腰,于腰眼根部汇聚成一条线。这种异样的触感叫赫尔格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又被尼禄抱住了——他倒了更多的精油在手上,从肋下反着抹到胸前。
“你要涂药就好好涂,不要趁机乱捏乱揉。”赫尔格逮住他细白的手指。
尼禄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的肩膀:“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怕,”赫尔格说,“我反倒是怕你伤害得不到位,他们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尼禄亲了一嘴精油,只得蹭在自己手背上,继续向下涂抹。
“这种地方也要涂吗……”赫尔格忍不住抖了一下。
“就是这种地方才不能放过。”尼禄一本正经。
尼禄灵巧的手指时而动作轻柔得简直令人恼火,有时又用上巧劲向下按压,精油在反复摩擦下逐渐发热,带出噼啪的火星子。这把火从表皮一路烧到骨骼,将赫尔格心里原本的那一丝紧张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躁动。他回头俯视尼禄蹲跪在自己身后,分开五指,将虎口卡住结实饱满的肌肉,把精油用力推开,再仔细揉匀,直到每一寸肌肤都被精肉润养。赫尔格忽然想,如果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想必可以与此前的“按摩表演”一较高下。
一切做好之后,赫尔格浑身上下都泛着一层蜜色的油光,每一寸被肌肉包裹的骨骼都展现着优美的走势,每一根血管都火热将沸,好像一具古希腊太阳神的雕像,带着无比耀眼的日照之辉,但却奇异地长着兽角。尼禄退了两步,满意地打量着这句杰作,而后戴上了施刑者面具——他的眼睛部分被遮挡起来了,露着俊美的下半张脸,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拿着手铐靠近,赫尔格配合地抬起胳膊,尼禄却迟迟没有将手铐戴上去。
赫尔格:“?”
尼禄忽然问:“我能不用这个吗?我打你的时候,你能忍住不动吗?”
赫尔格思考了半晌,点头说:“可以。”
于是尼禄把手铐丢在一旁,换了一截麻绳叫他攥在手中:“把这个绳子挂在刑架的顶端,然后你自己抓住。如果不想看台下的人,我可以把你的眼睛蒙住。”
赫尔格闻言有些犹豫——蒙住双眼的确可以降低一些羞耻感,不必见到那些客人的嘴脸也很有吸引力,但与黑暗相伴的未知性和不可控性更加棘手。
“我会一直和你说话的,”尼禄说,“你只要听着我的声音就好。”
“好。”赫尔格答应了。
“好的,”尼禄冲他笑了笑,“现在吻我一下,然后我们就出去了。”
赫尔格也笑了。他走近一步,微微弯下腰——他浑身是油,刻意隔开十公分的距离注意不要蹭到尼禄衬衣上——偏过头,啄了啄尼禄面具下的嘴唇。尼禄微微张开牙齿,二人唇舌默契地交缠在一起,深吻了数十秒,分开时双双嘴唇艳红。
“走吧。”尼禄说,“向世界证明你是我的。”
第49章 沦陷
尼禄打开准备室通向刑场的金属门,赫尔格从侧面看见受刑台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X”形木架子,被一束顶光所照亮,光束中飘扬着浮尘。刑架的左侧是一个石头祭台,石床四周浸染着不少暗红色的痕迹,右侧是一个狰狞的木马,后方是一整排展示架,陈列悬挂着和准备室内相似的刑具。台上灯光很刺眼,底下漆黑一片。赫尔格莫名想到了自己被送上拍卖场的那一天,彼时的他也是不着片缕,刚被锯断了兽角,像一头待宰的猪羊般被锁在铁笼子里。唯一不同的是尼禄不再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坐在台下,而是即将和他一起站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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