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吟,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陆珽养大了她,对她有养育之恩,可是萧临是彻彻底底的仇人,不该对他这么好,除非两人达成了什么盟约。只有萧临身上有陆思贤所图谋的东西,她才会去费心讨好。
她试探陆思贤:“你和他之间和平共处,他答应你什么了?”
“你错了,他什么都没有答应我。”陆思贤摇首,故作神秘。
皇后冥思苦索,徐徐摇首。陆思贤悄悄道:“你都这么怀疑了,那么远在百里外的皇帝是不是也会这么想,猜忌他的禁卫军统领,毕竟他也是这么猜忌陆珽的。”
逢场作戏,只是为了演戏给皇帝看罢了。
皇后恍然大悟,唇角弯了弯,疑惑被涌起的欣慰替代,“一碟排骨,好似不能成事。”
“那是自然,还有禁卫军的令牌。”陆思贤托腮,青竹早就出发,策马奔驰,将令牌给送去秦承卓手里。
那枚令牌进出宫廷方便,看到了秦承卓手里必然还是有大用处的,且百里之外的事情谁能想得到呢?
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秦承卓那么大一条虫,跳墙就不止了。
她又长长一叹:“没了七公主,这日子忒难熬了。”
皇后沉浸在她的谋划中,陡然听到这么不正经的话,下意识道:“你不是和陆安枝走得很近,怎地不去找她玩?”
听到陆安枝这个名字,陆思贤眼皮子跳了跳。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54章
皇帝领着人去祭祀,城内留下诸人留守,安相留在境京内,另外张正主动要求留下,刑部案件繁杂,棘手的甚多,他留下处理。
而大理寺卿魏云近来办事不顺,也未曾跟着皇帝离开,继续诸葛卿卿纠缠。
那日将人锁在屋里后,她亲自去送饭,一日三餐,整个人跟着诸葛卿卿后面转悠,成了伺候人的婢女也不自知。
诸葛卿卿惯来脾气倔强,也不压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三言两语就叫魏云哑口无言。
那厢八皇子令人传话,让她去萧临处打探风声,人在百里外,依旧不忘京城内的局势。
话传到魏云处,魏云将人劫下,扭送至大理寺衙门,又着人给八皇子回话,一切正常。
冬日里梅花开得好,魏云不用去上朝,清晨去剪了几枝梅,以白瓷瓶装好,送至卧房里。
诸葛卿卿照旧不理她,背过身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头长发散在枕边。
魏云将梅花凑至她面前,小心地开口:“卿卿,你看梅花。”
诸葛卿卿拒绝她:“不看,你摘的我不看。”
魏云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将梅花递至她鼻尖:“卿卿,你闻闻可香了。”
诸葛卿卿压根不给她脸色:“你摘的很臭。”
魏云:“……”她就是最臭的那个。
梅花哄不成,她也没有办法了,时辰不早,换了官袍回大理寺办差,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叮嘱她:“你今日莫要与旁人说话。”
“放心,我哪里都不去。”诸葛卿卿讽刺一句。
魏云吃瘪,她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时刻不能理会八皇子的人,免得到时候说不清了,眼下摘清自己都来不及,不能再往前凑。
诸葛卿卿从八皇子一道长大,自有情分在,她害怕她这个时候想不开。
碰壁后,她决定把门锁上,一劳永逸。
出府后,策马去大理寺,在半道上遇到陆思贤,她知这位祖宗不会是偶然遇见的,下马问了好。
陆思贤今日穿了一身杏色的华服,玉冠束发,腰间璎珞配饰,远远看去就觉得艳丽夺目。走近看,少女唇红齿白,眸底光华流转,望着她笑。
魏云见识她的能耐,京内谣言就是出自她的手里,轻易就给皇帝安上了‘暴。君’的罪名,引得八皇子发疯,她揖礼道:“驸马有事吩咐?”
“没什么大事,带你去摘星楼玩?”陆思贤挑着车帘。
魏云怔了怔:“这个时候去”府里那位祖宗还在闹脾气,她再去摘星楼玩,恐怕真的哄不回来了,她摇首拒绝:“不行,去不得。”
陆思贤给她出主意:“不去倒是可惜了,今夜来了一女子,样貌好,更有才情,你若不去就真的看不到了。至于魏夫人,你且让她闹去,你晾在一边,忍耐些时日,她就会乖乖回来找你。”
秦若浅就是这么对她的,百试百灵。
魏云向她投去‘我信你个鬼’的眼神,若非七公主出的馊主意,她焉会落在这个地步?
她不肯:“驸马的注意不适合卿卿,怕是不行。”
两人当街说话,引得不少人驻足探望,恐遭人怀疑,陆思贤长话短说:“去摘星楼,我有事让你去做。”
她和大理寺卿无交集,唯有一道去寻花问柳,才能让人打消疑虑。
魏云无奈,只好弃马上车,一路往摘星楼而去。
白日里的摘星楼没有太多的人,两人一道入内,姑娘们就凑了过来,魏云从未见过这种架势,脸色憋得通红,更显得青涩稚嫩。
上次来摘星楼,堂内客人多,便无人搭理她,今日不同了,面对这么多的女子突然投怀送抱,她不觉向陆思贤处靠近:“驸马,我们长话短说。”
陆思贤习以为常,压根不在意她们抛媚眼,扫了一眼门口的人,拉着魏云入内。
堂内的姑娘们顿时失望,手里的帕子都砸到陆思贤身上,陆思贤一一捡了又给砸了回去:“乖、乖、乖,都去忙自己的,今日没有见到我。”
魏云见她宠着这些姑娘,额头渗出冷汗,七公主就这么让她乱来?
陆思贤知晓她问秦若浅办事,当下也不瞒着,笑道:“摘星楼是我与秦时言所开,那些姑娘就等于是我的长工,自然要笑脸相待。”
老板对员工,好一点也没有哪里不对。
魏云又是一重惊讶,对这位驸马的看法也彻底改观了,她将惊讶敛下,问起正事。
陆思贤捡了凳子坐下,抬眸就看到雪白透亮的窗户纸,笑意敛住,眼底在亮光下留下几道阴翳,“宫内在萧临的掌控中,你若不放心,将魏夫人送人宫来,有皇后在,总不会有事。”
萧临留下,就是保护皇后的。
魏云不知她的意思,“坏的不该是这里。”
“坏的先是这里,两面同时动手,毕竟安相还在京内。”陆思贤提醒她,“安相是太子门下,与八皇子熟悉,如今八皇子狗急跳墙,你觉得没有他的支持,他会这么做吗?”
魏云不大认同她的话:“可是我从未在八皇子府见过安相,我替八皇子办事有些年了,不可能不知安相选择他了。”
陆思贤道:“不,安相选择的是太子,而贤妃一死,太子门人转投于他,你觉得冬祭放他出来,没有安相从中推波助澜,你觉得会成功吗?”
光凭着魏云的力量,是办不到这些事的。
魏云还是不信,毕竟安相不傻,不会选择这么一位失去胜算的皇子,“你的意思是安相先动京城?”
“对。你在外行走,不如将魏夫人送到皇后处,你也可安心。”
“臣谢驸马好意,待臣回去问一问。”魏云狐疑,卿卿脾气倔强,轻易不会答应入宫的。
陆思贤补道:“近日你带着你的同僚来这里玩玩吧,毕竟皇帝不在,都能轻松些。”
最重要的是在欢乐场所里更容易培养感情,毕竟要为以后做打算,八皇子一除,魏云的位置肯定要动一动的,人脉都需跟上去。
魏云头痛,她不喜欢这里,却还是答应下来,想着如何劝诸葛卿卿入宫。
出了摘星楼后,已是午时,去大理寺装模作样地巡视一周就回到府上,诸葛卿卿依旧不搭理她,坐在窗下做小衣裳,近人情怯,她在外间站了会儿,默默走近。
“去摘星楼玩得舒服吗?”诸葛卿卿垂眸盯着手上的绸缎,针线穿插,针脚密实。她想着魏云的地位,总得有个孩子来撑着,女子之间无子,她不在乎,可是魏云的官位不容许她无子,寻个干净的孩子过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魏云慌了起来,“你怎地知晓我去了那里?”
诸葛卿卿声音冷了下来:“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浓郁又杂乱,只有在脂粉堆里才有这种味道。”
魏云不懂女子的喜好,当真闻了闻自己的胳膊,觉得没什么味道,很寻常一样的,她也不好反驳:“是七驸马带我去的,说了会事,她让我送你入宫,那里安全。”
“入宫?”诸葛卿卿停了下来,多日来首次正视她,想起眼下的局势,看似平静,实则纸包着一层火,眼看着火就要烧了上来。
确实,宫里是最安全的,但是七驸马这个时候提及让她入宫就很微妙了,哪里躲不好,非要入宫?
她将针线放下,“好,入宫就入宫。”
她答应得太果断,反让魏云不安,望着她平静从容的面孔,心底似针扎一样,“你别气了,我以后回府不谈政事了。”
“呦,这个时候悔悟是不是晚了?”诸葛卿卿不吃她这一套,在外凶神恶煞罢了,回府对她也摆着臭脸色,她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