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之人如过江之鲫,可心一旦坏了,就算是诸葛在世,也不能多看一眼。
起初她欣赏安子旭,觉得他不可多得,不少女子追捧,可真正接触后让她恶心,无所不用其极。
她眼中闪过哀恸,陆思贤不敢在她伤口上撒盐,便道:“公主很好,至少很优秀。”
“优秀的人不在少数,你这话就不对了。”陆安枝点开,见她不懂,好心道:“安子旭虽好,品性不正,你要多看看。”
品性不正?陆思贤愣住,陆安枝柔柔一笑,那股柔意深入骨子里,若流水潺潺,若浮云缠绵。
“二姐,你笑起来很好看。”
“好看没有你媳妇好看,七公主之貌,可是京内罕见,你要珍惜。”陆安枝点点她脑门,见四下无人,就放心道:“别在外间沾花惹草,莫让七公主伤心,听母亲说你染恙的这些时日以来,公主日夜守着。”
“我知晓。”陆思贤笑了笑,修长翻卷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再说话。
陆安枝笑了笑,扶着她躺下后,这才离开。
出屋子的时候,遇到秦若浅,见礼过后,她感谢道:“臣女感谢殿下收留。”
“二姑娘说笑了,这里是齐国公府,孤不过是一过客罢了,何谈感谢。”秦若浅不领情。
“殿下或许忘了,这里终究也是你的家,你才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阿贤性子散漫惯了,短时间内收不回来,您多担待一些,她若在沾花惹草,您可直接告诉母亲。说来也是有趣,在定亲后,母亲曾将这里的婢女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小厮伺候。”
陆安枝笑意温婉,有股亲和的魔力。
然秦若浅并非陆思贤这般不经大事的女子,对她的示好并没有在意,反道:“我们已成亲,她若沾花惹草,孤自会解决。”
陆安枝皱眉,轻轻开口:“阿贤身体不好。”
秦若浅眄视她:“能沾花惹草,不会身体不好。”
陆安枝笑了:“殿下说的是,臣女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阿贤。”
秦若浅冷若寒霜,唇角张了张,方想说你明日不用来了,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就忍了忍,目送陆安枝离开。
回屋后,惹麻烦的人已经睡着了,她泄恨般揪住陆思贤的耳朵,不禁骂道:“就晓得沾花惹草,就晓得对其他女子说笑、就晓得推开我、就晓得……”
睡着的人不安地动了动,脸色白得更加厉害,吓得她忙收回手,探上陆思贤的脉,脉象正常,她才松了口气。
她生气,又觉得自己无趣,同一孩子计较。
心中不舒坦,她懒得守着陆思贤,回宫去见王贵妃。
秦承宗的事,还需解决,但经过这件事后,她与王贵妃的母女情分多半会终止了。
然而她不后悔,这条路既然踏上去就没有回头路,穿戴整齐后,望着榻上的人,还是忍不住过去戳戳她的脸:“陆思贤,你若敢对不起我,我……”
她能怎样?
秦若浅无语凝滞,默然将手收回,片刻间恢复常色,目露桀骜,带着贴身婢女回宫而去。
既然回宫,就需要去中宫去看看皇后的病情。
一入中宫就见到气急败坏的太子出殿而来,她如常揖礼,太子见到后,狠厉第看了一眼,大步离去。
宫女引着她去见内寝见皇后,鼻尖涌来一阵苦涩的药味,放眼看去,皇后坐在轮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眉头紧皱。
“你来了。”皇后未曾抬首就出声,将书本合上,露出一丝笑意,“算算这些时日,你也该过来了。”
见她这副模样,秦若浅想起一事,颜氏女善占卜。
她不由好奇:“听闻娘娘会占卜,可能替我算一算?”
“哦?你要你怎么算,算你的自身事还是什么事?”皇后也没有拒绝,是盟友就该给些好处。
秦若浅走近,“烦请娘娘算一算七驸马的寿命。”
闻言,皇后面上的笑意淡去,握紧书本的十指收紧,颜氏有一规矩,不得给亲人占卜。
人都是有私心,占卜之时分心,卦象就不会准了。
阿贤体弱,当年她入国公府之际,她就试过,卦象显示早夭。她吓得不行,再试过几次,卦象都是一样。
故此,她不敢再试。
但她不能告诉秦若浅这些关隘,拒绝道:“寿命无法占卜。”
秦若浅微微失望,改口道:“那便算一算我与她的姻缘如何,是白头到老还是半道分别?”
她很执着,让皇后转悲为喜,笑道:“可。”
殿内没有其他人在,秦若浅随意捡了一地坐下,道:“娘娘放弃太子了?”
“他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皇后随意道,将书放下,转动轮椅,面相秦若浅:“我曾算过一卦,帝位归九,可如今再算,已然不对了,更算不出方向。”
秦若浅猜测道:“外力介入,改变方向了?”
皇后摇首:“不知,此事不好判断,我先告知于你罢了,已然发生变化,恐不会再度回转。”
简而言之,帝位与九皇子无关了,让秦若浅早做准备。
两人心思不同,秦若浅本就不指望秦承宗那个蠢货能做什么事,多半是她占了原主的身体,使得事情发生变化。
皇帝膝下八子,到后来争夺,也未必就是他赢。
不知怎地,她想起许久没有出现的人物,好奇道:“娘娘可知宇文信这人?”
皇后颔首:“大将之才,国中栋梁。”
简单八字,评价显然很高了。秦若浅摇首,道:“此人是劲敌,娘娘注意些。”
“听说他对七驸马有敌意?”皇后随意问起,宇文信此人两不帮助,目前还属于中立,他被齐国公赶出去禁军后,就一直未曾出来过。
这就不知他最近忙什么了。
“确实。”秦若浅道。
皇后眸色微微凉了几分,心中思量着,而秦若浅得到太子一事原因了,便道:“娘娘想将太子还给贤妃?”
“正有此意。”皇后心思回转,她对太子本就没有感情,膝下有子无子都无甚意思。
秦若浅满意了,太子失去嫡长的位置,就会失去许多支持,这场夺位之争就愈发精彩了。
她起身离开,皇后忽而唤住她:“听说七驸马病了?”
“已然醒了。” 秦若浅回道,见皇后主动问起就停了下来,等着她再问,没想到她沉迷下来。
她只能先行离开。
出了中宫以后,她忽而不想去见王贵妃。
此事在王氏一族看来是没有过错的,夺位之争本就是有着鲜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理论也说不出理来,不如就这样去。
事情过了,没有再回头去想的道理。
她回齐国公府去了,陆思贤醒了,恰好白夏服侍她喝药。
刚入门就听到她软绵的声音,“这个药好像不对,比早上的时候苦多了。”
白夏笑回:“或许是二姑娘喂得好,不如再将她请来?”
“不对,真是药苦,谁熬的药。”陆思贤还是感觉出不对,现在碗里的药苦得说不出来,就像吃苦瓜一样。
“这是公主亲自熬的。”白夏回道。
秦若浅知步入内室,眼神染起几分不屑,将白夏赶了出去,让陆思贤自己喝,“药里放了黄连,去去你口中的甜味。”
陆思贤倒吸一口冷气,“你害我感冒,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干嘛给我放黄连?”
秦若浅不高兴道:“谁让你对其他女子眉开眼笑的,对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莫忘了,你是我的驸马,不是那些人的驸马”
“你……”陆思贤气结,一口气将药喝了,递给她:“满意了?”
“你以为就这样?你的病是我治的,药也是我熬的,你就准喝半月的黄连。”秦若浅冷笑,也不去看她。
陆思贤不明白,妖孽又抽什么疯,她对谁笑了。
也不对,笑一笑也有错了?
她不服气:“你不可理喻。”
“那又如何,你有本事不喝药,你的病不喝药就会死。”秦若浅威胁她,依照小世子怕死的程度,再苦都会喝药。
果然,陆思贤怂了,躺下来不去理会这个犯抽的妖孽。
可不能和这个妖孽硬刚,纵观这么多个会合,硬刚的话肯定是她吃亏。
想个办法让秦妖孽消气。
“殿下,我给你个秘密,如何?”
“不想听,只想让你吃些苦头。”秦若浅冷笑,小世子满脑子就是这些事,丝毫没有情趣。
她拒绝。
陆思贤头疼,妖孽犯起倔来也不轻,她再度引。诱道:“很大的秘密,对你争皇位很重要。”
秦若浅不理会她,眼光都没有丢给她。
妖孽真是妖孽。她翻过身子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眉眼看出几分执念,还有些可爱。
女孩子要哄的,她拉了拉秦若浅的尾指,“秦若浅,我请你吃火锅。”
没有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两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陆:那三顿吧。
12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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