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死后竟穿进书里,有此猜测那本话本子应当是陆家姑娘写的。
不然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醒来,已是亥时,张正在外间等候,没有回府。
张正进殿禀告:“宇文信自尽了。”
秦若浅感叹:“倒是个不怕死的,既然他死了,我就不能死,免得遇到他恶心。”
话音寻常,平波无澜。张正听不明白那件事,秦若齐纳立即吩咐道:“对外传旨,就道朕染了疾病,召天下名医入京。”
张正却道:“您初登基,这般会引起朝廷恐慌。”
本就是紧要关头,宇文信说得霸道,毒是无法解的,再让天下人知道,必反朝廷。
秦若浅满不在乎:“他们反就让他们反。”横竖阿贤不会留在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写文,估计下章正文完结。
本文不是BE。
吼一句:没看新文的去看新文《重生在搞事前》,好多性子的小姐姐,总有一款你会喜欢。
新文挺凉的,救救皇叔吧。
第80章
新帝下达旨意后,果引起轰动,朝臣诧异,各地举荐大夫入京。
女子为帝,本就是违逆天道之事,新帝登基一月未至便身患怪症,可见是老天降下惩罚。
百姓茶余饭后大胆说着新帝的过往,而朝堂上依然是热锅中泼了一盆水,炸开了锅。
陆思贤得知后,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就连神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觉得不可信:“宇文信是喜欢你的,难道不该是喜欢的人活着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吗?”
她不明白,藏在眼底的凛冽徐徐浮上来,在秦若浅温和的眼光中纠缠着一股从未见过的戾气,在少女水润的眼底凝结成一片沉黑。
陆思贤性子尚算绵软,温和谦虚,不强势,也不胡搅蛮缠,迟疑着问出这句话,眼中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殿外起了风,呼呼作响,敲打着窗户。
她哭,秦若浅却笑了,脸色不大好,异常的开朗,摸摸她的眉梢:“哭什么,你我本就不是寻常人,在这里的生死算不得一回事。或许这里的事也该结束了,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她说话的声音比起往日的清澈来,哑了一些,听着绵绵软软,那股病弱劲儿就透露出来了。
陆思贤并非是坚强的人,骨子里还是有些软糯,就见她从穿来抱着宇文信大腿就可知了。她哭了会儿,登时爬起来,让人去取笔墨来,“我要去问问族长,她的卦是如何算的。”
算不好,就烧了她的云山,让她没地待。
秦若浅坐在榻上,没了那股凌厉气势,自有一股弱柳扶风的弱态来,静静地看着陆思贤咬着笔杆,愁眉苦脸地在纸上写着‘鬼画符’。
等她画后,召来内侍吩咐道:“送去云山给陆珽。”
一封信似乎耗干了陆思贤所有的精神,小脸惨白,呆呆坐在那里,半晌不说话。秦若浅看着她痴傻的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道:“你傻了不成,天命之身,没这么倒霉。”
陆思贤不信,要喊御医来问话,秦若浅拉住她:“小祖宗,你安歇吧,我觉得你才该休息,举国之力,总能解毒。你别乱来,接下来这些时日我陪你不好吗?吃火锅烧烤不好吗?”
陆思贤不想搭理她,宇文信当真死了,也没法找人去算账,只能期盼大夫们有些用处。
安抚好人,秦若浅将政事都丢给张正,又觉得宫里无趣,领着陆思贤出宫踏青。
春日里景色好,花香扑鼻不说,万物复苏,就连人也跟着喜庆很多。
她想出去走走,毫无负担地走走,宫里的御医没了办法,翻阅古籍去寻求办法。
张正倒忙得脚不沾地,只觉得新帝破罐子破摔,朝政大事都不管了,外间的谣言愈演愈烈,几乎要压不住了。
没过几日,御医们研究出一法,制出了解药,秦若浅没作迟疑就喝了下去。
解药喝下后,并没有作用,该怎样还是怎样。陆思贤觉得失望,自己也跑去翻阅古籍去查,只是她懂得字不多,一天也翻不到几本书,反见到不认得的字还要去问秦若浅。
张正递了几本官员升迁的奏疏,秦若浅看了一上午,未看两行字,陆思贤就凑了过来指着书上这个字怎么读,字义是什么。
一上午全被陆思贤耗费了,忍无可忍之际,夺走她手里的书,将人按在几上,不客气地捏着她的下颚,“陆思贤,你自己不会看吗?”
陆思贤翻了白眼:“我会看还问你?”
秦若浅好气:“你不会看就别看了,说了今日去郊外狩猎,你自己非要去看什么古书,不懂就安分些。”
陆思贤炸毛:“我好心帮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若浅一扫温和的神态,单刀直入,道:“你骂我是狗?”
口气不善,却透着股威胁与愉悦。
陆思贤知道,这人又不想好事了,掰开她的手道:“你自己说的,还有喝药的人安分些,小心肾虚。我不管你,我去看我的书,小心张正来抓包,你的东西可一页都没动。”
秦若浅气得语塞,横竖她成了偷懒的人,当即就翻脸不认人:“你这虎狼之词越来越多了,肾虚也说得出口。”
陆思贤慢慢笑了起来:“肾虚说的就是你,我只想看书。”
秦若浅勾了勾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来,落在陆思贤眼中便是恢复往日神色,就连眉梢眼角都染着坏笑,她嗤笑道:“你这话说的很好听,不过我比不得你的书吗?”
两人你来我往拌嘴,外间等着的张正站在含元殿外同新任的禁军统领说话,扬首望着一座又一座的殿宇,光色疏朗下,比起往日更为静谧。
吩咐过话后,他匆忙去清韵阁,询问乾国时辰的事,齐映还在等着驸马人选,眼下先解决外邦的事,尤其是齐映非要陆思贤。尤其是听到秦若浅病后,对陆思贤就越来不肯放手。
这个时候得罪乾国使臣不大好,内忧外患齐来,届时必会是最大的麻烦。
屋内两人在打闹,尤其是陆思贤被压着没办法,咬着秦若浅的肩膀,刚咬上那处的肌肤,外间传来内侍的声音:“圣上,张相求见。”
陆思贤松口,对外看一眼,仅存的笑意也没有了,爬起来道:“我去看我的书。”
声音里染着倔强。
秦若浅徐徐坐起身,将肩上的衣襟整理好,望着她消瘦的背影默然叹气,独自坐了片刻才起身去见张正。
这么大的事,秦若浅也没有定夺的办法,拖一日是一日。
这时不知哪里来了一位江湖大夫,道是陆珽举荐而来,手中还夹着举荐信。
信上字迹透着一股无法收敛的锋芒,字里行间隐约着杀气,是陆珽的风格。
既是陆珽举荐的,秦若浅便信了,令内侍将人带进来,像寻常御医一般诊脉。江湖大夫并不年轻,四十岁有了,诊脉后捏着胡须道:“圣上中的是毒,不难解,喝上几服药就可。”
说得太过轻松,像极了江湖神棍。秦若浅没答话,陆思贤就抢先道:“你且去开药方来。”
江湖大夫知晓宫里规矩多,贵人的话不敢多说,领了吩咐去开药方。
陆思贤自认不懂药方,可是宫里御医多,再不行,就找来猫狗试试,先喂毒,再给它试试解药。
小白鼠的试验方法。
秦若浅没拒绝,由着她去做。
天气越来越暖和,殿前的草木气息浓厚了很多,树木苍翠,天然的秀美。
阳光愈发大了,陆思贤在廊下摆弄着刚抱来的小野猫,喂毒后不敢拿手碰,持着一根木棍去戳了戳猫肚子,迫切地希望猫儿站起来。
春日的暖阳折射而入,廊下一片明亮,却照不透秦若浅一双深潭似的眼眸。
宫人将解药熬制后,当着两人的面灌进猫的肚子里。
陆思贤蹲下来细细盯着猫儿,眸底神光时灭时起,紧盯着猫儿起伏的肚子,拿木棍戳了戳:“你看它的肚子、挺大的,会不会有小猫了?”
宫人好笑,道:“这是雄猫。”
秦若浅也觉得有趣,陆思贤竟紧张到不辩雌雄,伸出修长的食指戳着她的脑袋:“你别乱想,这次不信就算了。”
陆思贤倔强得不管答话,手中的木棍不停地戳着猫儿肚子,等了许久也不见野猫毒发,她渐渐拾起信心,拉着秦若浅一道蹲下:“你看、你看,它还活着,这个药方可以的。”
一瞬间,她的双眸绽放光彩,如朗月星。
秦若浅笑了,“活着,让御医来看看,我们不待在这里,”
“不走,我看着,你去忙政事。”陆思贤冲她摆摆手,这么关键的时刻不愿让人钻了空子。
当着宫人的面,秦若浅不愿勉强她,自己当真去了含元殿。
殿内早就等候许多朝臣,交头接耳,往日趾高气扬的人也缩头缩尾,不敢声张。
午后暖黄的光,洒满了台阶,也在门槛后的地面上铺下了一层金箔。
朝臣等了许久后,秦若浅没有露面,反令人从正殿唤走了魏云与张正二人。
数位重臣,她只信此二人。
魏云从皇陵归来,秘密赐死秦承宗,先帝的儿子们也都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