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已经想好了,等到时丞完成分化, 彻底成人, 他就向时丞表白、确认关系, 把当初没走完的第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完。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 过来的人会是李彬。
周廷深略感意外,“你是Beta?”
李彬的体格比许知朗还要健壮, 身上的肌肉很有爆发力,任谁来看都会以为他是个Alpha。
李彬也很惋惜, “虽然预分化报告写的是Alpha,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这也是他距离分化的时丞最近, 却没有受到影响的主要原因。
周廷深把抑制剂交给他,“那就麻烦你了。”
李彬说:“周队长客气。”
他推门进去没多久, 许林就抱着妹妹跑了过来。
“周队长, 不好了!”许林气喘吁吁的, “有几个Alpha被时丞的信香诱导,快要进入易感期了!”
“我马上去处理——”周廷深脚步刚动,又惦记着门里的时丞。
曾程理解他的心情,“让我来吧。”
周廷深也不推脱,“行。”
曾程边往外走边说:“苗苗、果冻去拿抑制剂,路寅和我控制现场。”
几人齐声道:“明白。”
李大宝看着有序分工的他们,“怪不得外面都传咱们K018的队员,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当队长,这都是平日里被你训练出来的啊。”
“倒也没那么夸张。”周廷深说,“苗苗和果冻还需要再锻炼锻炼。”
李大宝道:“说起果冻,他伪造学历那件事怎么办?”
周廷深说:“该怎么办怎么办。”
李大宝提醒他:“督察组的一天没事就爱乱查,万一被他们抓到把柄,铁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也得抓得到。”周廷深说,“除非拿出学校白纸黑字并签署了校领导、班主任、同班同学等相关人员的加盖红章证明,不然谁也别想动我的人。”
在这末日里,就连找学校都难,更别提其他的附加条件了。
李大宝一怔,笑道:“果然还是你厉害啊。”
——
混混沌沌之中,时丞好像又回到了那一片纯白的世界。
他躺在纯白的床上,头顶是纯白的天花板和刺目的白炽灯,以及十多名纯白的面罩人,在他的床边奔来跑去,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快来人啊!”
“药剂过量,兔子失控了!”
“赶紧加派人手过来!”
他的眼里迅速充满血丝,听不清这句话是谁说的,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像是擂鼓一样,跳得好快,令他呼吸急促,狂躁不已,奋力嘶吼着想要挣脱身上的铁链,「当啷」声震响。
“快,准备镇定剂!”
“不行,他已经产生抗体了!”
“加量注射,使用Alpha信息素协助压制!”
尖锐的针管深陷入肌肤,带着冰凉的液体,来自Alpha的强大信息素不由分说地将他按死在床上,他动弹不得,擂鼓声消失了,视线也变得清明,心脏却渐渐地变得缓慢、缓慢、再缓慢……他好像不能呼吸了。
“准备心电除颤仪!”
“现在还不行,他失血过多,会死的!”
“兔子都是怪物,怪物是不会死的——加大压力!”
他的身体随着电击起伏又落下,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视线在晃动中逐渐重归于黑暗。
然后再次明亮起来。
时丞剧烈喘息着,心脏狂跳,脸色潮红,呼出的气体都变得烫人,白色的天花板让他仿佛还身在噩梦,手脚都被紧紧束缚着。
他艰难地夺回了声音的所有权,“放……开我……”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绑住他?
“现在还不行。”李彬看他难受,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取下针头护盖,“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针管又要陷入肌肤了!
“不……不要……”时丞倏地挣扎起来,仿佛陷入了极致的惊恐,窒息感令他呼吸困难,“不要……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你怎么了?”李彬发现他的手腕都被用于防止分化失控的绳子勒得渗血,想制止他,“时丞,你冷静一点,你——”
“不要碰我!”时丞崩溃尖叫,“滚开!!滚开啊!!”
“咚咚。”
周廷深敲门,“发生什么事了?”
李彬慌道:“周队长,时丞他……”
时丞嘶声吼道:“我让你滚开啊——”
“啪!”“啪!”两声脆响,屋内的玻璃窗猛然破碎,尖锐的渣子「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周廷深推门而入。
“周……周队长……”李彬跌坐在地上,满面惊恐,“时丞……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
周廷深险些被一屋子浓郁的信香影响,却又不得不迅速关上房门防止外泄,就连他都没有见过时丞这么失控的样子,“小丞,你怎么了?”
“走开!不要碰我!”时丞显然失去了理智,绳子都被鲜血染红,还在奋力挣扎,“不要碰我,滚开啊!”
他的动静很大,几乎是卯足了所有力气作出的反击,周廷深怕伤了他,不敢用力压制,上床将人抱住,不让他再伤害自己,“小丞,我是哥哥啊,小丞。”
“不要……”时丞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依旧大喊着,大叫着,“滚开……滚开!”
周廷深似有所感,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是一支掉在地上的抑制剂。
周廷深对李彬道:“你先把它拿出去。”
“抑制剂?”李彬心有困惑,还是照做了,“好、好的。”
李彬捡起地上的抑制剂时,周廷深感到怀里的时丞狠狠瑟缩了一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李彬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门外。
“小丞不怕,坏东西已经没有了,威胁全都消失了。”周廷深抬起时丞的脸,“你看看我,小丞,你看看我是谁?”
时丞低垂着眼,目光涣散难以聚焦,神智也依旧不清。
“我是哥哥啊,小丞。”周廷深心疼得紧,“你不认识哥哥了吗?”
时丞喘息剧烈着,汗水顺着颤抖的睫毛滴落,许久,久到又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才听他哑声重复道:“哥……哥?”
“对,我是哥哥,哥哥在这啊。”周廷深轻抚他红润的眼角,“小丞还记得哥哥吗?”
时丞的视线微动,终于看向了周廷深,嘴角勾了勾,艰难地扬起笑容,泪水划过周廷深的指尖,“记得……好久了……哥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周廷深微怔,紧紧拥他入怀,“嗯,哥哥来救你了,别害怕。”
时丞靠在周廷深的肩膀上,鼻尖是熟悉的香味,连带着让他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说:“哥哥,刚才的……那是什么东西?”
“抑制剂。”周廷深说,“那是用来抑制分化后的雨露期——”
“我不想打。”时丞第一次打断他的话,想要润一下喉咙,嘴里却干涩得什么都咽不下,“哥哥,我不想打抑制剂。”
“那就不打了。”周廷深哪里还舍得让他再经历一次痛苦,“不过不打抑制剂,就得让哥哥咬你,不然无法抑制你的雨露期,好不好?”
时丞轻轻点头,“好。”
周廷深拉开他的衣领,因为久久得不到抑制,后颈处红肿的腺体已经饱满得晶莹剔透,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尽管进来之前已经打过抑制剂,周廷深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平日里看不见的两颗虎牙露出了尖尖,“小丞,哥哥要咬了。”
时丞应道:“嗯。”
利齿刺破了腺体,时丞闷哼一声绷紧了身体,紧接着来自Alpha的信息素猛然灌入,顺着敏感的腺体迅速入侵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死死纠缠他的信息素,蛮横而又霸道地裹挟着交融在了一起。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时丞就红着脸腿软了。
周廷深松开他的腺体,餍足地舔了舔齿尖,“待会哥哥给你洗裤子。”
时丞的脸更红了,“哥哥……”
他的声音软软的,撩得人心痒痒,周廷深没忍住,“乖,抬头。”
时丞低喘道:“我没有力气了,哥哥。”
周廷深轻笑道:“那哥哥就自己来了?”
时丞还没听懂,周廷深便抚上他的脸,让他仰起头来。
时丞茫然道:“哥哥——唔?”
阴影随着柔软落下,时丞霎时瞪大了漂亮的双眼。
几秒后,周廷深短暂地松开了他,“乖,别咬。”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就连说话都能触碰到对方。
时丞整个人都红透了,“我没、没、没、没咬……”
周廷深又啾了他一下,气息沉重,“再配合哥哥一点。”
时丞还是晕乎乎的,“嗯?”
“算了。”周廷深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折磨自己,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直接将主权牢牢掌握在手里。
——
周廷深推门出来时,正对上队员们沉重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小丞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路寅却没有松一口气,“深哥,你看到破碎的玻璃了吗?”
“看到了。”周廷深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实验,“只要达到跟玻璃固有频率相同的分贝,震碎它并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