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启东紧跟着他的步子,蓝溱迈左腿他也迈左腿,蓝溱踏右步他也踏右步,膝盖顶着前一个人的膝弯,如胶似漆。
这是蓝溱二十八年人生中,走过最漫长的十米。终于到了卫生间门口,蓝溱啪的一下开灯,回过头恶狠狠地强调:“我要上!厕!所!”
背后的人一动不动,没有撒手的意思。
蓝溱深深地叹了一口恶气,敞开门往里走:“行行行,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
蓝溱对着镜子洗手,任启东痴痴地贴在他肩上,一脸满足溢于言表。蓝溱不禁失笑,抓着任启东的手也放到水龙头底下冲,同时道:“你也要洗手。”
=屁鼗=
出来后,蓝溱不敢再回书房坐着了,那个坐法,他怕截肢。于是他拿上平板,到沙发上坐下。任启东自然是寸步不离,只是从背后抱改为了侧面抱。
“我给客户打个电话。”蓝溱叮嘱了两句,“你别突然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任启东与之前的蓝溱一样,也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只会嗯嗯啊啊的嘤咛。
公事商谈完毕,蓝溱与客户闲聊两句,维护关系。任启东突然箍紧了他的腰,把脑袋蹭到他下巴上,哼了一声。
蓝溱赶紧对着手机道:“那就先不打扰了,我这边突然有点事要处理。”
客户热心地问:“是什么麻烦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蓝溱道:“没事没事,就是家里的狗叫了,我得先去喂一下。”
“哦,你朋友圈发的那条小白狗吗?”客户问,“是什么品种的?”
“不是,是另外一只。”蓝溱捋着任启东的头毛道,“嗯……看长相的话,应该是德牧吧。但是没那么聪明,果然还是条土狗吧。”
月明星稀,蓝溱走到玄关前,拿起狗绳道:“该带阿瑟下去晚间散步了,你先撒开。”
任启东并不理会,贴贴。
“你连狗也不遛了是吧?”蓝溱又重复了一次。
阿瑟围在门边,不住抬起脑袋盯梢,汪汪汪,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任启东没有反应。
“好好好,那就这样去。”蓝溱极其困难地弯下腰,呈现出过肩摔的预备姿势。他把狗绳套到阿瑟身上,打开了一点门。
蓝溱深深呼吸,刚往外迈了一步,对门邻居恰好从屋里出来。蓝溱立刻缩回了脚,在阿瑟失望至极的目光中,把门紧紧闭上了。
“我怎么就还要脸呢。”蓝溱自言自语。
夜深了,蓝溱艰难地把背部挂件拆卸下来,放到床上,他只得几秒的自由时间,又立刻被熊抱住了。
这算什么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啊,不是每天都在实现吗?
翌日,破天荒头一次,任启东醒得比蓝溱还晚。他揉着晕乎乎的脑壳,一睁开眼,就见蓝溱直勾勾地瞪着他,疑惑出声:“我这是还没睡醒吗?”
“你都睡了14个小时了!!”无法脱困,尿都憋回去了三次的蓝溱咆哮。
任启东愣愣地收回手臂,找手机看时间,蓝溱一个鲤鱼打挺,一溜烟跑去了厕所。
放完水,他感觉神清气爽。任启东跟在他后头进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拿起漱口杯接水。
正在塞裤子的蓝溱窘迫道:“喂喂喂,看不见里面有人啊。”
“反正又不是没看过。”任启东挤着牙膏,无所谓道。
“你果然是有意识的吧,故意的吧,装的吧!”蓝溱三连指控。
“没洗手,别指着我。”任启东启动电动牙刷,蓝溱的控诉隐没于嗞嗞的震动声中。
“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噢,谢谢。”任启东潦草地签下名字。蓝溱不放心地张望:“什么?什么?”
那瓶酒的来源,经过一番激烈的侦查,至今未明。现下,蓝溱对家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紧张,尤其在意,任启东到底在哪儿交的狐朋狗友,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就说是阿瑟的东西嘛。”任启东拆开快递,展示着一个皮质项圈,粉色的,搭白色的狗。同时,一条长长的细铁链垂了下来,丁零当啷。
蓝溱瞠目结舌,顿步失语,看着任启东兴致勃勃地去抓阿瑟试戴,拐弯抹角地问:“呃……你确定这是给狗戴的吗?”
“那当然啊,不然给什么戴?”任启东一只手托着小狗,往它脖子上套,“怎么有点大。”
岂止是有点,都能绕狗脖子两圈了。
“奇怪。”任启东嘟囔着。
蓝溱从任启东手中拿过项圈,任启东举起狗,等着他帮忙。蓝溱并起两指,从头扽到尾,捋平直,然后摸上任启东的脖子,绕了一圈,正好啪嗒扣上。他伸出食指,穿过项圈底下的挂环,挑逗着挠了挠任启东的喉结。
任启东的脸一下黑得恐怖:“蓝溱,你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无奈的白眼附和着深沉的叹气,蓝溱解开项圈,往沙发上随手一丢:“算了,算了。”
任启东板着一张脸,正色道:“你还没有跟我道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榆木脑袋怎么会开花呢。”蓝溱摇着头转身。
“你在说什么,哎,你给我说清楚……”
任启东拾起沙发上的项圈,追上去要理论个明白。
作者有话说:
锵锵锵!完结啦!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挨个亲亲,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