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公开的信息,倒是比特助的那三言两语还要详细——
比如,那贺樟母亲周海澜,她的人生经历颇为传奇励志。
周海澜母亲原本是船王学生时代的纯纯初恋,但后来因为商业联姻娶了他第一任妻子。待他掌权成为新的船王之后,就立马踹了原配,娶了初恋白月光。
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年,这白月光就变成了米饭粒,郁郁而终了。
外人纷纷说小三被小四上位是报应不爽,连带着对白月光的女儿——也就是周海澜,也恶意满满。
而正新宠着心头朱砂痣的船王,对深陷舆论的周海澜漠不关心。
不仅如此,周海澜从小到大,还要面对原配留下的两个孩子对她憎恨,以及后来众多私生子女对她的虎视眈眈。
她在那个豪门深院过得如履薄冰,几次险些丧命。
所以在这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周海澜,就长出了一颗强大坚韧的心。
在成年之后,就毅然决然地拿着船王打发她的一点小东西,发展成现在价值上千亿的公司,成了女强人。
后来更是嫁给了军政世家的贺上将,这下连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船王都开始敬她三分,简直活成了一部大女主爽剧。
而贺家本来很低调不彰显的,但因为周海澜的原因,就逐渐被人所知,渐渐流露出了一些信息——
比如贺家是四代单传,开国老将军在战乱时亲友尽失,更因为打仗伤了身体,只勉强生下一个贺老爷子;
而贺老爷子结婚时赶上计划生育,就只生下了贺上将一人;
贺上将的妻子周海澜小时候在豪门里伤了身体,不宜多生育,导致贺樟也没有兄弟姐妹。
可如今,这唯一一根独苗苗不仅从小身体不好,现在更是昏迷不醒,怕是可能要危险了。
那留下的千亿资产、和庞大的权势人脉无人继承,都让人唏嘘和眼红不已。
所以贺家现在非常讨厌,那些心思不纯的所谓亲友去探病。
关雎再搜了搜其他消息,拼拼凑凑出来的贺家作风,似乎还挺正直刚硬的,不像是能做出那种换命夺运的人。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去,那他就鬼鬼祟祟地去。
待到晚上,关雎浑身透明呈魂魄状,只是额头上多了颗实体时没有的血红眉心痣,闪现在白天查来的贺家地址——
一处军区大院里的某栋平凡小楼前,直接穿门而进。
屋内客厅里,有三人。
关雎在网上看过照片,能认出:头发花白的严肃老者,是贺政委贺老爷子;长相明艳、却精神憔悴的美妇,正是商业女强人周海澜;跟她坐一块的军装男人,就是贺洵贺上将。
此时,周海澜正在跟贺老爷子苦苦哀求,“爸,我求求您了!让大师来看看吧!我实在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小樟就要没命了。”
贺老爷子眉头狠狠一皱,皱出不认可的怒气,“像什么话?!赶紧给小樟找医生才是正经,别搞那么些乱七八糟的!”
“我找了!”周海澜都快哭出来了,绝望又无助,“全球那么多专家我都找过了,可他们都查不出小樟昏迷的原因,只查出小樟全身机能在迅速衰竭,不管用什么药做什么治疗,都阻止不了。我听人说,小樟这是失魂了,所以才导致生机在流失,待满七七四十九天就没得救了!”
可贺老爷子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很是生气,“越说越不像话!封建迷信害死人的事情还不多吗?你个高知识分子怎么也信这些?!”
“我不是信那些,可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周海澜急急地解释,“爸您以前可看到过,我弄过那些东西?我连宗教信仰都没有!”
这个贺老爷子似乎相信,但还是死皱着眉头不松口。
周海澜对贺老爷子的固执很绝望,转身扑在贺洵的怀里失声痛哭,“洵哥,怎么办啊?!咱们小樟怎么办啊?!”
贺洵俊美儒雅,眼神却有种让关雎觉得熟悉的凶悍锐利。
他抱住妻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抬眼看向贺老爷子,“爸,就让人试试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然再这么下去,医生说小樟撑不了多久。”
贺老爷子沉默,似乎有些动摇,眉头皱得死紧地沉吟了一会,“那就只看看,可千万别让小樟喝什么乱七八糟的符水。不管做什么,最好让医生在旁边看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周海澜闻言「嗖」地一下坐起身,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肯定不会让人乱折腾小樟。”
然后急切得手都有些抖地去抓起茶几上的手机,解锁后却茫然地看向贺洵,“洵哥,咱们是找寺庙里的高僧,还是去道观找道士?你有认识这方面的人吗?”
贺洵皱眉,“我没接触过这些。”
周海澜倒是不意外,所以也不失望,“那我找人打听一下。”
关雎看到这里,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三人对换命夺运的事情,应该是不知情的。
但贺樟本人,却似乎一清二楚?
这就让人奇怪了。
难不成,是贺樟对自己这么显赫的家世不满?
但不太可能吧?
难道还有谁嫌自己家世太好不成?
而且他的父母和祖父对他这么疼爱,他怎么舍得去做别人?
关雎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在贺老爷子身旁,悠闲自在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对面的周海澜一个个的电话在打,隐晦地打听哪有可靠有真本事的大师。
关雎轻晃着的二郎腿一顿:大师啊,他是不是可以冒充一下?
正好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看贺樟本人。也好查探一下,对方究竟是怎么换命夺运的。
不过,他现在帮贺洲的忙,跟想要夺取贺洲生命和气运的贺樟是对立面。如果他把贺樟给送回了自己身体里,坏了他的好事,那以后贺樟拉着贺家和周家仇视对付他怎么办?
那他以后可要不安生了。
唔,看来最好易个容。
关雎想到就去做,第二天就去找周海澜准备请的方丈大师。
略施小计让老方丈美美地睡过去后,自己幻化成黄衣红袈裟的老和尚模样,被周海澜毕恭毕敬地请去了医院,来到了贺樟本人的病房里。
作者有话说:
关·老方丈·雎:接下来,看我施展大忽悠。
第7章 管杀不管埋
病房里,还有贺老爷子和贺洵,带着一众医生护士在,好像时刻准备抢救的架势。
贺老爷子见到幻化成老方丈的关雎,死皱着的眉眼微微一松,亲自迎上来朝他微微鞠躬颔首,“有劳大师跑一趟。”
因为这个方丈大师有没有所谓的真本事贺老爷子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老方丈经常广济灾民、收养孤儿,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善事,是一名真正德高望重的老者。
更何况,老方丈一百多岁的高寿,也到了他该尊重的年龄。
关雎神态和善地朝他微微颔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位高权重而有所异常。
这是昨晚他连夜查出来的、老方丈待人接物的作风,甚至还跟老方丈共处了一夜,把他的言行举止都模仿得至少像个七八成。
然后也不多言,走到病床前站定,只瞧了病床上的贺樟一眼,就装模作样地「阿弥陀佛」了一声,“确实走魂了。”
“真的?!”见关雎能看出问题,周海澜眼睛一亮,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急急问,“那大师您能帮忙找回来吗?”
关雎没有一口应下,只指指人事不省的贺樟,“先把他的衣服去了。”
他要先看看,这贺樟是如何换命夺运成功的。
在旁边警惕看着的医护人员闻言,都有点不赞同地皱眉,因为病人现在这孱弱的状态实在不宜动来动去。
周海澜征询地看向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看了关雎一眼,微微颔首。
然后,医护人员就小心地把贺樟的病服脱了下来,再让开床前。
关雎上前一步,手指朝贺樟心脏处悬空一指——
贺樟心脏部位的胸膛上,就立马浮现一张血色的繁复符纹,随即有无数道连着这处的血色红线,逐渐浮现,迅速覆盖在全身各处。
没一会,整个符纹血阵,像蜘蛛网一样把贺樟整个人裹住,隐隐泛着血光黑气,给人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还、还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
看了看关雎的手指,都没触碰到贺樟,这应该不是什么障眼法吧?而且方丈大师进来之前,可是全身消毒过、也检查过的,身上没有任何道具的。
贺老爷子有些三观崩裂,失声惊色,“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随即惊怒地扭头问医护人员,“谁给他画上的?!”
医护人员茫然无辜地连连摇头。
这藏在身体里面的符纹,怎么画?他们可没那个本事。
贺洵盯着贺樟身上的东西皱眉不语,似是不信,还上前拿起一旁备着的温热毛巾擦了擦。
可被擦过的符纹处丝毫没变化,还盈盈而动,明显不是什么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