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时端着高高在上姿态、不屑与凡人为伍的所谓高人被关雎怼得无言以对,局长和贺洲身后的警卫员们都赶紧低头憋笑地细微耸肩:艾玛!莫名觉得好爽是怎么回事?
姜大师是见识过关雎嘴炮功力的,知道掰理是掰不过他的,索性不跟他争辩了,“你们稍等一下。”
说完,就转身去把正在棺椁那里忙活的、大灵寺的老方丈给喊了过来。
大概是来的路上把这边的情况跟老方丈说了一遍,说他们遗失已久的镇寺之宝九转舍利珠可能就在贺洲的手上,也可能说了关雎拒不交出的态度。
老方丈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一过来,就心领神会地直接求助局长,“廖局长,我们现在合理怀疑你们这位警员手上的手串,是我们大灵寺遗失已久的镇寺之宝——九转舍利珠。那可是国宝级的佛教文物,不容有失,还请你们警员配合给我们检查一下。”
“合理?”关雎第一个不同意,“合的是哪门子的理啊?跟我说说呗。要是你们能以理服人、有凭有据,我多一良民啊,肯定配合你们找回国宝文物。”
长相圆润的老方丈笑得也圆润可掬,应该是在来的路上、听姜大师说了关雎的胡搅蛮缠和嘴炮功夫厉害,温和得像个弥勒佛一般对关雎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坚持地看向廖局长,“廖局长,实在是事关重大,能否帮帮老衲这个忙?。”
人家都这么说了,廖局长确实不好推脱,为难地看了看关雎,又看向贺洲,“贺洲,你看这……要不给他们看看?”
贺洲看向关雎,眼神无声地询问他的意思。毕竟东西是他的,要是关雎不乐意给人看,他肯定维护他的意愿。
关雎挑眉,想了想,“要我们拿出来看看也行。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问你们那个什么九转舍利珠长啥样?以免你们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硬要把我们的东西说成是那什么九转舍利珠给强夺去了怎么办?”
老方丈当即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关雎似笑非笑、似讥似讽地看了姜大师一样,意有所指地道,“要知道,某人可是有前科的。你说是吧,姜大师?”
姜大师饶是再好、再淡然的脾气心性,都被他这阴阳怪气给气郁了一瞬,面无表情地不看他也不回答。
老方丈看姜大师无言反驳的样子,猜想这关雎跟姜大师可能还有旧怨,就赶紧拉回正题,“可以,问吧。施主想问什么?”
关雎想问得可就多了,“你们那个九转舍利珠,长啥样?每一颗都什么颜色?大小几何?密度多少?重量又有多少?都什么形状?正圆还是椭圆?每一颗的法力又有多大威力?上面有没有刻有什么纹路?”
想到什么还补充,“对了,听说得道高僧的牙骨发肤皆可成舍利,那你们那个舍利珠每一颗都是由什么化成舍利的?那九转舍利珠既然是你们的镇寺之宝,对于这些,你们应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吧?”
老方丈听得有些不由微笑,“看来施主对舍利了解颇多,是对我佛佛法感兴趣吗?老衲看施主似乎颇有慧根,可有兴趣……”
“没有没有!”关雎赶紧摆手丑拒,“我对出家当和尚没兴趣,我还要娶媳妇呢!”
老方丈似乎心情非常好地「哈哈」一笑,点头颔首,“施主说得没错,九转舍利珠的各种特征,我们确实如数家珍。”
说着,就开始细数,“九转舍利珠的第一颗舍利,是三千八百年前南无祖师头盖骨所化,灰白色,椭圆,最大长直径2.35厘米,最小短直径1.18厘米,重量153.68g,上有纹路似南无祖师法相,法力可避鬼邪……”
“第二颗舍利,是三千二百年前伽罗祖师眼睛所化,纯黑色,正圆,直径1.68厘米,重量217.49g,纹路似眼瞳,带其在身上,便可开天眼、辨鬼邪……”
“第三颗舍利,是两千九百年前无寂祖师的肉/身所化,微微透明的赤红色,正圆,直径2.23厘米,重量329.56g,珠内有无寂祖师的法身坐像……”
“第四颗舍利……”
……
整整九颗舍利珠,老方丈真的是如数家珍,每一颗的来历、特征都详详细细地说得清清楚楚,让人没法辩驳,那确实是他们寺庙的传承至宝。
关雎听得微微尊敬道,“大师对佛教的虔诚让人佩服!”
老方丈却微微摇头微笑,“从佛之人本该如此。施主,现在可以把你们那珠串拿出来看看吗?如果不是九转舍利珠,我们绝对不会起掠夺之心,施主大可放心。”
“当然可以。”对方好说话,关雎的当然也好说话,立马转首看向贺洲。
贺洲会意,把抬起来的左手衣袖微微往上面提了一些,露出手腕上那串全是纯黑正圆、却清澈盈亮的佛珠,每一颗大小一样、直径大概1厘米的样子,上面也根本没有任何纹路,而且是13颗,不是9颗。
所以一目了然,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九转舍利珠。
老方丈当即抱歉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怎么样?”关雎看了看脸色都涨成猪肝色的黄三,还有神色微微有些僵硬的姜大师,毫不掩饰面上眼底的嘲讽,笑盈盈地问,“两位道长大师可还有什么要刁难的?”
这话说得让众人看黄三和姜大师的眼色,都不由地有些意味深长了。
就连廖局长面上都颇有微词地不悦:刚刚那么理直气壮、颐指气使,原来你们俩才是仗势欺人、无理取闹的人?!我局里的人那么好欺负吗?你们想怀疑就怀疑、想搜身就搜身?!
所以廖局长当即就没好脸色,“两位道长,现在没问题了吧?”
暗自受了姜大师一个刀眼的黄三手心捏了把汗,强行挽尊解释,“可我明明察觉到了你们这佛珠上的强大法力波动,试问这世上除了九转舍利珠,还有什么佛珠有这么大的法力?我怀疑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老方丈估计是怕姜大师和黄三下不了台,也看着贺洲手腕上的佛珠轻轻颔首,“这佛珠内的法力,比起九转舍利珠来,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老衲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纯佛力凝聚而成金刚珠,毫无杂质,至臻至纯。”
说着,他自己也很好奇和震惊地问关雎,“听说这佛珠是你送给这位施主的。敢问施主,你这佛珠是如何得来的?”
“不知道啊!这是我两位父亲遗物中的东西。”关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来处,只好把事情推给已故之人,来个死无对证。
怕他们还要究根问底,就大概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贺洲,“之前我刚准备给六道镇这边捐赠所学校,这里就接连发生了几起命案。据说伤人性命的,还是什么能一爪子掏心的妖邪精怪。”
关雎趁机还意有所指,“我就想着,是不是我捐赠学校引起这一片区域要被开发,才导致命案频发。毕竟,这里以前几十年可一直风平浪静得很。”
“所以对于冒着生命危险一直在这边蹲守凶手的贺警官等人,我心有愧疚,就把这串我爸爸留下的佛珠送给了贺警官。希望爸爸在天之灵,能保佑警方早日抓住凶手、尽早破案,还这边的百姓一个平静安宁。”
这话说得贺洲身后的警员们都目露感激,就是廖局长也笑容和蔼地道,“关先生有心了,早日抓住凶手破案、守住民众安全稳定的生活,是我们警方的天职。”
老方丈也双手合十地感慨,“阿弥陀佛!捐赠学校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大善事,将功在千秋,乃大功德之举,何错之有?命案频发,恐是另有其原,施主无需愧疚。”
廖局长和警员们都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唯有姜大师僵着脸没表态,黄三也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装模作样!真做善事的人,那都是不留名的。哪像你,闹得路人皆知、举世闻名。”
“那我也要尽孝心的不是?”关雎问,“这天灾人祸,导致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白白受了我两位父亲大过天的养育之恩,却没法回报丝毫。身为人子,我都不能反哺了,难道还不该成全双亲的身后名?”
这话说得大家都很是认同地点头,老方丈也合手念道,“确实合该如此。”
黄三语塞,眼睛却一直盯着贺洲手上那珠串,露出老鼠精的贼窃精光,“既然你这么一心向善、全意为国,那你这串比九转舍利珠还厉害的佛珠就该上交给国家,供于寺庙道观,交由会使用的人使用,那样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才能真保护国家万民的安全。而不是交给一个小小的警察手里,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老方丈闻言眸光一亮,有些期待地看着关雎:之前他一看见这串舍利,就动了想请关雎割爱的念头,哪怕花大价钱从他手里买也可以。
可关雎却对黄三嘲讽地笑了,“我说你之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来找茬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觊觎这串舍利佛珠啊?!”
随即笑容一收,冷厉地轻哼,“难怪你无凭无据地张口就说我们偷盗国宝文物,这么一顶大罪的帽子盖下来,就是想吓唬我们乖乖地交出来是吧?你可真不要脸!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是个道士就了不起了?就高人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