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多做什么分析,就是单纯的有这个感觉。
“嗯,天亮之前走。”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卯时了。”
顾期雪面色满是失落,“快要天亮了。”
“嗯。”
顾期雪抓住他的手,往他身前挪了挪跪坐在床边,“言持,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别担心。”
“没担心你,我担心的只是你会经不住魔族那些美人的诱惑。”
言持好笑,“你还有这困扰?”
顾期雪瞪着他,不语。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言持道:“能诱惑到我的美色,可只有我面前这一个。”
“……胡说八道!”顾期雪垂着眼,他其实很不习惯别人赞美他的容貌。
“我这不叫胡说八道,我可是实诚人。”
“……”有一个“老实人”,他整天叭叭叭。
“好了,难得见一次面,你就没别的想对我说?”言持拿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暗示道:“或者,有没有什么想对我做的?”
顾期雪瞧着他那动作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点也不扭捏地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便吻上了他的唇。
顾期雪并不擅长做这样的事,可心底里的思念却在两人的唇碰上的瞬间彻底溢出,他不想就这么快放开言持,于是便学着记忆中言持吻他的模样去深入。
心上人难得这样主动,正值血气方刚好年华的言持自然是一点也把持不住,很快便占据了主导权,借着这个吻不知不觉滚到了床上。
……
“言持!衣服都脱完了你不做到最后,是不是男人!”
顾期雪恼得已经无暇顾及形象,他只想一枕头把言持给捂死。
做不到最后就别撩,现在将他弄得不上不下的,也太难受了!
言持自己其实也不好受,年纪轻轻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香|艳美景,可他必须得在天亮之前回去,要是开了荤,恐怕下午都不定能走出这个房间。
“我帮你吧。”
顾期雪没有反应,言持只能硬着头发先上手。
言持敢保证,今晚上真是他活过的几千年光阴中最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他都兴奋得不行,可又不能肆无忌惮地做想做的事。
难熬极了!
两人互相用手草草了事之后,便就已是卯时三刻了,天边已经隐隐有发白的迹象,言持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两人并没有那么多缠绵温存的时间,甚至连满肚子的思念都还来不及表述,言持便走了。
顾期雪低头瞧着凌乱的床铺,只觉得自己与言持现在的状态,像极了一对在外偷腥的猫。
偷偷摸摸的,在只有月光知道的夜晚做着无法对人言说的事。
抬手干抹了一把脸,顾期雪便也起了身,挥手对床铺使了个清洁术,便出了屋子。
他还需要去洗个澡。
清洁术是个很简单的小法术,并不费神,顾期雪也时常会因为贪懒直接用清洁术来清洁床单衣物这些,但在清洁身体时,却总觉得要沾水才能洗干净。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的确需要泡个澡冷静冷静。
不是身体多燥热,只是想要平复一下心绪。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言某发言时间:我就是因为太男人了,才害怕一开始就不知道啥时候到头。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满脸写着开心QAQ)
第42章
言持回去时,到底是晚了些,叫明檀撞了个正着。
明檀审视了他一番,说道:“君上,你去忘仙山了?”
单从他的表情和语气来看,言持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情绪。不过言持可不是个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看不出来他也懒得去猜。
“去了,怎么?”
“没什么。”明檀当然不会明说,但暗指还是很擅长的,只听他沉声说道:“君上,族内各个长老野心都不小,您又改头换面刚刚回来,不服您的大有人在,我们的局势并不好看,您总得注意些,莫叫那些老东西抓住把柄才是。”
言持懒得与他拐弯抹角,“你不如直说让我别去找他。”
明檀道:“即便属下直说,君上您会听么?”
“是啊,本座会听么?”
明檀哑然。
论口头功夫,他向来说不过言持。
既然劝不动,那也怪不得他使什么极端的法子了。
明檀垂下眼睫,也不再多做劝说,只道:“君上,您夜里没有休息,想必也有些累了,今日上午无事,您便先休息吧,属下不打扰您了。”
“退下吧。”言持将人打发走了,便转身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言持却毫无睡意。他觉得明檀变化很大,并且变得很奇怪。
以前的明檀,不是这样的。
他与明檀也是几千年的交情了,与其说对方是他手下,倒不如说是朋友。感情不算特别深,但也绝对不会浅的朋友。
明檀自小便勤奋乐观,平素与他说话的模样看起来都是开朗的,可自从余州城见到他那日起,明檀给他的感觉便完全不同了。
曾经那份讨喜的开朗感觉完全消失了不说,还多添了几分阴翳感。看起来……倒是更像一个魔族了。
只是,他在忘仙山没有与明檀联系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好端端的,明檀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他以为明檀只是隐藏得深,可这些时日与明檀朝夕相处下来,他才发现,原来对方真的是变了。
晌午时,明檀敲响了他的房门,门外传来的仍是他低沉阴翳的声音:“君上,属下有事要说。”
“进来。”言持说话间,已从床上下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案几前。
“君上,方才碎叶姑娘说想见你。”
“嗯?”听他一提,言持才想起还有碎叶这么一只鬼。
他原本是打算等余州城的事情解决了便将碎叶带去他那老友家去,没想到回来之后会那么忙,竟是将她给忙忘了。
不过,提起碎叶,他倒还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是又开口道:“流光恢复得如何了?”
“她恢复得很好,属下已经将她派出去办事了。”
“哦?你又有什么事隐瞒了我?”
明檀道:“属下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必说出来叫君上操心。”
“这么说,倒是本座错怪了你。”
“不敢。”
言持笑了笑,并没有将已经到嘴边的“我看你敢得很”说出来。
毫无意义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走吧,去见碎叶。”小姑娘想见他,自然不能让人久等了。若是合适的话,还能顺便将碎叶带去见一见老友。
碎叶见了他之后,就像是第一次见他那晚一般,把自己的头取下来先见了他。
“晚秋哥哥,你可算来看我啦。”
碎叶的声音很是纯粹,脆生又清甜,让人一听便忍不住想笑一笑。
言持微微勾着唇角,也不搭理她的头,径直往院子里头走。
他边走边说:“碎叶,你这头日日叫你拿下来,不怕以后安不上了?”
“不怕不怕,反正都是鬼了,头在不在脖子上的作用都不大的,要是安不上了,我还能拿来玩儿呢。”
“嗯……”小姑娘的想法,他看不懂也猜不透。
走进月门,便可瞧见没有头的碎叶正坐在池塘边,怀里抱了只黑猫。
“你抱只猫做什么?”
“啊?”碎叶一脸见鬼的表情,“没人说魔界不可以抱猫啊!”
言持实在有些搞不懂她的逻辑,只得小声解释道:“我也没说不可以。”只是一只鬼抱着一只黑猫,怎么看怎么诡异。尤其是碎叶的头现在还不在她脖子上!
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是叫凡人瞧见,那得来一个吓死一个。
碎叶噘噘嘴,“好嘛,是我会错意了。”
她说着话,便将自己的头招回来往脖子上一放,许是这个身子一下子多了个部件,她怀里那只黑猫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竟就在那一瞬忽然叫了一声,抬爪抓了一下她的脸,然后一下子跳向了言持。
言持本想闪开,可那黑猫的速度实在太快,只是犹豫的那点时间,便已经直直撞上了他的胸膛。
也不知那黑猫到底有什么问题,撞上他的那一瞬,胸口竟疼得像是伤口完全撕裂了一般,可他根本来不及喊疼,人便已经昏死过去。
.
言持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浑身滚烫,似是躺在火坑中一样,四周尽是灼烧感。
奇怪的是,浑身滚烫的他,心口那处却只有冰冷感,除此之外,他还觉得心头硌得慌,像是被谁塞了块石头进去一般。
难受。
太难受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总是在将要挣开这磨人之景时,又被什么东西狠狠拉了回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溺水之后拼命想要挣扎,却被水鬼一脚拉入更深的水底一般。
厌恶极了,却又对此毫无办法。
不知在这样的环境中反复挣扎认命多少次,言持总算有些撑不住了,他想放下一切好好睡一觉。
耳边似乎也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在他耳边一直说着“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