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雪,应是他三千年来唯一的意外。
而这意外,他越看越喜欢。
当然,如果顾期雪不时时念着酒,他会更高兴。
顾期雪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他觉得,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只需要顺其自然。
舀了一勺莲子羹放入嘴里。
果然还是莲子羹比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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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除夕,忘仙山的弟子便也陆陆续续回家过年了,一时间,这山中竟是比平时冷清了不少。
外间天气冷,言持不常让顾期雪出去,他只能日日待在屋里修炼。
损耗了千年的修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修炼回来的。欲速则不达,他也不想每天都只做修炼这一件事,而且,天气越冷,他嘴越馋。
想喝两口。
顾期雪想着,忽然想起先前言持放在架子上的酒好像没拿走。
他起身走到架子前,将架上的白玉葫芦拿下来晃了晃,然后打开了瓶塞嗅了嗅,果然是酒。
急迫地往嘴里倒了一口,心里顿时舒坦了。
这酒虽少,但他实在太馋了。
将葫芦里的酒尽数饮下,顾期雪顿时便感觉头有些晕了。
偏着头用手拍了拍脑门,步子有些虚浮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扶着床,一下子便坐在了床前的踏板上。
喝得有些急了。
言持回来时,正好看见他一脸呆滞地坐在踏板上,脸颊醺红着。
大意了……
言持连忙走到近前来,轻轻喊了一声:“顾期雪?”
顾期雪似是没完全晕乎,听见声音便抬起头来看他,随即对着他扬起一个笑来,“你回来啦。”
“嗯。”
“那双修吧。”
“……?”
言持疑惑了,“你说什么?”
“双修!”
“啊?”
“我说……”顾期雪抓着他的手缓缓站起来,一下子将他抱住,“双修。”
低沉的声音悄悄落进耳中,仿若一滴浓墨滴入杯中清水一般,在他心中拨起涟漪,甚至留下了颜色。
“你……想好了?”
他知晓顾期雪喝醉以后,多数时间都是难以保持清醒的,他也不能趁人之危。
“想好了。”他压着言持,慢慢地说:“我研究了好久,还是没搞明白男人和男人怎么双修,你教我吧。”
言持也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就……
挺飘的。
这种事情,被顾期雪以这样正直的语气说出来,且他提的要求还如此充满求知欲,这实在让他有些下不去手。
根本就是喝醉了在胡说八道吧!
言持按捺住自己飘忽的心绪,轻轻推了推他。
却不想,顾期雪竟一下子将他抱紧了,语气似有些委屈,“你推我干嘛呀。”
言持无奈,“我扶你上床休息。”
顾期雪直接拒绝:“我不要休息,我要和你双修。”
“……”这种话,是能一直讲的吗?
简直就是巨大折磨。
他觉得顾期雪是在挑战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忍耐极限。
他定心又推了一下,“顾期雪,你这样我动不了啊,松开。”
顾期雪却耍着赖,“你别推我。”
“我不是推你,我扶你休息。”
“我不休息。”
还犟起来了。
言持真的无奈,毫无办法,只得用蛮力一步一推将他推到了床上。
顾期雪醉是醉了,动作却麻溜得惊人。言持刚将他推到床上躺好,他的手便已经解了言持的衣带。
言持夺回自己的衣带,蹙着眉道:“顾期雪,你真的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顾期雪却看着他,乐呵呵地笑了。
“言持,我要与你双修,我知道怎么做。”
“?”知道?
他盯着顾期雪,在心里回忆一番最近顾期雪去过的地方与做过的事情,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吧?
一个看双修功法图解都会羞得面红耳赤的人,若是当真刻意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言持如此一想,倒是好奇心上头,竟就脱了鞋躺在他身旁,道:“那便双修吧。”
顾期雪闻言,翻个身便开始扒他衣服。
言持也不挣扎,任他施为。可衣裳是都扒了,顾期雪却迷茫了。
于是迷茫的顾期雪,就这么趴在了浑身赤条条的言持身上,极为委屈地盯着他道:“我忘了。”
“……”
气氛一度很尴尬,言持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很燥热。可顾期雪又趴在他身上不起来,就拿一双有些红的眼睛看着他。
真真是看得他满心荡漾。
怎么办。
自然是遂了顾期雪的意,让他体验一把瞎撩的后果。
相识千年,言持从未见过顾期雪哭,今夜算是看了个够。
他也没想到顾期雪居然这么经不住折腾,不过半个时辰,便哭着喊着说“不要”了。
可他自己先撩的,言持自然不会中途停下,硬是让他一口气哭到后半夜才消停。
顾期雪哭得没了力气,事后软着身子随便洗了一下澡,躺回床上便睡沉过去。
但该算的帐,他还是要算的。
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就幽幽瞪着言持。
言持好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期雪沉默了许久,道:“疼。”
“哪儿疼?”言持问着,提步往床前走来。
“哪儿都疼。”
“嗯?”
“昨晚……不公平!”顾期雪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哪里不公平?”
“我都不会,你、你趁人之危!”
言持坐到床上,伸手撩了一下他的头发,笑道:“昨夜可是你非要拉着我双修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
“……”无法反驳。
昨夜的一切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的确是他抱着言持不放的。
他想了想,道:“那下次你让我在上,我学会了。”
言持点点头,眼底却存几分狡黠。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为下,终身为下,放弃吧,你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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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经过这一遭,顾期雪算是真的不敢惦记酒了。
半醉半醒时,他的脑子就仿佛进水了一样,明明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还非要去做。做了吧,又后悔,且醒来再仔细想想,怎么想都觉得挺遭罪。
不过,双修虽受累,却……真的有效。
事半功倍是真的。
但这法子,实在是令人觉着羞耻,尤其那夜在上的还不是他。
他寻思着,不管身量还是修为,他都要比现在的言持看起来更像在上的那一个吧!
顾期雪直接郁闷了,一连两三日,心情都不算特别开阔。
言持自然是瞧出了他的不对劲,夜里脱了衣衫搂着他睡下时,便轻轻问道:“这两日你都不大高兴,怎么的了?”
“我在想一件事。 ”顾期雪的语气十分凝重。
“什么?”
顾期雪道:“我要用什么法子才能骗你自己躺下让我在上。”
话刚说完,顾期雪便忽然呆住。
完蛋。
怎么说出来了!
“在想这个啊。”言持好笑,“你直接与我说便是,还用得着骗么。”
“……”不想说话。
扯着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住,顾期雪便闭上了眼睛。
丢死人了!
他觉得自己变呆了,都没以前那么聪明了,尤其言持在身旁时,这一点特别明显。
言持倒也没紧追着这一个话题不放,靠着他一并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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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时,云漾忽然跑来了忘仙山。
瞧着她灰头土脸的模样,顾期雪与墨映俱是一惊。
顾期雪上前两步,抬手为她理了一下贴在脸上的头发,轻声道:“怎么了?”
云漾道:“我再也不要回九重天了!花筑就是个神经病!”
“嗯?”
“他疯了呀!”云漾大叫着。
外头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顾期雪便没有多问,将她带回去,让仙娥伺候她沐浴更衣。
将一身尘灰洗去,换上了干净衣裳,顾期雪才叫她坐下慢慢说。
对于花筑,顾期雪与墨映多多少少都是有所了解的,而方才云漾又以那副模样说他疯了。
虽说这花筑品行是有不端,可他身为仙族太子,他们又不得不管。
他的言行,是极有可能影响整个仙族的,无论如何看待他这个人,也绝对不可让他胡来。
“他说、他说他将神女宫下镇压的那条龙放走了!”云漾的神色无比焦灼,“连神女都无法彻底除掉的恶魔,他怎么敢就这么放了呀!!”
言持暗暗赞同,却并未说什么。
毕竟潜渊此时就在忘仙山,而他一点也不了解这条龙的好恶,贸然下定论恐会招来祸事。
他本是魔族,心中清楚本性为恶的生灵想要从良有多难,所以,他并不相信潜渊。可这样的想法,他并不能表达出来。
潜渊的狐狸尾巴尚未露出,而他的真身又被对方看得明明白白,他有把柄握在潜渊手中,便不能冲动行事。
否则,若是被潜渊先将他的真实身份抖出去,便是仙魔两族先斗得你死我活,最后由他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