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楚隽疏离道。
“嗐,跟我还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焦言挺佩服楚隽的,单单就超案处那次他差点被吞了就对他刮目相看,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对楚隽那是佩服得就差五体投地了,觉得他们老大跟楚隽谈恋爱,真的一点都不亏。
楚隽也没有解释,他向来不擅长解释什么,现在就算解释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他问了一句,“二队那些人呢?”
“都在医疗室里关着呢,牧城的情况有点复杂,他身上的骨骼就像是突然要进化,或者退化成另一种物种似的,不过就是治疗过程有点难受。”
“多难受?”楚隽想到牧城的状态就沉下了眼。
“骨骼它又不会自己断,只能锯,还不能打麻/药,你说痛苦不?还只能阶段性治疗。”焦言有些后怕道:“还好我身体素质不行,以前还总想着能去外勤部,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危险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楚隽笑了笑没有说话,焦言长得算是身娇体弱了,比较瘦,身高也不高,可能一米七左右,戴着副黑框眼镜,完全一副学生样,不说年龄可能谁都看不出他比鹑早还大三岁。
“那隽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宿君渡现在正在放假,焦言贼兮兮地凑过来小声说了句:“你们可以尽情的约会了,还能抽空出国领个证什么的。”
焦言话音刚落宿君渡就进来了,“你俩说什么呢?”
“哦,给隽哥检查身体呢,今天就可以回家了。”焦言说完就跑了。
宿君渡:……
他合理怀疑焦言跟着金双学坏了。
“我衣服呢?”楚隽还穿着医疗处的病号服。
“这儿。”宿君渡扔给他一个袋子,楚隽坐着没动,宿君渡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回避。
他去了门口关上房门,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趁楚隽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又厚着脸皮强烈要求科研部的人加班加点地为楚隽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检查单子都是好大一沓,为什么就是检查不出来呢?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几分钟后,房门打开了。
楚隽此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给他的感觉格外疏离——一种隐忍的疏离。
他转头看着宿君渡,那种初见时维持于表面的礼貌斯文又被他戴了上去,他看着宿君渡笑得特别温和,“帮我问了吗?”
宿君渡闷闷地点了一下头,楚隽像是没发现一样跟他隔了半臂远的距离,不算远,却也不算近,“楚隽……”
宿君渡刚喊出他的名字,楚隽又突然出声打断他,“你帮我打扫家里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楚隽摸出了手机。
“不多!”也就让他把鹑早老婆本都借了的程度,为此鹑早还让他签字画押写了借条,利息完全是讹诈的高。
两人沉默地穿过超案处的走廊,副处长办公室时不时传来低低的吼声,应该又是他嘴里哪个小崽子捅什么篓子了吧。
出了大门,楚隽拦车,上车的时候宿君渡打算跟他一起上去,却被楚隽制止,“那个,在你家叨扰很久了,实在很不好意思。”
楚隽拒绝的话说得很委婉,前后联系宿君渡再蠢也明白了他想跟他划清界限。
他突然非常生气地把楚隽从车门内拉了出来,出租司机诧异地看着宿君渡,“喂,你上不上车啊?”
“滚!”宿君渡那一声“滚”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未来得及等司机破口大骂,他拽着楚隽就回到了超案处大门内的围墙后面。
“楚隽,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他双手撑在楚隽头两侧的围墙上,围成一个禁锢的姿势,浓浓的压迫感席卷着楚隽的神经。
宿君渡比他略高一点,他抬起头,刚想张嘴说什么,宿君渡就凶狠又温柔地俯下头来将他满嘴借口堵住。
楚隽一怔,鼻息间都是宿君渡的气息,尽管这种味道他已经闻过无数次,尽管他……
可是,不能。
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楚隽竟敌不过宿君渡的力道,宿君渡把他箍得死紧,丝毫不准他动弹,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捏在他的后颈上,让他无从闪躲。
良久以后,宿君渡才放开楚隽,把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双眼充血般的红。
他的眼睛依旧映照不出楚隽的影子,他的眼瞳就像瞎子似的没有光彩。
“楚隽,别躲着我好不好,有什么,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楚隽垂下眼皮,视线落在宿君渡略薄的唇上,如果一时欢乐是用你的命来换,对不起,我办不到。
突然,楚隽感觉自己的手自发地攥紧,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上后腰,楚隽骤然咬紧了后槽牙将宿君渡狠狠一推,转身狂奔。
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他的声音阴寒又毒辣,“阿隽,我的阿隽,他碰你了对不对?”
第36章 附身的你【二】
“楚隽!”宿君渡追在楚隽后面跑。
出了大门前面不远处的小区门口就有乘客下车,楚隽几乎用出了逃命的速度,把正在准备付钱的乘客拽出来自己坐了进去,朝司机咬牙切齿的道:“开车!”
“楚隽!”后面的宿君渡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楚隽向来清隽温和的目光陡然变得凶狠:“我叫你开车。”
司机嘀咕了两声,车子启动。
楚隽透过后视镜看着宿君渡狂奔的身影越来越远,微微松了口气。
“阿隽,宿君渡就对你那么重要吗?”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受控的双手。
他坐在后座双手紧握成拳,极力遏制,可他的精力终归有限,现在几乎还处于萎靡状态,不一会儿后他的手就彻底失去控制。
“阿隽,为什么呢?宿君渡为什么能做到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为什么就不能留一个小小的角落给我?”他的手像个变态似的抚上了自己的脸,轻轻摩挲,掠过唇瓣,“他刚才碰你这里了对不对?”
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不见急躁,不见愤怒,相反还处处透着心疼的温柔来。
可藏在这幅表皮之下,究竟是披着什么样的一幅皮囊楚隽再清楚不过。
以退为进,伺机而动,他就像一个擅于隐藏自己的杀手,所有的表象都是为了目的。
他要杀宿君渡的心楚隽感受得真真切切,否则他也不用当着宿君渡的面逃得那么狼狈。
“阿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缱绻,“我给了你这么久的自由,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一点点?”手却顺着楚隽的腰腹缓缓往下。
“住手。”楚隽的声音近乎低喃,他又要把他变成一个变态吗?再一次的。
司机时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觉得这个乘客像是有病,双手就像失控似的整个人都非常不安静,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楚隽到了小区,颤着手摸出手机付了钱,几乎前脚踢后脚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他就难以克制地闷哼出声,求饶示弱楚隽做不出来,而且对于身体里那个人而言会让他变得非常兴奋。他咬得牙龈出血,可是双手还是不受控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最后在手与手的相互作用下,衣服,坏了。
“阿隽,我的阿隽……”身体里那个人声声呢喃着,宛若挥之不去的梦魇。
楚隽也确实一直将它视作梦魇,一切的努力与克制,都是为了将他死死压制。
他的双手使劲扣住餐桌边沿,原本修剪得平整的指甲生生在桌子上抓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你究竟是谁?在我的身体里又想得到什么?”
“阿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楚隽感觉左手就像是被戏耍似的轻轻巧巧地抬了起来,“我是爱你的人,我只想得到你啊。”
楚隽的房子里此时充斥着的全是他自己的声音,急促的呼吸,低低的喝声,咬牙切齿的磨牙声。
可这所有的一切,于身体里那个人而言,好像都无关痛痒,楚隽的努力与克制,在他那里就像是大人跟三岁小孩掰手腕似的毫无作用可言。
楚隽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绝望来,只能再次重复之前的话,“如果你敢杀人,我就杀了你。”
“杀我?”身体里那个人笑了,“阿隽,你除了威胁我还会什么?”
“你确定我能威胁得到你?”楚隽讥声反嘲。
“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突然传来,宿君渡的叫喊声在外面响了起来。
“楚隽,你给我开门,楚隽!”宿君渡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愤怒,大有一种楚隽把他睡了却不负责的姿态。
宿君渡!
楚隽的单只眼的瞳孔狠狠一缩,就听身体里那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隽,你的小情儿送上门来了,你说,我应该给他选个什么姿势呢?”
-不要,宿君渡,快走,快走啊!
楚隽绝望了,宿君渡几乎对他没有防备心,现在这种时候,不正是身体里那个人最好的机会吗?
-宿君渡,走吧,为什么要执著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走吧宿君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