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愚钝,还请主人明示。”
尹天齐抬头睨了她一眼,“新任阎罗王还没有继位,阴司动荡,是个可乘之机。”
“所以,我要你们倾尽全力,必须要赶在阎罗王继位的前头,拿到春秋轮回笔。”
下属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就连一向忠心的云雀都稍有迟疑,却还是点头应承。
判官笔绝非一般的俗物,即便千鸟峰的消息灵通耳目众多,可到底都是凡夫俗子哪敢与阎罗王抗衡。更何况春秋轮回笔怨气颇深,就算有命拿只怕没命用。
一群下属内心抱怨,脸上却不显,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桩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有敲门声从外头响起。
尹天齐随即给了一个眼神,一众下属便低头闭嘴默不作声,一时间整间密室都安静极了,只听“咔嚓”一声,他按下了石椅上的某一处机关,密室随即被打开。
“大人,王爷在前堂等您。”小厮说完便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引着他往前堂走。
襄王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乍一瞧桌上的茶水都喝了大半,显然等候多时了。
“东西你查的怎么样了?”他抬眼问道。
“王爷,眼下不可操之过急。”
以前襄王可是鲜少主动登门,今日贸然来访实在有些可疑,又迎头被他傲慢的语气这么一说,面上挂不住不说,整个人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彻底冷静下来。
宁无劫却截住了他的话头,“就算本王将暗卫交由你打理,准你用朝凤令,也绝不是为了让你同本王说这些没有用的。”
“我用你,是因为你信誓旦旦保证,会查出我皇兄授意的证据。”宁无劫做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我既可以用你,当然也可以去找他人来助我,我劝你心术放正。”
“是天齐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尹天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只是一瞬便又敛了下去,诚恳道:“再给天齐三天时间。”
闻言,宁无劫正了颜色,“若三日以后你依然还是一无所获,便提头来见本王!”
小厮恭恭敬敬的送走襄王,见尹天齐面色阴沉地站在前堂,周围的仆役全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触霉头。他陡然将桌上的茶具都扫到地上,心中杀机四起,像一头无法控制情绪而突然暴起的狮子。
“我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如今却连他都要对我颐指气使,好一个痴情种,我看当初就应该让他和闻人氏那个蠢货一起葬在那场大火里。”尹天齐的声音变得格外尖利起来,乍一听起来又尖又细。
黑鸢就立于主人身后不远处,他看见尹天齐脸上精彩纷呈,丝毫不输戏台里头唱戏的青衣。就连世人说天下第一的美人玉郎医圣原清越,他在涟洲也曾遥遥地见过一眼,凤眸狭长,不带一丝女气。
不过在他黑鸢眼里,主人才是最美的。
尹天齐矜贵而傲气,眉目之间,却有一番江南风情,将这股傲气柔和了两分,变得多了几分雍容华贵。即便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在他面前只怕也失了颜色。
黑鸢在他看过来前收回视线。天下皆知天生纯阳体阳气生发,样貌俊郎,他没想到竟然能出这般雌雄莫辨的妙人儿。
☆、可以吗
宁无劫前脚甫一出了大门,养了几日的嗓子便又痒了起来,他忙得掏出来一方帕子捂着嘴,猛咳了一阵。小厮当即扶住他,好半天宁无劫才放下手来,小厮瞥见帕子上头明晃晃的鲜血登时一愣。
“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青衣粗布的小厮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给宫里传信!”
宁无劫摇了摇头,收好帕子上了马车,眼看着马车进入繁华市集,他忽的一个激灵感觉头痛难忍,遂揉了揉太阳穴。
这场病来得突然,他心中隐隐生出了一种时日无多了的感觉。唯一遗憾的,便是还没有查出真相,至今他都无法相信皇兄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他只得亲自跑来逼迫自己的谋士尽快查出真相。
大抵一切都是报应。
尹天齐在前堂发了通脾气,一群下人吓得兢兢战战,不敢多言。黑鸢嘱咐仆役收拾好这一地残局,忙上前拱手行礼。
“主人,襄王那头该怎么办?”
尹天齐抿唇冷哼了一声,“他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查去便是,只不过嘛,他有没有这个命查就不一定了。”
“要不要属下亲自动手。”闻言,黑鸢抬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忽然凑近了他压低声音道。
尹天齐猝不及防,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嘴唇险些贴在他的脸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立刻偏过头和他拉开了距离,垂着眼拒绝道:“不用。”
宁无劫这颗棋子迟早要丢掉的。
——
原清越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体内的灵雪蛊护住了他的心脉,原以为还需好好静养一阵子的人,不过两日,便像没事人一样精神抖擞的下床。绕是既明都忍不住感慨,天罗族的巫蛊之术确实神奇。
小风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问:“医圣,蛊虫是不是都特别凶猛。”
不少话本都讲过巫蛊之术,说书先生更是说得十分邪乎,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诅咒,毒虫,毒蛊,人偶、纸人,这每一样不可谓不毒。
天罗族是个神秘的存在,鲜少有人知道他们如何炼制毒蛊,被灭族后就变成了一则经久不衰的传说。有人说是因为新皇容不下他们,也有人说歪门邪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众说纷纭,却也有人在坚持不懈寻找天罗族炼蛊毒的秘密。
“凶猛的是毒,而不是它们。”原清越无奈的笑了笑,敲了敲桌上的瓷瓶,细长的千足虫顶开了盖子,“它们都是无罪的。”
千足虫在他手上绕了个圈,从背部的光泽看得出养得很好,密密麻麻的脚看得小风头皮发麻,能与毒虫亲密接触,果然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小风不知是天生性子直爽,还是为人心直口快,竟脱口而出,“那蛊王呢,不是都传言天罗族的银珠蛊王特别厉害吗?”
原清越定定的瞧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下颚线紧抿,“哪里有什么蛊王。”
“我族人打小与毒虫打交道,少说身上也有一到两种蛊互相牵制,来以毒攻毒。”
“天下蛊毒大大小小上百种,情蛊、蝴蝶蛊,千足蛊、蛇蛊等,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作为天罗族后裔,虽然从小练就了一身制毒的本事,大多却只是为了自保。”他似乎看穿了小风的疑惑,弯起眼角意味深长道:“直到灭族,我才知晓世人苦寻银珠蛊王。但是殊不知天下蛊毒万千,真正的蛊王却是天罗族后人。”
银珠蛊王不过是对外一说,天罗族厉害之处在于百毒俱全,万毒不侵的本事。
只可惜如今的蛊王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唐弈在一旁见他说了片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润喉,佯装不悦道:“师兄,你对他真是掏心窝子,我都不晓得这些。”
一想到师兄背负着灭族之仇,却一直对他缄口不言,独自神伤,刚到清峰观的日子基本不苟言笑,一个人默默承受。大抵真的是天公不作美,否则,以师兄的家世和性格,他现在应该过得更好。
也难怪天罗族会被人盯上,有一句常言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暗中觊觎蛊王,垂涎于蛊毒秘术,想得到天罗族秘密的人,都成为了天罗族灭族的罪魁祸首。一旦没了靠山,即便没有被灭族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不过襄王何苦安排这一切,唐弈垂着眼眸不禁了陷入沉思,若只是想要得到传闻的银珠蛊王,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以当初他和师兄的交情,恐怕在问出来的那一刻,师兄便会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究竟是什么才会致使最后灭族的惨剧。
原清越抬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弯了一双凤眼,“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欢争宠呢!”
小风到底是个明白人,知道他俩有些体己话要说,自觉的转身离开。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下来,他发现俩人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对亲兄弟,会斗嘴,还会打闹。
见小风走了,唐弈才正色道:“我大概知晓元圣宝图在哪里。”
原清越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淡,“元圣宝图一分为四,藏有金银。倘若用来救济穷苦人家就罢了,怕就怕落在心怀叵测之人的手上。”钱财乃身外之物,可到底是闻人氏的宝藏,落入贼人手上可就不妙了。
“我和既明会去安排的。”唐弈哪里还能不明白师兄的意思,笑盈盈地安抚他。
“他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原清越笑道。
和既明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原清越却发现他身上隐隐约约总有师弟的影子。
唐弈认真的想了想,眸色柔和,“听师兄这么一说,我还真算得上他半个师父。”
——
直到深更露重,月明星稀,既明这才裹携着一身寒气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
“回来了。”小道长似乎刚沐浴过,长发半干不湿的披在肩上,见了他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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