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男人无声地安抚他。
唐弈一抬眼就瞧见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之间只有一拳之距,既明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慌,他顿时心如鼓擂。
“既明。”唐弈微微一愣。
既明低垂着头注视着他,狭窄的空间里彼此的心跳格外清晰,他愣愣地看着男人。
殊不知他此刻面带红霞,眼角绯红,香炉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连意识都逐渐混沌。
唐弈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气息急促。恍惚间青年隐隐约约猜到男人想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既明撑在他的头顶,下一秒轻如蝶翼的吻落在眉心,伴随着一声叹息。
“小道长,我对你一眼万年,覆水难收。”
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一瞬间所有的花香鸟语,山光水色,都在他心底苏醒。
既明清晰的看到青年微微抖动着的睫毛。
“既明,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见过你了。”
不同以往,这次是笃定的话,唐弈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猛地将人往下一拉。
柔软的唇猝不及防贴在一切。
飞鸟回归山林,落日亲吻大海,根本没有人在意两个打手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唐弈唇上染了妖治的红,就像沾着露水的娇艳玫瑰,双唇微张,诱惑着他去采摘。
既明眸色更是深的吓人,呼吸滚烫,两人的呼吸胶着在一起,唐弈感觉身体滚烫。
隐约间,零星的片段被唤醒,被封尘的容颜和声音不断交错,逐渐重叠成眼前人。
而他早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
——
“咣当。”
重物倒地的声音豁然响起,青年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推了一下,耳朵根都泛着红。
既明笑道:“别怕,是隔壁传来的声音。”
见男人又朝他俯下身来,唐弈猛地用长剑挡在胸前,当即逃离,“我、我才不怕呢!”
既明的目光落在他嘴上,青年下意识摸了摸微微红肿的嘴唇,一张脸上腾地发热。
却不料一二楼闹成了一片。
唐弈一推门就撞见了人,面相眼熟,身旁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刚从隔壁房间走出。
温羽面上一愣。
“别出声,先进去!”唐弈拔剑相向。
等进了屋,青年才仔细去瞧眼前的二人。
“是你?”他对温羽有点印象。
又瞥了一眼一旁的男孩,十岁左右,长得十分瘦小,下巴尖尖,怯生生地看着他。
温羽瞅了他一眼,“是你!”
瞅见眉心间的朱红竖纹,他立刻就想到了清峰观姓唐的道士,没想到居然碰了面。
既明低头问:“地上这人是怎么回事?”
唐弈这才顺着视线看了一眼。
呼吸微弱的人躺在地上,瞧此人模样应该年过四十,头发稀疏,生得是鼠目獐头。
腹部处被人刺了三四刀,最后一刀更是直接将刀插在肚子上,两者明显仇怨很深。
唐弈仔细看了一眼刀伤,乱无章法,所以让人没有一刀毙命,定是武艺不精之人。
温羽回道:“是玉春楼的客人,张六爷。”
他一提到张六爷三个字,小男孩便不由得瑟瑟发抖,眼眶微红,缩在了温羽背后。
温羽的手上还沾着血,衣衫不整。一张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状,两条腿微微打着颤。
既明见状,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腿。
“锦儿不是玉春楼的娈童,是楼里姑娘慧娘的孩子,刚满十岁。”温羽的神情复杂。
“没成想这厮人面兽心,给了老鸨银子让人把锦儿叫到楼上,说慧娘有事找他。”
结果锦儿等到的不是娘亲,是张六爷。
“我想趁乱带着锦儿逃跑,没想到居然会在玉春楼遇到你们。”温羽自嘲地笑了笑。
唐弈淡淡道:”原来如此。”
说罢,他瞥了一眼张六爷,既明会意地挥刀砍下了他的头颅,“可真是晦气得很。”
张六爷徒劳地瞪着眼睛,没两根毛的脑袋一路骨碌到了床下,既明默默收回了刀。
青年催促,“赶紧走吧,趁着人多眼杂。”
“倘若几个打手找不到人,一定会回来对玉春楼内严加搜查,我先去将他们引开。”
既明说罢,无声地捏了一下他的掌心。
唐弈点点头,“我负责掩护他们出去。”
温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我和慧娘事先打过招呼,一炷香后一定会带着锦儿后林,如此便麻烦二位了。”
以前,慧娘可是玉春楼的花魁,只可惜在楼里待了十年,年老色衰,加上玉春楼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新人,之前的客人早就另寻新欢了。而如今她又赎了身,鸨母便念在旧情特许她和孩子住在楼里不用接客。
即便情分还在,却架不住老鸨见钱眼开。
唐弈颔首,“既然如此,我先带他出去。”
青年回身用力推开窗,秋风迎面,他蹲下身和锦儿对视,道:“锦儿,我带你出去。”
唐弈抱着孩子跳出窗外,身法敏捷,跳窗的一瞬间施展轻功,屏息提气疾冲而去。
锦儿紧紧地抱住他,“哥哥,你好厉害!”
后林离玉春楼有段距离,不易发现,唐弈将他带到较为隐蔽的树后才将人放下来。
“锦儿,你在此处等我,不要乱走。”
入夜后,林子里头一片阴森,加上锦儿的身形本就比较瘦小,旁人便很难发现他。
将人安置好,唐弈这才返回玉春楼。
凉掉的液体从股间流下,温羽扶住桌沿才没有让自己倒下来,额头逐渐渗出冷汗。
温羽揉了揉作痛的后腰,咬牙切齿。半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掀开亵衣往里头一看。
从锁骨到前胸青紫一片,这李储不通一点床笫之道,毫无章法,差点没折腾死他。
一想到还要待在他身旁,朝夕相处,温羽抬眼盯着窗棱忽然觉得自己更加悲哀了。
唐弈身形灵活地翻进窗子,就看到温羽惨白着一张脸,问:“公子,你感觉还好吗?”
温羽咬牙摇摇头。
太丢人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
唐弈应了声好,“快走吧!”话毕,便将人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温羽差点叫出声。
大头朝下的感觉非常不妙,温羽差点就要吐了出来,落地一瞬,他感觉眼花缭乱。
——
“娘——”
慧娘虽老,却依然风韵犹存,哭起来的时候更加的楚楚动人,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她抱着锦儿哭的像泪人,“锦儿,娘在。”
“慧娘多谢两位恩公相救,锦儿还不赶快拜谢恩公救命之恩。”慧娘拍了拍锦儿道。
温羽摆摆手,“我娘也承过您的恩情。”
“只是锦儿的年纪尚小,是去私塾好好读书的年纪,广交朋友,不应该在花楼里。”
“这钱够在街上盘个铺子,我想应该可以好好养活您跟锦儿。”温羽掏出一枚飞钱。
慧娘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年轻的时候随手照拂了一下温素,没想到还有这一日。
倘若温娘她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欣慰的。
锦儿向两人道谢,“多谢哥哥们。”
“替我转告另一个哥哥,谢谢他。”
“锦儿,你在外要乖一点,好好读书,你娘她辛苦了这么多年,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好,”锦儿乖乖地点点头,“等我考取功名后还能看到哥哥吗?”他眼睛亮晶晶地问。
温羽笑道:“会的。”
亲眼目送着二人离开后,唐弈折了只纸鹤往玉春楼方向放去,想要打探一下情况。
纸鹤扑棱着翅膀飞出去,却在靠近花楼的瞬间化为一道灰烬,青年轻皱了下眉头。
温羽抬起眼帘,“道长,别白费力气了。”
“玉春楼内有一层屏障,克制道法,即便是赫赫有名的道士在楼里也使不出道法。”
唐弈脸色垮了下来,“但既明还在里头。”
瞧见他一脸担忧的模样,温羽见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要回去吧?”
“你放心,玉春楼里有我的人,是我派了人进楼引得打手去抓。”温羽向青年解释道。
就是为了趁乱将锦儿带出来。
唐弈稍松口气,“如此便好。”
“说起来,道长不在涟洲待着,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河柳城?”温羽忍不住询问道。
“长话短说,近来被抓走的女子,被人以镖局护镖的名义当货物送到了玉春楼来。”
温羽眼皮一跳,“你说,被送到玉春楼?”
“对,我和既明正是为了追查此事而来。”
他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温羽满脑子‘嗡嗡’的。
“公子,你说的他是谁?”唐弈立刻追问。
“虽然你方才确实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我想还没有到要将一切如实相告的地步。”
“你能救锦儿,我就知道你的本性不坏。”
闻言,温羽便不愿再多言。
“就在这对面的茶馆楼上,我见到一辆马车停在玉春楼门口。”唐弈语气平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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