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总是喜欢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点,要不是看老板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徐峥嵘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正大光明的无证开车了。
小哥儿性子单纯的很,又从来不曾听人说过荤段子,在一边默默听着,心里不由瞎琢磨:“奇怪,炖人参汤喝与十二房小妾有什么关系呢?”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顺嘴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话问出来,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尴尬,还是徐峥嵘反应快,截了老板的话哄小哥儿:“老板的意思是人家王爷有钱,娶再多小妾都不成问题。”
解释完了,还十分狗腿的在后面添一句表忠心的话:“不过阿水你放心,我跟那什么王爷不一样,我再有钱都只要你一个!”
阿水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又有几分纠结:毕竟还有老板这个外人在呢!徐大哥说话嘴里就是没个把门的,叫别人听了去多难为情啊!
难为情的小哥儿小声嘟囔着:“你倒是敢要别人!”就这么着被转移了注意力。
徐峥嵘松了口气,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到药铺老板身上,示意老板别再顺口跑火车。
继续打听,“既然如此,那老板您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价格便宜一些的草药,于身体无害,反而有强身健体这一类功效的?当然了,草药若是滋味再好一些就更好了!”
老板昂着脑袋想了老半天,快要把医书薄薄的纸张抠得烂碎时,才猛然想起来:“你说的可不就是甜根吗?”
“甜根?”
这名字徐峥嵘倒是第一回 听,觉得陌生的很,他不由皱着眉头重复着念叨了一遍。
“对啊,就是甜根,你不是说价格便宜又滋味好吗?绝对错不了!”
“不是,我说徐小子,你磨磨唧唧问了这么老些,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啊!”
第37章 三十七只软哥儿 ~
徐峥嵘这回也没有再隐瞒, 相当坦诚的摊开手,把自己的主意和盘托出:“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学了酿酒的法子, 在老街上看只有谷酒,一时兴起想试一试能不能做出药酒……”
药铺老板果然来了兴致,“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托着下巴细细思考道:“做药酒啊?这个主意倒是新鲜, 我还是第一次听呢,照你这么说,选用的药材不仅要能养人,而且滋味得好,甜根确实是最佳的选择。”
甜根是许国北面山上特有的一种植株,最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因为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缘故, 甚至可以在寻常的农户家里人工养殖。
也正是因为养殖的成本低, 所以价格才会相当低廉。
老板眉头一皱, 有些不赞同:“不过,正经的酒水哪有人愿意往里面添药材的?做不做得出来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卖掉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徐峥嵘见终于扯入了正题, 不由咧嘴一笑:“所以我这不找上你来了吗!”
“药酒这种东西,若是真放到市集上去卖, 恐怕大家都会将信将疑的不敢喝, 但如果放在药铺里卖可就不同了,你只要将它功效说出来,说是铺子里新进上的养生新品,估计就能招来不少生意。”
老板细细想想,觉得徐峥嵘这话说的不假, 只是眉头依旧锁的死紧,“倘若你那药酒并不怎样,放到我药铺来卖,岂不是毁了我药铺的名声?”
“你若不放心,等酒酿成了,不妨亲自尝尝?”徐峥嵘本来就没指望老板这么轻易相信他,“到时候我借你店铺卖酒,你与我一九分怎么样?”
若是徐峥嵘的这桩生意真的能谈拢,未尝不是一个赚钱的好法子,反正也只是提供一个场地而已,算来算去都不会亏了自己。
老板是个鬼精的生意人,即使是这样,心里还惦记着别的打算,故意撇着嘴,做出嫌弃的表情:“那不成!才一成这么低吗?那我岂不是白白给你做工了。”
徐峥嵘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瞧你这话说的,甜根是我买的,酿酒的方子也是我得来的,日后有什么风险都由我担着,你平白得了一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老板可曾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做人可不能太贪哦!”
“尤其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坑我,于心何忍啊!”
“……”
老板无言以对:话说我们之间也才见过一两次面而已吧,怎么就成老朋友了?!
药铺老板看他寸步不让,先是固执的争取了一会儿,到最后只能恹恹放弃,却又想出另一个主意来:“要不这样吧,两成,日后你要拿来做材料的甜根就由我药铺出了,甜根的价格虽然低廉,但只有我这一处药铺有,也只有我这里才能大规模的买,如何?”
狡猾的垄断商人!
徐峥嵘愤愤看了老板一眼,最后不情不愿的小声道:“行吧,不过今天我就要带一些甜根回去。”
生意就算是谈妥了,老板把一大包药材交给徐峥嵘的时候,还很不放心的叮嘱:“我可告诉你啊,镇上的官老爷可与我熟的很,你小子要是敢骗我,哼哼!”
他没把话说完,可后面威胁的意思傻瓜都听得懂,徐峥嵘胡乱嗯一声,厚着脸皮从老板手上抢过药材,信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和官老爷熟,以后我要是在村里受了欺负,能不能到你这里申冤啊?”
可把老板气得不轻:“糊涂东西!谁给你说这个了!我这又不是公堂,你再说,你受欺负关我毛事啊!!”
三个木桶只要叠加在一起就能节省不少地方,阿水执意不许徐峥嵘再包牛车乱花钱,他们与几个同村的汉子挤一辆牛车。
徐峥嵘也算是两战成名,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一看他跟阿水坐在牛车上,十分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性格外向一些的年轻人对徐峥嵘好感度不错,一看见他咧着嘴笑着打招呼:“徐老三,这么巧碰见你啊!”
徐峥嵘眯着眼睛想了老半天也没认出这年轻人是谁,还是阿水怕他得罪人,抢先招呼道:“这不是村东头的李木匠家儿子吗?你今儿也得空上镇上来啦?”
李木匠的儿子叫李小勇,也才刚刚成年的样子,他娘是个哥儿,走得早,家里又穷,上不起私塾,就只好留在家里跟着他爹学手艺。
徐峥嵘一拍脑袋,难怪觉得眼熟呢!
他酿酒少不得置办些用来盛酒的容器,想来想去还是找人订做那种又大又厚实的木桶最好,那时候他就把主意打到人家老子头上,只是没来得及找李木匠,就见这小李木匠了。
既然是有求于人家老子,徐峥嵘的态度一下子就热情起来,把阿水护在里头,对着旁边的空位拍拍手:“原来是小李木匠啊,来来来,坐这边!”
李小勇虽然跟在自家爹身边学手艺,但他手笨,没少挨骂,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到底有些自卑,现在一听徐峥嵘叫他“小李木匠”,觉得受之有愧,但又美滋滋的,一屁股坐到徐峥嵘旁边。
牛车走得慢,又没有到最颠簸的山路,几个人坐着还觉得悠闲,徐峥嵘试着同李小勇搭讪,一个劲的给拍彩虹屁,既把李木匠夸了一遍,又逻辑清楚的把李小勇夸了一通,一个接着一个的彩虹屁讲的颇有技巧,直把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乐的找不着北。
等徐峥嵘说到要订制木桶的时候,李小勇拍着胸脯一口应承,看他那样子,要是眼前有木料,只怕他早就自告奋勇的现场做一个桶出来了。
不过,乐呵归乐呵,李小勇被他哄的迷迷糊糊,但勉强还记得自己的斤量,“我才学木匠没几天,手艺比不得我爹,我爹在村子里的手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等我回家同我爹说一说,让他给你来做,价格什么的保管放心!”
徐峥嵘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得,小伙子还挺上道的!
阿水是被徐峥嵘亲自送回家的,自从林家人在门口那么一闹,请了村民吃过饭后,在村民们眼里,他俩的关系就已经定下了。
干活的汉子撞见了没说话,反倒是多事的大妈大婶偷摸摸的嘀咕:“还以为阿水是要等着官府来人配呢,以前觉得怪可怜的,现在一看,嘿呀,白担心了,原来早就已经偷摸着找好人家了,这两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对眼的,要我说呀,跟个窝囊废,还不如留着官服来配呢!”
有与徐家关系亲近的婶婶顿时不高兴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人家小年轻互相喜欢又没犯法,轮得到你在这儿嘀嘀咕咕的吗?再说了,我听人讲,这个徐峥嵘最近改了不少,没你说的那么窝囊废了!”
“俗话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他从前做着的事还在那摆着呢,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你可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这两人得坏儿!”
“再说了,徐峥嵘这回坏的是林家的事……我听说林家心眼小的很,你等着吧,我跟你赌咒,这俩人婚事得黄!”
几个人讨论就讨论吧,偏偏嗓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徐峥嵘牵着阿水走过去的时候,把这几个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下意识的偏头看阿水的反应,好在阿水还在满心纠结着与徐大哥当众牵手的事情,没把八卦婆们的话听到耳朵里。
徐峥嵘不愿意与这些嘴碎的八婆较真,也不想叫阿水知道了难过,暗地里记下说话难听的女人的嘴脸后,便牵着阿水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