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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了躁郁症omega后 完结+番外 (礼成)


  陆锦森捏着梗把玫瑰花从口袋里抽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扔,把花带上了车,插到储物格里。
  谢之棠坐上,仍旧亮着眼睛想和陆锦森说话,但他才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住了。
  谢之棠只和陆锦森对视一眼,就敏感的察觉,陆锦森生气了。
  明明陆锦森脸上冷淡的表情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谢之棠就是能感受到,陆锦森在生气。
  不是从张叔的西装店里出来,故意做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做错了的那种简浅的生气。
  谢之棠轻快的心情一扫而光,他的笑僵在了脸上,又慢慢消失。
  谢之棠看出了陆锦森深埋在眼底烦躁的火气,像是珠串断连,谢之棠再也压制不住脑里的声音,像是脱缰野马那样立刻翻涌起来。
  像山河呼啸,也像百鬼夜哭。它们在谢之棠脑海里嘶吼,像是抗议,也像是劝慰。
  谢之棠的大脑自动把这些声音分解开来,像是分解音频那样,流水声归流水声、风声归风声,哭号归哭号,嘶吼归嘶吼。
  谢之棠处理这些声音就已经很吃力了,像是被占满了运行内存的老式电脑,无法再运行其他程序,他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
  陆锦森闭着眼忍了一会儿等火气下去了,才又睁开,见谢之棠仍旧坐着发呆,便靠近想帮他系上安全带。
  没想到谢之棠猛的向后一躲,近乎惊惶地看向陆锦森。
  陆锦森顿了顿,还是前倾着帮谢之棠系上了安全带才后退坐回驾驶座上。
  陆锦森刚消下去的火被谢之棠这一躲又激的升了起来。
  陆锦森先系上了安全带,这才略偏着头看着双手紧抓着安全带的谢之棠道:“躲什么,现在知道怕了?”
  谢之棠惶恐又无辜地看向陆锦森,显然不清楚陆锦森在说什么。
  陆锦森先设定了路线和目的地,又拿出终端查看了未读消息。有意凉了谢之棠一会儿,等心情平复了才又转身问他:“你知道交通死亡人数占全国死亡总人数的百分之五吗?”
  谢之棠立刻明白过来,垂下眼不说话了。
  陆锦森又问:“你知道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导致的交通死亡人数每天有多少吗?”
  谢之棠还是不说话,用右手用力掐着左手的虎口。
  在谢之棠脑海里,陆锦森的声音和他脑内的噪音相互辉映,噪音随着陆锦森的吐字轻重而起伏。
  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谢之棠必须很认真、很专注,才能分出陆锦森的声音,辨认出陆锦森在说什么。
  陆锦森又说:“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横穿马路,难道你家长没教过你?”
  “没有。”谢之棠咬着牙应他。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难道你的家庭教师没有和你说?”
  “没有。”谢之棠又应道:“现在哪辆车没有纠错系统?这算什么危墙?”
  陆锦森闻言火气更大了,沉声道:“你几岁了?纠错系统是为了保障你横穿马路的安全而设立的吗?下一次出门我是不是得找根绳拴着你?”
  谢之棠立刻恨恨地抬头近乎尖叫地喊道:“别凶我!别凶我别凶我别凶我!”
  谢之棠喊完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就蜷起身体把脸埋到掌心里,呜咽的哭。
  陆锦森说完也自觉失言,立刻闭嘴靠回座位上。
  陆锦森很少这样生气,即便是生了气也不会这样对别人发火。
  实在是这一口气忍了又忍,又被谢之棠三言两语窜着往上烧,才会这样毫不客气的和谢之棠说话。
  谢之棠为什么丝毫不在意路上的车流就赶往上冲?
  是谢之棠信任汽车纠错系统吗?
  不是。
  归根结底,是谢之棠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所以不担心意外降临。
  陆锦森一直记着,谢之棠之所以现在会坐在自己身旁,是因为他在一个多月之前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车内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谢之棠含糊的抽泣声。
  作者有话要说:*1前"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是埃科说的。
  *2*3是引用的歌剧《女人心》的歌词。
  

第34章
  谢之棠哭了一路, 等到车停在了停车场里,已经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浑身疲倦。
  谢之棠和双向障碍对抗这么久, 是很清楚自己发病前的状态的。
  只是他换了新药之后, 确实感觉到了平和。
  换药以来的这半个月里,谢之棠情绪稳定,不悲不喜,精神状态也不错。这样的良好状态, 让谢之棠升起一种期许——也许,他是可以痊愈的。
  于是他感到犯病的征兆, 也只是放着, 想实验一下新药的药效到底能不能控制住他的病情。
  没想到, 他才生起一丝希望壮着胆子试探性的走出安全屋,就摔的这样惨,这样不体面。
  回想起自己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谢之棠就羞耻又难过。
  怎么能和陆锦森开那样的玩笑?怎么能利用陆锦森气一位老人?怎么能那样不礼貌的询问江海潮的伤疤?怎么能惹陆锦森这样生气?
  谢之棠把脸埋在手心里, 厌厌地想,妈妈说的对,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 就和动物没有分别。
  谢之棠年幼时, 为自己的病情而困扰时,也曾和其他人一样和母亲诉说。
  他说他偶尔会忍不住做一些出于自己意愿的事情。
  那时谢母正在整理自己的珠宝,闻言偏头疑惑的看了站在展示柜前的谢之棠一眼,问:“有人逼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么?”
  谢之棠沉默了好一会儿, 握在一块的双手绞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才说:“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年幼的谢之棠向母亲坦诚了自己的秘密,想要向母亲寻求帮助。
  可谢母只是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宝石说:“那你控制住自己呀。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谢之棠想否认,却又觉得妈妈说的没错。
  这不是谢之棠最后一次尝试吐露自己。
  谢之棠犹豫许久之后再次鼓起勇气和谢母透露出一点儿不对劲,仍然没有受到重视。
  谢之棠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餐,小声的和优雅地吃着早餐的谢母说:“妈妈,我有一点难过。”
  谢母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才问:“难过什么?”
  谢之棠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在难过什么。好像并没有为了某一件事而感到难过。
  只是觉得,往日喜欢的事情无法再激起他的兴趣,像是他和世界之间隔了一层毛玻璃,他隔着这层模糊的玻璃看着世界,什么都和他无关。
  谢之棠知道这样长时间的情绪低落是不正常的。
  于是他选择向最亲密的母亲提出疑惑。
  他说:“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的精疲力尽。”
  母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该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谢母说:“有时我们可能会遇上很伤心的事儿,妈妈的父亲去世时,我也很难过,整日以泪洗面。”
  谢母挺直腰背,像是很骄傲的那样说:“但是我走出来了。你现在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儿呢?你必须自我调节好情绪,没有人可以帮助你,有些路注定是一个人走的。”
  谢母偏头看了一眼谢之棠,想了想安慰道:“棠棠这么聪明,一定能很快学会调节情绪的。妈妈可以,你也可以。”
  谢之棠在心里应道:“如果我能调节好情绪,我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可我调节不好。”
  谢之棠想张口,可一种巨大的无法名状的疲倦忽然席卷了他,让他无法再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于是他想说的话,全哑在了心里。
  就这样,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口舌,谢之棠再难倾诉,一个人在路上走了许多年。
  陆锦森陪着谢之棠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可谢之棠还是一动不动的蜷缩着。
  陆锦森在心里叹了口气,准备下车走到副驾驶那儿看看谢之棠,陆锦森解开安全带,卡扣哒的一声弹了出来。
  这不大的声音惊动了谢之棠,他猛的一颤,立刻抬起头来,见陆锦森一手解了安全带,一手按在门把上,是要下车的动作。
  于是谢之棠倏地不管不顾的朝陆锦森扑去。
  陆锦森只听见了几声沉闷的碰撞声,接着怀里就多了只谢之棠。
  谢之棠像是被这最后一扑耗尽全部电量的机器人,不肯说话,也不肯动,只松松的抱着陆锦森的脖子,膝盖抵着陆锦森的大腿。
  陆锦森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揽住了谢之棠说:“我不是想走,只是想过去看看你。”
  谢之棠没有反应,陆锦森又说:“对不起,不应该凶你。但是你下回不准横穿马路。”
  谢之棠还是不说话,陆锦森揽着谢之棠想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近十一点了,已经过了谢之棠平时的睡觉时间。
  但陆锦森不知道谢之棠什么时候才肯动弹,犹豫了一会儿想,把他抱回去好了。
  于是陆锦森换了一个方便抱的姿势,说:“抱紧点儿,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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