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从善如流地走到冰箱拿了副一次性碗筷坐在陆锦森边上,帮陆锦森把尾巴扫了个干净。吃完了还揉着肚子说:“今天吃了这么多,我的健身教练又要骂我了。”
李哲是beta,只比陆锦森矮半个头,和陆锦森一样常年西装革履,但也能看出来他的身材不错。
陆锦森轻笑了一下说:“不怕,我帮你骂回去。”
李哲也笑了,手脚麻利地把茶几上的包装袋收拾了说:“别。现在的健身教练骂人可厉害了,你偷一次懒在他嘴里就是颓废消沉,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陆锦森想了想说:“没必要这样拔高到这种程度,但也有一点儿道理。”
李哲失笑道:“那完了,友军当场反水,我岂不是腹背受敌。”
陆锦森把红茶拎回了办公室说:“好了,工作吧。下回去健身房别偷懒。”
李哲说好,去洗了个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锦森十一点就将上午的工作收尾,便让李哲去买下午茶两份蛋糕,陆锦森和司机在门口等着他。
李哲拎着蛋糕一上车就问:“需要给谢父谢母带礼物吗?”
陆锦森何其了解李哲,当即道:“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是嫌工资太多了还是嫌工作太少了?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都没有。”
李哲嘿嘿一笑,说:“你慌了你慌了你慌了,我也没说有啊?”
陆锦森松了领带说:“他比我小七岁,今年才二十一,我是禽兽吗?”
“‘当一个未成年尝试和你调情,你应该制止并且离开’,我明白。但他不是成年了么,你真的不动心?按照玛丽苏小说…”李哲扭头看着陆锦森说。
“他是病人,仅此而已。”陆锦森平淡道:“不可能成为我的可发展对象。”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玛丽苏小说了。”陆锦森继续说:“按照狗血电视剧情节,我们更该是一对了。霸道总裁和他的助理?”
李哲叹了一口气说:“有道理。按照玛丽苏小说情节,我都该给你怀二胎了。”
陆锦森嗯了一声,李哲转了回去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了。
一直等到陆锦森下车,李哲也跟着下车,送到电梯口才把三个袋子一块递给陆锦森。
陆锦森接过,又还给了他一份装着蛋糕的袋子,说:“这份是你的。”
李哲看了一眼手上的蛋糕,颇为咬牙切齿道:“用我喜欢的蛋糕把我喂胖,让我找不到对象就只能认真工作了,boss好算计啊。”
陆锦森刷卡进了电梯,朝李哲颔首说:“下午见。”
李哲只好挥挥手把他送走,直到看见电梯显示楼层停在了二十四楼,才又转身慢悠悠坐回了车上。
陆锦森进屋时,看见了玄关排着许多双鞋,便知道谢父谢母和厨师都到了,也换了鞋进了客厅。
厨师们在厨房忙碌,谢父谢母坐在客厅和保姆护工询问谢之棠的情况,陆锦森刻意加重了脚步走近。
见陆锦森来了,保姆护工就极有眼色的离开了客厅,谢父谢母各自和陆锦森打了招呼。陆锦森放下手上的袋子才坐下,取出茶叶泡茶之后给谢父谢母各倒了一杯。
谢父伸出食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三下,对陆锦森说:“棠棠和他的心理医生在阳台上做心理测试,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出来。”
话音刚落,谢之棠猛的推开落地窗穿过画室跑了出来,“我好了,我做完了!”兴冲冲坐到陆锦森边上眼巴巴望着陆锦森说:“我也想喝!”
第12章
谢之棠的情绪总是反复无常,陆锦森什么也没说,给他斟了杯茶。
接着心理医生也从阳台走了出来。
心理医生是位年轻的女性beta,长得清秀,他先和谢父谢母说:“评估结果比之前稳定,一会儿再抽个血,化验结果下午就能拿到。”
接着又看向陆锦森说:“先生您好,您愿意和我谈一谈吗?”
陆锦森还没说话,谢之棠立刻转身盯着陆锦森,直到他点头带着心理医生进了书房。
“好吧,他们说悄悄话去了。”谢之棠拿起茶壶把桌上的茶杯全续了一遍问:“我的画带来了吗?”
谢母说:“带来了。玫瑰花嘛,舍得送人了?”
谢之棠像往常那样笑了笑说:“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值得不值得。他们并不真心喜欢我的画,我就不想浪费我的花。”
谢父笑骂道:“就你最会说。”
“过奖。”谢之棠看了一眼茶色,把茶叶倒了,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从谢家带来的大红袍拆了,重新泡开。
“爸爸你昨天还说不知道下次喝茶会是什么时候,今天可不就喝到了?”谢之棠揉了揉手腕说:“这就叫世事无常。”
谢母也笑了,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之棠无辜的眨眼,谢母就问:“你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谢之棠倒了第一泡茶,重新加了水,看着壶里起伏不定的茶叶说:“还行。虽然有点儿小,但是也没少什么。”
说到这儿,谢之棠转身去电视柜上挑了几包零食来,问谢父谢母:“吃零食吗?这些零食都是我的。”
谢母笑他贪吃,和颜悦色道:“你自己留着吧。”
“好吧。”谢之棠把零食按原样放了回去,说:“我们相处的也挺好。他今天早上还说晚上带我去吹海风。从这儿阳台上就能看见海,很大一片。”
又问:“明天能不能让张叔把我的国画工具送来?”
谢母说:“好。这算什么事儿,今天下午就给你送。”
谢之棠满意了,乖乖坐回座位上,“爸爸下午做什么?”
谢父应他说:“工作。”
谢之棠点点头就去问谢母:“那妈妈下午做什么呢?”
谢母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之棠叹了口气说:“我的颜料用的差不多了,妈妈陪我去买吧。”
谢母说:“好。”
谢之棠点点头,接着想回头去瞧陆锦森怎么和心理医生谈了这么久还没谈完,但他只往左偏了偏头,就克制住了自己,把头扭了回来,拎起茶杯一饮而尽。
陆锦森在书房和心理医生聊的无非是谢之棠的病情和他该如何照顾、帮助谢之棠。
陆锦森认真的听完并记录了下来,直到谢之棠来敲门。
谢之棠是带着理由来的。
他一进来就坐到了心理医生身旁,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增加每日碳酸锂的用量。”
“好。早晚加一片,你手上的药够吃几天?”心理医生问。
“半个月。”谢之棠算了算说:“三天后我去查血锂。今天就不抽血了,三天后一起查。”
心理医生说:“好。”,谢之棠接着才看向陆锦森问:“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谈完了。”陆锦森朝他招了招手说:“给你带的蛋糕看见了吗?”
谢之棠眼睛一亮,走进了眼巴巴地看着陆锦森说:“看见了,是给我的吗。”
“嗯,你去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就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陆锦森把手轻轻搭在谢之棠肩上,带着他走出去。
心理医生注视了谢之棠的背影一会儿,跟着走了出来,和谢父谢母告辞。
谢之棠兴高采烈的拆了他的小蛋糕,也不吃,只这么捧着看。
不一会儿厨师就出来提醒说午饭已经做好了,可以准备开饭了。
陆锦森说:“好,知道了。”就拍了拍谢之棠的肩说:“把蛋糕放到冰箱里去,你可以留着晚上吃。”
谢之棠说好,陆锦森点头,绕过客厅去阳台上洗手。
谢之棠放好蛋糕自然蹦蹦跳跳跟着去了,挤了一团洗手液在手上揉着泡泡,问:“你们聊了什么?”
陆锦森说:“医生说,药不能配牛奶,让我下次别这么喂你。”
“可是。”谢之棠盯着陆锦森手上的白色泡沫,眼睛都快直了,“药很难吃。”
“嗯。”陆锦森说:“得想个办法。”
谢之棠的目光就从陆锦森的手转移到了陆锦森脸上,但是陆
锦森没有看他,只专心致志的洗手。
洗完了手就陪着谢之棠坐到餐桌上吃饭。
双方都意在拉近距离,一餐自然吃的宾客尽欢。
陆锦森和谢父都忙,谢母和谢之棠下午又有要事,吃完饭又略聊了聊就都散了。
说好今天晚饭后和谢之棠散步,但公司临时有事,陆锦森只好给谢之棠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自己吃饭,接着加班到晚上八点。
因为灯光污染,城市的黑夜总是不暗。
陆锦森坐在回程的车里想,对小孩是不能言而无信的。虽然迟了点儿,但是吹海风还是可以的。
八点车流量不多,司机一路漂移很快就到了陆锦森小区里。
陆锦森坐在车里想了想,他准备带谢之棠去看海,但是李哲还在车上。平常司机都是送完他再送李哲,如果他想让司机送他去看海,那李哲就得自己回去。
算了,陆锦森想,都加班了,还是让李哲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陆锦森下了车站在电梯前,拿出终端在保姆、护工和座机三个号码之间犹豫了一下,给谢之棠房间里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