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和地府虽然业务相似,地府直辖天庭、城隍是地方机关,但总的来说并没有上命下从的关系,孟婆也不再是我的下属,这点礼数还是要尽的。
“谢谢,阎罗王爷客气了,我会跟大家说的。建议王爷下次可以带珍珠奶茶来,杨大人和很多女员工都喜欢,用UBERE○T点就行了。”
缟衣笑着收下,我还不知道孟婆什么时候学会喝珍珠奶茶了。
缟衣给我看了茶、还办了茶点,我等了约莫五分钟,看到几个肌肉虬结、脸上有刀疤、看起来有点怕人的大汉从孟婆办公室里走出来,他们还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但看模样就十分难搞,我一声不敢吭。
“阎罗王爷,杨大人说可以见您了,请进。”
缟衣向我通报,我心里一阵紧张,放下茶盅站起来,下意识地理了下衣领。
我走进孟婆的办公室,才进门,我就有种熟悉感。
办公室有三面是书架,上头堆满了书,看形式就知道几乎都是小说,左中央的桌上点着熏香,进门的地方是会客用的门字型沙发。
旁边的玻璃柜里,还摆着城隍的法器金具,收拾得十分整洁。
我在办公桌后看到了孟婆。他低眉信目,好像还在处理方才的文件。他头发剪短了,穿着无领带的西装,表情专注。
我是头一次见到换了他亲生父亲肉身的他。他的模样也令我惊讶,我本来以为孟婆像他母亲,毕竟他遗传了前任孟婆神那双勾人的眼睛。
但现在看起来,孟婆和他的父亲,竟有八七成像,高挺的鼻梁、看上去总像在思考什么的薄唇,还有略显苍白的肤色。我听说亡魂转生在血亲身上时,因为亲缘相近,肉身甚至会配合亡魂的特性改变外貌。
我怔怔地望着如我记忆中一般,那个既温柔又敏锐、沉静又英俊的男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爷!”
孟婆看到我,立即从办公桌后跳了起来。方才的沉静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孩子气。他几乎是朝我扑过来。
“王爷,您来了!好久不见了,阳世时间有三个多月了吧,我好想您!”
孟婆说着,双臂把我抱进怀里。我一阵局促,但也难掩孟婆碰触我的瞬间,那种又想哭、心头又发暖的悸动。
我本来心底一百个埋怨他,骂他的话都逼在喉口了。但他这样热情,又搂又抱、又说想我的,让我那些怨怼不知怎地消了大半,也忘记原本要骂他什么了。
“什么想我,不是才三个月而已吗?地府才三天呢!像个孩子一样。”
我硬着语气说,单手拍了拍他的肩。几月不见,他的身体又更结实了,胸肌在衬衫下若隐若现,裤子看上去有点不合身,紧紧裹着他大腿曲线,连臀/部线条都很明显。
我惊觉自己都在看些什么地方,忙把视线别开,耳根子已热烫如火。
孟婆一手仍然搂着我,看缟衣还垂手站在门口,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便说:
“缟衣,你先出去。”
缟衣答了声“是”,语气带着戏谑。
“啊,提醒你一下,三点的时候要跟山神开会,不要忘了喔,‘杨大人’。”
缟衣还回过头来说,孟婆瞪了他一眼,挥手要他赶紧滚。我看他们状似亲密,那种异样感又浮上心来。
但我还没余裕品味,确认缟衣关上门后,孟婆就抓过我的脸,唇朝我压了下来。
我的唇瓣和他相碰,熟悉的热度让我全身都激动起来。孟婆眷恋地舔着我、勾着我的舌头,像在地府时一样和我缱绻,这让我莫名眼眶潮湿,不知是因为孟婆在我面前放松感,还是发现孟婆一如以往的安心感。
孟婆吻了几次,我们也从搂抱,变成我扣着他后脑,他抱着我的腰。
我被他亲得喘不过气,唇也发红起来。我略微移开唇。
“你……现在住在这里吗?”我问他。
孟婆依然环抱着我的腰,点了点头。
“城隍庙后头有睡房,以前我爹也住在那,我也没有其他住处,何况城隍庙现在百废待举,城隍爷二十年不能视事,这地区根本群魔乱舞,我住在里头,也比较好就近照看。”
我松开孟婆,像这样听孟婆谈着公事,让我心情五味杂陈。我至今还不大习惯,孟婆已经不是我的孟婆这件事。
不单如此,还是一方的首长,和我一样,是许多人景仰遵从的对象。
“地府那里呢?日阳还好吗?啊,现在该叫他孟婆了。”
孟婆笑着说,我心情更复杂。
“他很好。就如你所说,他很机伶。”我照实说。
黎家的么子确实令我惊讶,本来以为他还得做个一、两个月才能上手。
但除了初始几日比较手忙脚乱,现在黎家么子已经完全适应孟婆的工作,熟练速度甚至比当年的孟婆还快。
“白姊和乌大哥呢?”孟婆又问我。
“他们两个都很好,乌判说他很想你,问你要不要回去参加下周地府的运动会,你不回去的话,他根本就没对手,乱没意思的。”
我说话间,发现孟婆的手从我的腰,逐渐往下挪到我的屁股。我老脸微红,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脚步。
“你何时下班?还是你可以自己决定?”
我问他,却看到孟婆扬唇笑了。
他忽然凑近我,近到唇瓣碰触到我发烫的耳壳。
“王爷……就这么期待被我干吗?”
我的脸一下子“登”地通红,这孩子,真的让人捉摸不定。上一秒还觉得他孩子气,但转眼就能让你觉得像被另一个魂穿了。
孟婆的指尖持续往我的臀/部移动,我倒抽一口冷气。
上回在纳凉亭里的事我还记忆犹新,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对什么人打从心底感到惧怕。孟婆把我整治的七荤八素,中间大概晕过去两次左右,其实我也不确定几次,因为到最后我根本浑浑噩噩,连自己有没有哭和求饶都不记得了。
而且我发觉我越哭求,孟婆反而越兴奋、越变本加厉,如果不是顾虑我的身体,他应该会做出比把我手绑起来猛干更过份的事。
我还不知道这孩子有这种性癖,可能以前醧忘台工作压力真的太大了,需要发泄。
但奇妙的是,我却无法产生厌恶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只有一点期待,比如孟婆会在见面瞬间不顾一切扑过来,把我推倒在办公桌上这样那样之类的。最近白判借我的蓝光DVD剧里常有这种场景。
孟婆的身体靠近我,胯间与我紧贴,我清楚感觉到那个把我整个半死的物事抵着我,同为男性性征的部位已经硬如钢铁。
“孟婆……”我禁不住喉口干涩,声音沙哑。
“王爷差不多也该改口了,如果担心言灵的问题,就叫我思存如何?”
孟婆的手抚上我腰身,指尖伸进我西装裤缝里。孟婆的话让我思绪紊乱,却一时难以形诸言语,孟婆近在耳畔的吐息又让我更无法思考。
正当孟婆的手插进我内裤里时,城隍爷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门口的是缟衣。我和孟婆都僵在那里,我紧急往后退了一公尺,孟婆的手慌忙从我裤子里抽出来,我们俩个都欲盖弥彰的各自别过脸。
“王爷!”缟衣叫了一声,但应该不是在叫我。
“有人告阴状。”
他看见我们两个样子,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孟婆的表情十分不满。
“告阴状就告阴状,不是都有既定的收状流程了,有必要特别来告诉我吗?”
我难得见到温和有礼的孟婆这么不耐烦的样子。城隍庙一向有阴状制度,阳间的人告官,是向县衙、现在的话是法院申告,但要告鬼、甚至告神的话,就只能求助于城隍。
城隍收受阴状后,会向申告的信众听取情事、记明笔录,再做出初步的裁决。
有时会根据信众的请托,也会前往现地了解状况,也可能做出逮捕或搜查的行为,情况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就地给予犯事者惩戒。总的来说跟阳世的警察局有点像。
“但是杨大人,那个信女敲了赈孤锣。”
我看孟婆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我便问:“那是什么?”
缟衣望向我。“那是前城隍爷设下的机制,敲响铜锣,代表事态紧急,需要立即处理。原本前城隍爷不在时已经废除,是杨大人把这个制度恢复的。”
我看了孟婆一眼,这确实很像是他会做的事。要我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追剧的时候有人敲锣打鼓,生活都要没有质量了。
“表区还是里区?”我看孟婆即使万般不愿,还是回头穿起了西装外套。
“是表区,响的是阳面。”缟衣说。听他的解释,城隍庙的法锣有阴阳两面,阴面给鬼、阳面予人,看响的声音就能判断告状的是人还是鬼。
“年龄多大?姓什名什?”
“今年阳寿三十有六的妇人,祖姓王,自报姓名是月英。”缟衣熟练的答道。
孟婆走近我,双手按在我肩膀上。我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低下头来,在我的唇上轻沾了一下。
我听见门口的缟衣吹了声口哨,但我脸已经热得无暇注意旁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