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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斗仙:鼠篇 (白毒不侵)


  申氏嘱咐三个儿子,她在禹都颐养天年,谁也不必记挂。易笙说不上来那一刻心里想的什么,他似乎重新走上了当年的老路,再一次背弃了家族,背弃了亲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孝子。
  可申氏在送他出门的时候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慈祥道:“笙儿终于长大了。”
  易笙望着母亲,脸上一片不解。
  申氏眉慈目善,微笑道:“那时你离家才十几岁,如今已是真正的成人。我疼你,担心你,但没有再把你圈住的道理。外头的风雨该历练了,笙儿,你不会比你两个哥哥差的。”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家了。
  孔暄捂着脑袋觑了一眼进门的易笙,终于没对他发难,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扑过去,揪着把易笙推到蜀孑那边,绷着脸道:“赶早不如赶巧,正好凑齐了,你们两个赶紧滚吧!”
  易笙一头雾水,眼前这情景好诡异,这位孔雀大仙怎么突然出现了?他头上捂的什么,怎么猩红一片?
  短短一瞬的打岔已经让蜀孑想通了所有,孔暄做得没错,无论如何,他不能拿他和易笙的未来去赌。
  蜀孑拉过易笙的手,对孔暄郑重点下一个头,目光沉沉,道:“欠你的,谢了。”
  易笙满脸茫然地看着他二人:“发生什么事了?”
  “来不及解释了,路上再说。”蜀孑牵过易笙,为他理了理发带,轻声道:“咱们没什么行囊要带,轻装上路吧。阿笙,今天起我算自由了,以后天涯海角,四海为家,我只在你身边。”
  “逃亡”的路没有想象中颠沛流离,蜀孑把孔暄的计划向易笙道明,易笙听得心惊肉跳,不止为蜀孑,也为孔暄如此肝胆相照的牺牲。他和蜀孑一样,轻易不愿欠谁人情,越亲近的人越不忍,不免担心起孔暄,忧道:“如此谎话难保天君不会识破,万一被他发现,孔仙人该如何自处?”
  “……我不知道。”蜀孑趴在车厢里,他身上多有不便,驾车的马夫不敢跑快,按这样的速度他们一天最多行三十里,从禹都普圣寺,满打满算至少要走半个月。
  易笙知道蜀孑心里不好受,先就此作罢不再多问,以免蜀孑更加难过。
  晚上住宿为了省盘缠,他们没进城住酒楼客栈,而是沿途看哪里有驿站打尖,只需花很少的钱就能将就一晚。
  蜀孑喝了那一口灵汤妙药 ,好歹管用了一个白天。入夜,他身上渐渐发虚,体温逐渐升高,慢慢地开始脸红心跳,一层又一层冷汗交替着拔出皮肤,便知那恐怖的折磨又要来了。
  易笙睡眠浅,隐约听到耳边动静,下床点灯,往床里一照,蜀孑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正灼灼地盯着枕头出神。
  他这些日子都是趴着睡,易笙知道他难受,忙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问:“睡不着吗?”
  再拥有强大内心的人,好像一旦沉进黑夜的怀抱里,一旦四周万籁俱寂,也总不免露出两分疲惫的脆弱。蜀孑侧过头望向易笙,伸手拂了拂他的面颊,问:“我白日里和你说,我算自由了。阿笙,你听出来我话里意思了,对吧?”
  易笙没有犹豫迟疑,轻轻点了一个头,答他:“我懂。”
  “你这么聪明,肯定懂我心思。”蜀孑微笑着看着他,指腹在易笙嘴角上温柔地摩挲着,慢慢道:“我只能‘算’自由,不是真的自由。我多希望天君给个痛快,将给过我的都拿走,留条命就行。留我一条命,让我好好守着你。可他不肯啊,他想将我抓回去,我怎么能认。”
  “我懂。”易笙低下头,脸贴在蜀孑高热的掌心里:“曾经我以为自己放弃一切,但至少学会了一样,将傀儡戏唱遍大江南北,让世人见识到了玉惗的美。我不算完全的废人,是吧阿孑?”
  蜀孑揉着他的耳朵,坚定道:“你当然不是废人。”
  易笙贴着他掌心,脸上挂着恬静的笑:“但我会逐渐逐渐,变成你的累赘。若没有我,你不会到今天这地步。而今有我,我也解不了你半分的痛苦——不,是因为有我,你才痛苦。”
  “不许胡说!”蜀孑抓过他手贴在自己心脏位置,神态有些急,压着声音道:“如果没有你,或许我还能再做一千年的神仙。但那数十万个日夜都将不再有意义,日升日落只是规律的变化,激不起我一分注目。可现在我有了你,只让我活十年也是赚的,我能把每天都当一辈子来过。”
  “可我让你连十年都没有了……”易笙忽地眼眶发热,眉目泛红,托住蜀孑的肩膀想为他分担掉哪怕只一分的重力,哑声问:“阿孑,不许瞒我,你是不是不能好了?是不是……”
  “我一定能好。”蜀孑先一步打断了他,神情笃定,仿佛许下一道誓言般郑重地对易笙道:“信我,没有灵丹妙药我也能好。再疼,再忍,再慢,我一定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可以给孔暄出个番外,毕竟这么可爱蛮娇。。。

  ☆、金鼠良遇35

  五月,气温逐渐升高,沿途风景却越发绿意盎然。山林里不时可听见鸟儿的鸣叫,幸运的话还能看见有兔子从马车旁蹿过,结伴出来觅食。
  蜀孑这几天心情大好,虽然长久的趴卧姿势让他四肢僵硬,但易笙一直照顾在身边,他乐得当个闲散少爷,睡醒了吃,吃饱了看风景,看累了就抓过易笙陪他聊天,逃亡路变成了踏春游,也算柳暗花明又一村。
  车夫驾车赶路,蜀孑趴在软被上翻小儿书。这是昨天路过一个小镇子时易笙给他买的,怕他路上无聊,权当打发时间。小儿书用途单一,主要拿来给还没念书习字的三岁小孩看,上面没有文字,都是工笔简单的连环画,什么打老虎捉蛟龙,野鸡和家鸭约架,上山碰到了会飞的鬼,下海撞上了长腿的鱼,天马行空,自得一乐。
  易笙坐在角落数钱,离开禹都前申氏曾拿了一笔银子给他,易笙不肯收,申氏好说歹说,才象征性的留了十两。申氏不解,言道万贯家财都是他们兄弟三人的,这一份是他应得,为何不要?易笙却说自己于家无益助,家财不必留给他,收十两银,当是母亲给儿子的,不算作遗产,不继承家业。
  后来,十两银子成了上路的盘缠,买了马车,雇了车夫,如今钱袋里还剩一两碎银,加上之前所余不多,一共还有四两半的家底可用。
  蜀孑见易笙愁眉不展,上去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我还以为家徒四壁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
  “不够的。”易笙神思飘远,攥着钱袋低声道:“我尚且能等到去普圣寺见大师,你的伤已一刻都拖不得。之前在禹都,那些大夫没瞧出病因,治标不治本。下一站是源城,是个比禹都还繁华的大城,一定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我们到那里去找,让他们好好给你医治。”
  老实说蜀孑已经疼麻木了,不是他吹牛,现在就是有人再给他来一顿鞭子也不过是万上加斤,他一点感觉都没。说来也奇,每天这么伤口大敞着流血化脓,他就一副身板,竟没血枯而死。仿佛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血汁供应,淌掉的还没存着的多。
  所以他盘算着如果法相真是个医技高明的大和尚,等到了普圣寺,说不定法相能看好他的伤,那可成意外之喜了。
  源城在两山之间,城内有一条通贯南北的大渠,河上往来船只密集,境外的船商走水路供应货品,码头不时有拉货的马车穿梭。
  因为要看病,为求方便,易笙选了一家城内的客栈。待一应落妥,他问小二要了几个有名气的大夫住址,稍晚些亲自去请人来。
  车夫把马牵去喂草,见易笙在大堂与小二说话,等了一会儿,上前道:“公子,咱出发前结的账是五日的,今天是第六日了,您看是不是把后面五天的钱先给小的?”
  五天的雇费不多,一天十文,五天五十文,可说是很便宜了。易笙点点头,道了声“抱歉”,打开钱袋拣出一块碎银子,找小二换成了铜板,数了五十枚递给车夫,道:“赶路辛苦,原该多给你一些。只是我身上银钱不多,还得留作看病用,见谅了。”
  车夫憨笑着朝他摆摆手:“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看你和那位公子吃穿用度都节省,不是乱花钱的人。咱们出发前说好的价,不用多给,小的心里清楚。”
  易笙嘱咐小二准备饭菜,一会儿好了就送去楼上。他这会儿不饿,不如趁时间将大夫们请来,也早点给蜀孑把上脉。
  小二伺候饭菜,风风火火上了楼,敲敲门,里面没人应声。他一时诧异,这才刚到晌午点,客官这么快就午睡了?
  眼瞅着饭菜不能凉,小二抱着得罪人的心态,又叫了两声门,终于里头有了动静,却是一声低弱的“门没锁,自己进来”。
  小二“哎”了一声,推开门,见那个之前进他们店时就觉得古古怪怪的客人正打着赤膊,披散着头发,盘腿坐在地上念咒。
  那模样应该是念咒吧?
  跟庙里供奉的菩萨像一样,双腿交叠,垂头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小二看得乐呵,走过去放下菜碗,一脸好奇地瞅了两眼,问:“客官念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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