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况且,我对你也没兴趣。”
他看着孟与森的眼神还直勾勾的落在段无心身上,神情很是不悦。
“别看了,找你真有事儿。”
“说吧,能让您早上六点半敲醒我房门的,必定是非常严重的大事。”孟与森摸了摸下巴,揣测道:“让我猜猜,是不是陛下挂了?”
“你这张嘴能不能把一下门儿?这话落出去你可以准备吞枪自尽。”凌君寒无语,指尖敲击着桌面,想着应该怎么开口。
情况过于复杂,三言两语很难说清。
他简练挑了重点:“你知道段无心吧,就是那只很有名的小白虎。”
“知道,凌嘉木的儿子嘛,那家伙天天念叨。”孟与森挑眉,“不是,你一早过来,就为了跟我炫耀你的小宠物?”
凌君寒懒得理他,直接切入主题:“他变成人了,你帮我研究一下原因。”
“哥们儿,愚人节还没到,大可不必如此。”
孟与森踩着拖鞋,懒哒哒的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出来,递给段无心,“给小帅哥喝。”
段无心接过,低声说了谢谢。
慢慢抿了一口,他才抬眼看向孟与森,表情严肃,“他没乱说,我就是段无心。”
“小帅哥,你别跟这人鬼混,会被带坏。”孟与森拢了拢散开的睡袍,往里屋走,“我好困,不陪你们玩,你们吃喝自便。”
一阵无语,凌君寒长腿一伸,把人绊了一个踉跄。
见人回头,他才继续说道:“正经的,没骗你。你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这点世面都没见过?”
“操,一只白虎变成人,你见过吗?”孟与森没好气回怼。
凌君寒盯着他,一字一顿,“昨天晚上,亲眼所见。”
不能再真,这份惊喜搅碎了一晚上的清静。
孟与森见他表情严肃认真,收起了那份懒散,心里还是存留怀疑:“不行,你发个誓。”
服了这人。
凌君寒没什么正形的举了两根手指:“如果我骗你,我就孤独终老。”
“我看你也挺像要单身一辈子,好了,信你一回。”孟与森把垂下来的头发找了个发圈绑起来,转身进卧室,“等我一分钟,换个衣服下楼。”
客厅好不容易陷入清净,段无心才抓到机会问:“这人怎么这么嚣张?”
“他是我发小兼同学,懒散惯了。但业务还算过硬,是我私人研究院的特聘院长。如果他都没办法搞清楚,那可能就真的无人能解了。”凌君寒三两句把关系解释清楚。
这样一说,段无心对孟与森好感陡然增加。
怪他眼拙,原来是另一个救世主!
所以幸运神和救世主才能碰一块儿,难怪他连亲近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
段无心叹了口气,自怨自艾。
孟与森很快出来,三人一同下楼抵达地下一层。
研究室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几乎找不到落脚地。
段无心艰难地挪进去,找了个空隙站着。
那边孟与森打开一个头盔似的东西,直接扣他头上,“我先检测一下你的激素数据,你乖乖站着别动。”
“好。”段无心微微点头,果真双手垂放,站得笔直。
仪器的电流声滋滋作响,砸得脑袋疼。
段无心皱了皱眉,眼神飘向旁边的显示仪。
屏幕上五六条折线快速波动,孟与森解释道:“你现在的体内,作为白虎和人类的激素都有,处于比较紊乱的状态。这样一看,还真有可能是老虎变的。”
“都说了,没骗你。”凌君寒靠在墙边,双手环抱。
话音刚落,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大概最近烟抽多了,他想。
“更多的数据,我需要抽血检验,一时半会儿给不了你结果。”孟与森从椅子上站起来,帮段无心把头盔取掉,领着人进里面的隔间,“来,过来抽血。”
段无心小脸皱成一团,很是抗拒,“不想抽。”
凌君寒掀起眼皮,落在他的表情上。
果真娇气。
“想变回去的话,就乖乖听话。”慢条斯理开口,内容直捏命脉。
段无心噢了一声,瘪着嘴跟着进了抽血室。
凌君寒跟过去,看着针管扎入小臂,深红色的血液慢慢倒流出来。
需要检查的数据太多,孟与森抽了整整三管。
本来就白的脸显得更是苍白,凌君寒蹙紧眉头,有些心疼。
但必须得经历这么一遭,不然变数太多,无法估计。
“好了,回去等结果吧。”孟与森把试管做上标签,插入仪器里,陷入自己的忙碌。
他垂着手经过凌君寒的时候,碰到精壮的手臂,温度滚烫得不太正常。
“哥们儿,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发烧了。”
“不可能,我身体很好。”凌君寒微怔,随机摇头。
孟与森把手往他额头上一按,人体体温测试仪似的,“保守估计,三十九度往上。”
凌君寒捻了捻手心,才发现掌心滚烫。
亏他一直以为是拉着段无心的手,燥的。
“大概是昨晚某人让我睡地上,又冲了冷水澡。”凌君寒瞥了罪魁祸首一眼,目标明确的指责。
又说到这个,段无心气得脸颊通红。
怪我吗?谁让你没事乱发情!
旁人在场,他不好多说,只是按着棉签冷邦邦的说,“发烧了就回去睡觉。”
“嗯,确实,睡一觉就好了。”孟与森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扫视,窥探出端倪。
又慢悠悠补了一句,“激烈运动一下,好得更快。”
段无心听不懂,眼神单纯盯着手上的棉签,血止住了。
而听出话中之意的凌君寒,面无表情的踢了孟与森一脚。
检查完毕,打道回府。
一来一回这么折腾,刚又吹了两趟风,凌君寒这会儿感觉发烧的劲儿有些上来,浑身更是不要命的发烫。
后背被温度濡湿,很是粘腻。
他脱下大衣,懒洋洋往床上一摔,浑身散了架似的。
于是,某大少爷不要脸的使唤:“心心,帮我去倒杯水。”
“你叫小白倒,他不是你到底管家么?”段无心双腿抱着,蹲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决定在封闭房间跟人保持距离。
沙发与床,隔着四五米远,泾渭分明。
凌君寒垂眼,嘴唇发白,看着还真有几分可怜,“我可是因为你才生病的,大晚上的,地上很凉。”
段无心:“....…”
你说得好有道理,简直无言以对。
“我很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你也尊重一下我的需求?”
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话里话外,说得自己还很贴心。
段无心再度无语。
行,真说不过你。
他想着以后还得借这人的运气,把气又忍了回去。
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妥协,黑着脸踩拖鞋去楼下倒了杯水。
几分钟的功夫,又一言不发的上楼递到他面前。
态度冷淡,意思到位:都给您倒了,请见好就收。
然而,某人大概被烧坏了脑子,偏偏跟他作对。
“现在好像更严重了些,动不了。”凌君寒把没脸皮发挥到了极致,连手都懒得抬。
眼睁睁看着白皙的小脸逐渐涨红,逗趣的心思又涌了上来。
“你喂我。”
段无心端着水杯,想一杯水直接泼上去。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起来闷的是自己。
他闭了闭眼,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人,把水杯递到嘴边。
小手一抖,水顺着唇角淌到了被子上,被面湿了个彻底。
“啊,我刚变人,手拿不稳。”段无心无辜地眨着眼,理由相当冠冕堂皇。
凌君寒点点头,表示同意,并迅速给出合理建议:“可以理解,就是这条被子湿了,晚上我只能跟你挤一张床。”
段无心:“.....…你们元帅府这么抠门,只有两条被子?”
“嗯,太穷,全身心都报效国家了。”凌君寒把湿透的杯子扔到床下,利落扯开另一条盖上。
整个过程,心安理得。
本来,昨天还打算当个人。
但实在是欺负段无心太有意思了,让人欲罢不能。
段无心气得扭头坐在床头,捏得骨节咔咔作响。
这会儿要是虎爪还在,他已经一爪子挠了上去。
室内陷入安静,暂时休战十分钟。
凌君寒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心思很不安分。
他用手臂碰了碰段无心,嗓音低哑:“现在有点儿头晕,你安慰我一下。”
“我不会安慰人。”段无心头也没回,无情拒绝。
凌君寒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指点道:“亲一下就好。”
果然,目之所及,脸颊飞速染上粉红。
他也是嘴上骚一下,没打算真的让段无心怎么着。
只是,段无心脑子里闪过其他的念头。
他垂眼回忆,上一次只是很轻舔了舔掌心,凌君寒就被刮出了伤,现在都看得到伤痕。
哼,昨晚一仇,正好打击报复。
段无心利落翻身,直勾勾凑过去,伸出舌头在脸颊上重重地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