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与森快步过去,扯开丝绸带子,盒子从四面散了一地。
凌嘉木猛然从盒子里站起,可怜兮兮的抱怨:“你再不弄开,我就要憋死了。”
“你…….”孟与森被吓了一跳,直勾勾盯着人,瞬间噤声。
眼前的青年只穿着一件9号球衣,宽宽松松的挂在身上,堪堪遮住大腿。两条长腿又白又直的裸露着,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因为有些羞赧,他的脸颊染上了一点很淡的粉,睫毛微微垂着,不自在抱着双臂。
孟与森愣了几秒,视线从那个数字9上扫过去,突然福至心灵:“你这是把自己送我了?”
“嗯,森哥,祝你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凌嘉木往前挪了一小步,小声说:“我每一年都送你编号9的礼物,乱七八糟也送了不少。今年…..想送你点儿特别的。思来想去,觉得你最想要的礼物,应该是我…….”
他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羞耻,整张脸连带着耳朵尖儿都涨得通红。
明明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孟与森滚了滚喉咙,视线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灼热的眼神几乎要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烙印。
9号,这个和他们纪念相关的数字,现在印在凌嘉木身上,好像就真的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就这样站在客厅正中央,微微发着颤,乖乖站着。
天真和大胆,纯洁和诱惑,混在一起,让人想要发疯。
孟与森松了两颗扣子,冷空气席卷上脖颈,仍然嗓子发干。
他把人拉过来抱住,侧头亲了亲耳垂,“木木,自己送上门来,想好了?”
之前好几次亲热也擦枪走火过,但凌嘉木每次都浑身僵硬,看上去很是不安和紧张。
怕人没做好准备,想着十一年都等了过来,也不差这几天。
他很有耐心,于是循序渐进。
但今天,这人就这么直接大胆的站在他面前,简直勾人魂魄。
突然理智和克制都轰然倒塌,不想忍了。
凌嘉木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有些害臊的避开话题,嘟囔说:“菜都凉了,我还给你买了蛋糕,要吃么?”
“不急,一会儿再吃。”孟与森收紧手臂,低头捕捉到他的嘴唇,缠绵深吻。
他的手指穿过空荡荡的球衣,伸进去触碰到紧实的肌肉,一点一点的按压,饶有兴致问:“球衣是照着我的那件买的?”
“不是买的,就是你那件。”
穿着孟与森多年前穿过的球衣,上面曾经沾染过那个少年挥洒的汗水,光是想到这个,凌嘉木心跳加速到快要跳出来。
好像这十几年飞逝而过的光阴突然重叠,他只是在少年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球后,偷偷拿过来穿上,蓄意勾引。
他的声音因为亲吻变得断断续续:“我翻箱倒柜…找了好久……”
“好乖。”孟与森叹道,“谢谢,是我这些年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凌嘉木正准备说点儿什么,还未开口,剩下的话被吞进愈加炽热的吻里。
孟与森勾着人猛然压进旁边的沙发,严丝合缝的,不让他再发出多余的声音。
安静的客厅里,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若有似无的水声交织,和摇晃的月光混淆在一起。
彼此都是生涩的,莽撞的,又充满了迫不及待和炽热激情,欲念像是海浪,席卷吞噬。
9号球衣不知道被谁的汗水沾湿,染成了更深的颜色,被撕扯,折叠,起了皱褶。
在被拉长的时间之中,礼物被小心翼翼打开,仔细欣赏,然后缓缓嵌入。
凌嘉木被这汹涌的攻势弄得头昏脑胀,止不住的啊了一声,大口喘气:“我还以为,你不想…..”
他后脖颈被强势捏住,只能微微睁着眼,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孟与森额头上浸出微微的薄汗,看上去有一种克制的性感。他微长的发丝垂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很痒。
“我想疯了,从以前到现在,每天都想。”
孟与森想起了很多个不眠之夜,那些梦中幻想的凌嘉木此刻终于变成现实,和他肌肤相贴。
他掀起球衣下摆,盯着明晃晃的一片皮肤,低声说:“怎么这么浪?专门选生日来招我?”
凌嘉木抬手勾住人的脖子往下压,“别说话….”
“害羞了?”孟与森闷笑,动作游刃有余。
“嗯……你今天话好多。”凌嘉木仰头堵住他的嘴唇,不让人说下去。
他好像变得无比敏感,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颤|栗,很陌生,又让人止不住想要沉沦下去。
什么都抓不住,只有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他能感受到起伏的线条,绷紧的肌肉,耳边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爱意。
“森哥….森哥…..”一声比一声更软,他胡乱的叫着人,口齿不清,唇边流涎。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猛然绷紧,然后缓缓放松。
孟与森狠狠吻住他的唇,声音很哑:“木木,我终于完完整整的拥有你了。”
客厅重新安静,两人拥抱着彼此,压不住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凌嘉木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失神的盯着客厅中央的吊灯,“球衣…..好像脏了。”
“明天我来洗。”孟与森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累不累?”
“比训练还累。”凌嘉木没了力气,轻轻推人,“快十二点了,蛋糕还没吃。”
孟与森缓缓起身,从衣帽间拿了两件睡袍出来,帮他脱掉脏了的球衣,重新换上。
两人坐回餐桌旁边,相视一笑。
凌嘉木笑着插上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烛光微动,把两人的影子印在墙上,影影绰绰的缠绵。
他撑着下巴看人,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森哥,又是一年生日,我还在你身边,真好。按老规矩,先许愿。”
他知道每一年的生日,孟与森面对蜡烛,总是虔诚双手合十。
好像心中放了难以述说的愿望,只能悄悄说给神听。
孟与森摇了摇头,含笑看着他,“我每年的愿望都一样,既然已经成真,今年就不需要了。”
“每年都一样么?”凌嘉木微微睁大眼,有些震惊。
“嗯,从十八岁生日开始,每年都一样。愿望是,希望凌嘉木爱我。”
孟与森坦白道:“以前不敢说,是怕说出来就不灵,我很迷信的。”
凌嘉木眨了眨眼,被这句话触碰到心脏,再想到这些年飞逝而过的时间,十几年的光阴像梦一样掠过,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呆了几秒,微微探过身,用掌心盖过孟与森的双眼,郑重吻在唇上。
“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爱你。”
“十九岁生日快乐,我爱你。”
…..
“二十七岁生日快乐,我爱你。”
他一字一顿,愈加哽咽,把那些年欠掉的表白,一句一句认真的补上。
孟与森闭着眼听着语带颤抖的告白,眉心轻轻蹙了一下,感觉无名指被套上了一枚圆环。
“森哥,我知道我回应的太迟,所以以后我都会很主动很主动。你先爱了我那么多年,我要用一辈子赔给你。”
凌嘉木以祈求的姿态仰望着他,眼眶含泪,“二十八岁生日快乐,我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孟与森的眼睛被烛光照得很亮,满满当当都是凌嘉木的影子。
这一刻仿佛重回毕业季喧闹的盛夏,时间从来没流逝,两位少年彼此相爱,要私定终身。
他伸手抓住凌嘉木那截细窄的手腕,款式相同的戒指上面花纹是IX,定制的罗马数字九。
两枚泛着光泽的银环碰在一起,很是般配。
“好,我们结婚。”孟与森笑着吻住他,十二点钟声准时敲响。
十八岁时候许下的愿望,在二十八岁得以实现,不算太晚。
他终于摘下遥不可及的月亮,更名为孟与森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