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北继续套话:“我就是觉得我干娘落水不是意外。”
夏姐把手里的元宝往篮子里一丢,尖声尖气地说道:“说了是意外就是意外,你怎么总是这么轴?难不成你还真信是大伯把大婶婶掐死的?”
小板凳旁的众人瞪大了双眼,显然没想到王府里还有这种骇人听闻的阴私。
沈亭北脑中迅速闪过灵光,学着夏姐,拔高音量问道:“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查清楚!”
春姐重重叹了口气,“小弟,你听我的,这件事情等爷爷的葬礼过去再说都不迟。大婶婶去了这么多年了,不急在这一时。”
叶涛看着春夏秋冬四人对大房的事情这么讳莫如深的模样,几乎是坐实了大房里的事情有猫腻。
于是他淡淡开口道:“好奇怪,我这几天在家里看到好几次一个穿白衣服的‘沈亭北’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春夏秋冬四姐妹瞬间愣在了原地。稳重如春姐,此刻手里叠的金元宝也掉到了地上,被风吹得一摇一摆。
叶涛的尾音还绕在梁上,众人都看着春夏秋冬四个姐妹,等着她们的回答。
春姐干笑了两声,“肯定是小叶你看错了,不可能的。家里只有小沈一个孩子长这么好看。”
“是吗?”叶涛看着她,“今早流水席上,一个奶奶跟我说大房还有一个小王呢。是我记错了吗?”
叶涛似笑非笑地看着春姐,春姐却偏过了头不敢正视叶涛的双眼。
春夏秋冬四姐妹现在的表情都很难看,年纪最小,也是话最少的王冬甚至踉跄站起来说要去厕所。
大家看着四姐妹的反应,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大房有秘密。
可……
韩元和一脸懵地凑到了叶涛身边,“叶哥,这和我们出去有什么关系呢?”
叶涛看了一眼傻白甜的韩元和,解释道:“从上两个小镇来看,每次要出镇就必须从小镇本身或者进镇人本身出发。这回小镇选人的方式随机,那么破局的方法应该就是在小镇本身的故事上了。搞清楚王府发生了什么,以及会让我们丢命的事情是什么,才是稳妥的出镇方法。”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都知道现在听叶涛的准没错。
又在四合院里面叠了一下午的金元宝后,众人吃了晚饭就回了东厢。
早晨赵悦喷溅在地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了,宗海还被捆在柱子上,看到众人回来之后开口搭话,但依旧没有一个人理他。
宗海舔了舔嘴,几乎是对着叶涛哀求道:“叶哥,我今天上午是被这个地方弄得鬼迷心窍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退一万步讲,卡片上不是出现了线索,我、我也算是……算是立功了,对对对,立功了。”
叶涛还没说话,一直没说话的牛向东直接就朝着宗海吐了口口水,然后进了屋。
其余人也都一脸鄙夷地看了眼宗海后,进了屋子里或是休息,或者找衣服准备洗澡。
今晚沈亭北还是一样要去正厅跪着守灵,而且明早清晨还要跟着家里的男人一起去下棺。于是头一个去洗了澡之后,就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槐树出神。
宗海看着自己不远处的沈亭北,嘴巴张了又闭,最后实在是忍不了被捆了一天的疼痛,弱弱唤了一声沈亭北的名字。
沈亭北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眉头一皱,“唰”一下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脸紧张戒备地看向了宗海。
宗海被他这表情吓着了,结结巴巴开口道:“北、北哥,我现在被捆着呢,您、您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沈亭北紧紧盯着宗海,缓缓开口道:“你是谁?”
“我宗海啊!”
宗海愣愣开口后,突然感到自己脖子后一阵阴风袭来,他瞬间就打了个哆嗦。
院中现在只有他和沈亭北两个人,那、那背后这凉风……
夜风吹起,院中槐树的枝丫和屋檐下的红绸一起乱舞着。
宗海眨着眼睛,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耳边的呼吸和轻笑,瞬间就尿了裤子。
尿骚味儿瞬间搭着夜风,弥漫到了整个院子。
“呵……”宗海耳边响起了一个雌雄莫辨的阴柔声线,“我是你呀,沈亭北。”
沈亭北死死盯着宗海身后那穿着白衣,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发女人!
“我是男人。”沈亭北也算是在前两个小镇里历练出来了,这会儿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没有腿软。
宗海听到自己耳边又响起了一声轻笑,他想转头看看,但又没那个胆,干脆把眼睛死死闭上了。
“沈亭北,你怎么不叫爷爷呢?”那长相和沈亭北一模一样的女人脸上露出了哀怨的表情,“你怎么都不好好看看爷爷呢?”
“滚蛋,”沈亭北冷冷地看着她,“我和这个小镇没有关系,我迟早要出去的。”
“是吗?”女人又笑了一声,突然转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叶涛擦着头发抬眸,手上的动作瞬间就停滞了。
屋檐下的红绸飞舞,他看到不远处“沈亭北”黑亮的长发也随着红绸的方向飞舞着。
“记得好好看看爷爷。”
“沈亭北”说完这句话,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正屋的门突然被拉开,高谦探出了头,看到叶涛已经出来之后,拿着衣服就准备跟着洗澡。
吸了吸鼻子,高谦奇怪问道:“什么味道啊?”
沈亭北则是站在院子里面,一脸凝重地看向了走廊上的叶涛。
作者有话要说:瘫倒.jpg
捂紧所剩不多的存稿,开始边哭边码!
感谢纵我不往、木色青染小宝贝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阿涩、狸夫人小宝贝丢的地雷~!
给各位小宝贝送上小棉袄,看到害怕的地方可以裹紧自己!
第24章 水乡喜丧(5)
叶涛撑着走廊上的长凳,一个跃身就站定到了院子里。
走到沈亭北身边后,叶涛问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说什么了?”
沈亭北却歪头看着他,“我长发……好像还可以哦?”
叶涛:“……”
在正屋门口探了个脑袋的高谦:“……”
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的罗艺:“……”
“小北骨相好,留长发肯定不差。”姜承贤啃着一根黄瓜,从院子外走进来。表示在专业领域,他还是靠谱的。
叶涛右手握拳抵住了下巴,没忍住喉咙的痒意,咳嗽了一声后才说道:“‘看爷爷’是什么意思?”
沈亭北也重启了正经模式,“似乎是新的线索提醒。今晚守灵的时候,我一定好好‘看爷爷’。”
“我和你一起。”叶涛说到。
“不——要——啊——”韩元和在屋里带头哀嚎,“晚上那个穿着寿衣的僵尸又来怎么办?我们遭不住,需要叶哥的保护!”
虽然韩元和说得夸张,但是确实也是实话。那僵尸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但却足够吓人。昨晚看起来触发“它”的点是哭声,但是今天还是不是真的两说。
而且哭这种事情确实也不好自己控制,有时候眼泪就是不自觉会下来。
叶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神色瞬间就有些纠结。
沈亭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留在这里照看大部队,一会儿把扳指给我就行。”
叶涛皱眉,显然还是不放心。
沈亭北拍胸脯,“行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这里的情况更加凶险,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保险。”
叶涛转身进了屋里把扳指给了他,叮嘱道:“有问题就喊,我应该能听见。”
沈亭北点头,戴好扳指后说道:“问题应该没有,就是希望扳指能有用,让我不要像昨天一样那么困。”
晚上十点多,春姐来叫沈亭北,两人一起往正厅走着。
路上,春姐突然开口道:“小弟,大婶婶真的是意外去世的。”
沈亭北愣了一下,没想到NPC会主动给线索,便想了想演道:“我不信。”
“真的!”春姐急了,“大婶婶真的是意外去世的。”
沈亭北垂眸,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干娘不是意外去世的呢?”
春姐叹了口气,“那会儿你……在外地,自然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来都是听我们说的。但是春姐跟你发誓,大婶婶真的是意外去世的。”
春姐中间那停顿十分可疑。
沈亭北继续可怜兮兮地垂头问道:“那干娘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呢?”
春姐脚步停了下来,两个人站在去往正厅的路上,都没有说话。
红绸子飞起来,打到了沈亭北的肩上。
“是落水。”春姐神色悲怆,“大婶婶这些年精神一直有问题,那天她非说在水里看见了……你,然后就追着你的身影去了河里。你也知道大婶婶不会水。”
沈亭北眉头紧皱,为什么春姐中间又停顿了一次?
而且每次都是说“我”的时候停顿,难道其实并不是我,而是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春姐重新走起来,沈亭北也换了一个问法,“二房和三房里都是双胞胎,那为何就只有我们大房不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