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长的丑,怕吓到皇上!”
“无妨!朕乃九五至尊岂会被吓到!”永景打趣道。
星元缓缓摘下了面纱,就在永景惊讶的同时,一柄软剑刺入永景腹部。对永景的一丝恻隐之心被淹没在仇恨中,他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在眼前人来不及反应间刺进去,剑尖直直穿透敌人的身体,温热血液顺着银白色剑身迥迥流淌滴到地板上散发出腥味。永景眨眨眼后,彻底闭上了眼睛。他死了,死在了他本要嘉赏的人手上。
苏澈拉着星元就要往外冲,可是来不及了,御书房的门被踹开,皇宫侍卫围上来暗卫也跟着出动了,苏澈拍拍手一队一队金吾卫冲进来包围了皇宫侍卫和暗卫,各不相让。
星元突然觉得那柄扎在永景身体中的软剑就像扎在自己体内一样,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胃里也在翻江倒海,他吐出一口腥甜鲜血后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他吐的不是胃中的食物和酸水而是大口大口的鲜血,似乎要把身体中的血液排尽。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苏澈,却是再也睁不开了。耳畔的厮杀声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种种再他脑中飞快的掠过,有过幸福快乐也有过烦恼忧愁,有过悔恨与不甘昨日种种都成过眼烟云,消失不复。
他知道自己正在濒死,自己一向比较健康,身上没有疾病却命丧今日。
究竟是什么回事,谁害的,谁想杀了他,他不关心了。他累了,他想好好休息一会,回到懵懵懂懂跟着四哥出去到处闲逛惹事,回去被父王敲敲头顶假装惩罚他的日子,回到那些和哥哥们一起谈笑风声的日子。
突然好象有谁在叫他,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嗯!”他沉沉的应了一句,可是他太累了,他太想休息了,他想说别吵,让我睡会,也不知道说了没有便沉沉的睡着了。失去的全部意识。
苏澈抱着星元的尸体长啸一声,他把他轻轻的放在地面上,手中剑尖擦着地面画出一条印记。星元死了,苏澈疯了,他在那些暗卫中疯狂厮杀,仿佛杀戮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只要杀戮就可以忘掉一切,他满脸满身都是杀人时喷溅的血迹。直到再提不动剑,再无人可杀。
☆、心悦君兮(1)
苏澈醒来时发现星元趴在床边睡的正香,不忍打扰就这么侧着身子看他睡着时静谧的模样。
星元的眉头皱了皱,他梦见前世临死前苏澈在叫他,然后猛然睁开了眼。见星元醒来,苏澈想更衣去上朝,可是星元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放,没办法只好继续躺着不动。星元抬起头,眼神十分茫然。
苏澈淡淡道:“袖子!”
星元这才发现自己抓着人家袖子连忙放开,冲他展颜一笑。
苏澈坐起身来,昨天的事在脑中闪过让他瞬间红了耳朵:“昨天我……”
“不妨事,昨天你喝醉了。”星元的眼睛弯成小桥,似乎并不在意。
苏澈垂眸,此时显的十分乖顺:“我……”
话没说完,哒哒哒,门口传来脚步声,小金子站在门外轻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苏澈闻声眼中又恢复了冰冷:“知道了,进来吧!”
小金子先进入殿内,身后捧着毛巾,脸盆、长袍、玉带、金冠的宫女鱼贯而入。
星元起身站在床侧,好让苏澈下床。他还在想着梦到的往事,凡间一别,他与小七再见却是兵刃相向。
苏澈换好明黄盘龙朝服,静静望着虚空一会才又道:“晚星,今日为朕束一次发,再陪朕上一次朝可好?”
星元听闻他问拉回思绪道:“臣手拙,怕是束不好。”
苏澈恍若未闻仍问:“可好?”
现今他的身份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当着一屋宫人的面,他自是不好拒绝只得应道:“好。”
星元走过去拿过宫女手中的玉梳,将苏澈昨晚睡时还束的发散开,一下一下从发顶梳到发尾。他突然想起凡间嫁女儿的习俗。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不仅扑哧一笑。
苏澈问:怎么?
星元收了笑:“没什么!”
继续为苏澈重新束好发,带上金冠。他自己也去屏风后洗了把脸,换了套上朝时侍卫穿的衣服,更显的丰神俊朗,神采奕奕。
大殿里苏澈手肘倚在龙椅椅背上,撑着额头,台下丞相又在说着选妃立后之事,苏澈一句也没听进去。
李丞相说完了,见皇上不说话闭着眼似是睡着了,小金子小声提醒:“陛下!”
“嗯!”苏澈应道李丞相以为这次皇上又要不理他或是以什么理由拒绝,却听坐在金雕盘龙宝座上的那位睁开眼,朝立在他左侧的侍卫望去,“元侍卫以为如何?”
啊?……我以为如何,你自己立后问我?我又不能替你尽责!星元想走过去把他敲醒,他传音入苏澈耳中:“你娶妻问我,我能替你洞房吗?”
皇帝充耳不闻等着他答。
台下是文武百官他不得不答:“臣以为,立后选妃乃是国之大喜。”
苏澈听到这个答案眼中闪过落寞只瞬间就被冰霜取代,他转过头来淡淡道:“好,朕允了,应召秀女的事丞相去办吧!”
陈丞相愣了愣心道:皇上怎么今天突然松口了?他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丞相不愿意?”
“愿意,愿意。臣领命”丞相忙应道。
应了差事,李丞相心里欣喜万分,这下有把自己小女放到皇上眼前的机会了,这些年幺儿出落的越发娉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得皇上宠幸,倒时父凭女贵,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也不妄培养她一场。
孟晚笙看看立在一旁的元侍卫,又看看龙椅上的苏澈心道:把长的像晚星的元侍卫弄到跟前,跟悼念晚星似的。自己却又要选妃立后,三妻四妾这算什么,他替孟晚星感到气愤。你以为我们晚星娘家没人了吗?永安王自动把自己划分成了娘家人。
“臣有议!”孟晚笙站在群众中朗声道
“哦?”苏澈颇为惊讶,孟晚笙一向在朝堂上很少发言。
“臣以为,现今国家刚刚稳定,南国一直虎视眈眈,此时应召秀女必会民怨四起,况且选秀女伤财,有损国力,臣请陛下三思!”
孟晚笙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连星元都惊讶的张了张嘴,要说他们两个没关系,他真不信。
苏澈放下倚在椅背上的手从龙椅上站起身,“好了此事以后在议吧!朕累了!”
小金子拂尘一甩朝下方官员喊道:“退朝!”
大殿外太阳升起,一朵朵白云软绵绵的飘荡在天空。
“皇上,该用早膳了!”小金子跟上走出大殿的苏澈和星元。
“元侍卫一起去吃吧!”苏澈说完径直走向明殿
十几名太监捧着十几个绘有金龙的朱漆盒进到殿内,由里头的一名太监摆上膳桌。待众人都退出去,苏澈又朝小金子挥挥手示意他也下去。
苏澈刚拿起筷子,星元见殿内再无第三人笑道:不知苏兄,何时娶妻,我也好蹭顿喜酒?”
苏澈放下筷子深深的盯了对面人一眼:那要看我想娶的人何时肯嫁!”
星元笑的更深了:“你问过他没,要不要我帮你去说媒?”
苏澈垂眸:“我问了,他就会答应吗?”
“你不问怎么知道!”星元夹了几口菜放进口中。
“晚星。”
“嗯?”
“我……我昨天晚上做的,都是我一直想做的事!”苏澈嗫嚅道
“喝醉酒难免不清醒……什么……”星元这才反应过来睁圆了眼睛,喉结滚动将吃进去的菜咽进去。他的意思是……
“你……我……”他就这么你你我我了半天也不知究竟要说什么。“臣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星元忽地从凳子上站起转过身背对他。
苏澈在星元遮挡着的阴影里深呼了一口气认真道:“孟晚星,我喜欢你。”
星元身子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他喜欢自己,他活了几千年,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见他沉默苏澈又道:“晚星,我们成亲吧!”
星元调整好自己叹了口气正色道:“胡闹!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是要立后封妃绵延子嗣的。”
“若我说我只想立你为后呢?“苏澈隐在阴影中的眼眸冷漠冰冷都消逝了,仅留有一丝期待和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
星元自始至终背对着他沉声道:“我已不是凡人孟晚星,不管是我是妖还是仙,你我终究殊途!
眼神中的一抹期待被生生抹杀,一颗心落下来,下坠,下坠,一直坠入无间地狱。
他虽贵为人间九五至尊,留不住远在天上的人。
苏澈闭了闭眼清淡的脸庞看上去有些可怜,他低喃道:“只能是殊途吗?”再睁开时,对面的身影倏忽不见了踪影。
星元逃了!怕自己继续同苏澈呆下去会心软他直接逃走了!
☆、心悦君兮(2)
喜好男风这件事,星元活了几千年自然不觉的稀奇,也不反对,毕竟这是别人事,是别人的自由,与他不相干。他从没想过会与自己相干,现在与他相干了,他不知所错起来。前世跟苏澈从小一起在宫中上学,他一直拿苏澈当朋友,甚至是好朋友。即便后来他知晓自己的神仙身份,心中依然把他当作好友,拒绝苏澈他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