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他化成了一块石头!
石头动了动:“这只猫妖也太弱了!”
连着试了好次,变成了兔子、狗、小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才化成人类成年男子的模样,走下山去。
他边走边想司命说的第二种方法。把朝代更替改回来?朝代更替已变,天命如此又岂是他一个不入流的神仙能阻止的。找改命格的人那是司命该做的事,顺手,他不顺手,不管闲事。这么想着最后星元决定在人间潇洒地游历个几十年,看遍人间万里山河岂不美哉。
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星元在天上呆了五日地上已经过了五年。跟山下的村民打听才知道,先王早就驾崩了如今苏澈称帝。
苏澈做了皇帝?银冠冷面、死板又不苟言笑的雨安侯苏澈,君临天下是什么样子,他还真想看看。
横川山脉蜿蜒盘桓在怀和国国都徽城的南面,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自山上流淌而下的河水环绕徽城为护城河。河水又顺着人工开凿的河道流进城中心,给与皇城水源供给。
星元沿河走了十几里地,眼中景物由金黄麦田、青翠草地、点缀三三两两房屋的村庄、到鳞次栉比的繁华街巷。
不知不觉他就走进了徽城,此时天已经黑了。五年过了这里跟生前一样并无什么大的变化,只有几家经营不善的商户换了招牌。路过庆芳斋这家菜馆时肚子和脚都走不动了,他只好停下来准备填饱肚子休息会儿。
生前庆芳斋做的佳肴可是徽城一绝,常常是座无虚席,还要排上半天队。可巧今日是先王祭日,城中禁笙乐饮酒,不让喝酒店中人也少了一半。有几个胆子大的硬是让小二上了几壶酒,
星元不想为难店家,只点了几样新出的菜色。没了佳酿,佳肴味道似乎也逊色了些。
忽觉有几道目光盯过来,那胆大喝着酒的几个人正在看他,一位身着锦衣腆着肚子一脸横肉的胖汉一张口酒气熏天:“公子这般俊俏怎末一个人出来吃饭,多孤单呀不如搭个伴坐哥哥这桌让哥哥好生瞧瞧。”
这胖汉的嗜好真是重,好色竟好到他头上来了。不打算与这醉汉纠缠,正要叫来小二询问二楼包厢离那人远些,只听“嗖”一声不远处角落里飞来一只木筷直直插在那胖汉面前的木桌上。
大概是酒壮人胆,胖汉倒也不怕。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是哪个不要命的没事找事”
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茶白色长袍的青年,那青年冷冷道:“今日禁酒,几位客人还要喧哗,是要把金吾卫引来,还是让我把他们叫来!”
是他!这人能在这遇到,是得有多巧……
☆、再遇
大概是酒撞人胆胖汉倒也不怕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是哪个不要命的没事找事”
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茶白色长袍的青年,那青年道:“今日禁酒,几位客人还要喧哗,是要把金吾卫引来还是让我把他们叫来?”
“我会怕什么金吾卫,老子……”其他几位同桌的男子一看这青年的外袍银丝滚边衣料昂贵、头上束着的银发冠上雕刻精细繁杂的纹饰,气质高贵必不是常人。
“怕是一会金吾卫就来了,快走!”一位眼睛细长,下巴尖砾看起来奸猾的男子一把捂住胖汉的嘴。同其他人一起拉着他出了庆芳斋。
苏澈这人,还是一副冷冰冰的严肃模样,不在宫里好好做皇帝,来街上查禁酒。想到这儿星元不禁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坐在角落里的苏澈望过来。双目对视间,那双眸依旧寒光逼人。星元恍然觉得他眼中多了些疲惫,人间皇帝也不好当吧!
他更没想到的是,苏澈竟然站起身,朝这他这边径直走过来,并且不由分说在他对面坐下。
苏澈抬起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睛喃喃道:“你很像一个人。不,你一定就是他!”
“……”
不会吧,这样都能认出来!我现在这张脸跟前世孟晚星的可不一样。
“兄台认错人了吧,在下可从没见过兄台!”
苏澈睁这一双眼睛吧嗒吧嗒的看着他,像极了委屈的小孩。
“认错人?是呀!那个人早不在这世上了,今日是他的祭日。”苏澈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个有些自嘲笑容。
原来是认成了先皇,“啧啧”这人的忠心还真是日月可表。
苏澈突然再次起身,坐到他旁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星元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你知道吗?我很想……”话没说完,苏澈眼皮一沉,靠在他肩上睡了。
这就睡了,他想什么?星元嫌弃的暼了眼肩膀上靠着的人,怎么喝这么多?先皇祭日禁酒,皇帝自己却带头偷偷喝酒!
这还是一丝不苟严于律己的苏澈?星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随手变化出几块碎银,招来小二结了帐。
星元想起生前作为瑞王府五公子孟晚星,可是这徽城数的着挥金如土纨绔子弟,如今却要靠着幻化之术来骗人,不禁有些惭愧。
他把苏澈的头从他肩膀上拨下来,让他扒在桌子上睡。
自己抬腿步便要走出庆芳斋,走到门口他又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望苏澈,觉得把苏澈放在店中不管似乎不妥。
“唉!”他摇头叹了口气,只好又走回来,喊了苏澈几声,让他稍微清醒一点,扶起人走出了店门。一眼望过去,进店时还明澈的万家灯火只剩下星星点点,弦月挂在树梢,显得有些寂寥。
走了几里才找到一家客栈。
星元人已经站在店家面前,低着头对账本的中年男子才发现有客人忙道:“客官住店吗?”
“住店。”不住店来你家干什么!
不等星元说完店家便对还打盹的小厮喊道:“一间上房,带客人上楼歇息。”
两间上房噎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又咽回去。这店家倒是会替客人省钱。
跟着不住打哈欠的小厮走进客房。环顾四周,陈设简单,好在房间倒是干净。
星元将醉的不轻的苏澈扶到床上,脱掉他脚上的黑色靴子,又为他盖好被。他没想到遇到苏澈的第一件事情,就事当他的侍从,皇帝出门怎么连个侍从都不带!
已经从瞌睡中清醒过来的小厮端来刚泡好的一壶茶放到桌子上,用余光好奇的瞥了瞥床上的男子道,“客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就在楼下。”说完带上门走了。
窗外月光皎洁,晚风吹进房间一阵凉意袭来,床上的人裹紧被子翻了个身。
星元瞧了瞧睡着的苏澈,走过去伸手关上窗户,窗子下方长桌上摆着一面铜镜,镜中他的容貌与前世只有三分相像,神韵却有五分相似。
“晚星….”
“嗯。”听到有人叫他前世的名字,他想也没想便应了。
那人依旧闭着双眼,口中喃喃道:“水…”
看来是渴了,星元忙从茶壶中倒了杯茶,轻轻托起苏澈的头,将水喂到他口中。
苏澈这人,他都死了,还不忘使唤他。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醉酒肠胃难受,苏澈闭着的眼睛闪动,睫毛颤抖,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星元坐在床边守了整晚。
说是守,主要还是因为只有一张床,只能靠在床边打个盹。黎明十分,他蹑手蹑脚离开了客栈。
苏澈做的皇帝,他做他的猫妖,游览山川去。
天将亮未亮,乌云将星月遮挡,空中只朦胧透着几颗星影。清晨的凉意浸人,星元觉得有些冷,寻到一家早点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下肚,瞬间觉得这整个人间都暖意融融起来。
四名巡城金吾在摊前坐下,摊位老板是个中年人,一身粗布衣,袖子卷起,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有几滴溅上的油渍他招呼道:“几位爷,今个早饭还是老样子?”
那四位金吾卫脸上略显疲惫,像是刚刚值夜下来。一位顶着熊猫眼的金吾不耐烦道:“老样子!”
他又同旁边几个金吾抱怨,“奶奶的,轮到我值夜就出事。那康太傅家的儿子早不上吊晚不上吊,偏偏我值夜就上吊。”
坐在他右侧的金吾道:“快别说了,这话要是被上面人听到,小命还要不要了,那可是康太傅的儿子!”
熊猫眼金吾这才闭上嘴。
这边不说了,等粥一上来,坐在左边的金吾卫埋头喝了一口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说这康乐平时吃香得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要自杀,还偏偏要在三十二巷里的桂花树上吊?这案子有蹊跷!”
“倒也是,听说康乐一年前就把自家院中得桂花树都给刨了。康家妻妾们都不准使用挂花香料。”
康太傅家的独子康乐!星元对他有些印象,前世小时候他和四哥孟晚笙,同太子一起读书。康乐作为太子太傅的儿子也在其中,还有一些其他皇室贵族的孩子。
康乐坐在他右侧,每次上课他总能听睡着,考试也总是最后一位。幸好有康乐垫底,他四哥才不至于倒数。康乐功课不怎么样,却痴迷于做木工雕刻,经常给课堂上其他同窗带些自己做的小玩意。星元还曾收到过一只折叠木盒。
后来太傅称康乐生了重病,之后再也没来上过课,星元觉得一定时康太傅觉得自己儿子总是垫底,面子挂不住编的理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