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贤听的眼眶带泪,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公子所言极是,这段时间是我太消沉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怕任何东西了。”
沈相沉也点头,两人坚定不移的目光在清晨的日光下格外夺目。
这段困境里应该是不会有夜昭出现的,时间对不上是首先,已死之人也出现不了,三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沈相沉眼中。
沈相沉想上前打招呼,三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一样,眼神空洞的朝沈相沉一蹦一蹦的过来,困境明明已经解除了,沈相沉躲开他们。
他心里瘆得慌:明明是修道之人,为什么还会被操纵?
究竟是谁?
☆、第三十五回 起名
沈相沉一时间没了办法,只得甩出袖中银针,一条条细线如游龙蜿蜒般爬向三人,在额间分裂探入三人的脑盖,沈相沉操纵着银线在三人心肝脾脏处来回闯荡,就在他失神的一瞬。
一流踢过世洁将其在空中扭转,待下落的那刻双手持剑,割开手掌握与剑锋上端,血与剑交汇后周身透出金色光芒,剑身也变得格外清冽明亮,发出的耀目金光照满了整个昏黑而寂寥的环境。
沈相沉不禁心上一抖: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道家绝技都使出来了,那我不得必死无疑吗?
他打算先跑为快,谁知,锁僵缠在了三人的肠子上抽不出来。
妈的,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啊!一流脚底使上劲飞身弹出,整个人如同疾风一般旋转,刮起的风让沈相沉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摸索着墙壁准备逃开,一流则两手紧抓剑柄向沈相沉冲来,动作迅猛如同闪电。
沈相沉避之不及,剑锋置在他头顶之上,反身轻轻一挑,墨色发带轻飘飘的在沈相沉眼前一闪而逝。
一流疑豫了下,想扯烂手中的墨色发带,空洞的双眼却带着些否决感,身旁的真钰夺过发带,与之同样的神情他给了斐贤,斐贤撇嘴一看,又把眉头拧成一团,举起发带对着剑光看了看,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放在脸上盯着瞧,最后,三人双手拖着发带单膝下跪送还了沈相沉。
就像呈上什么不得了的御旨一样,随便还道了句:“此圣物是前朝开国之宝,唯有殿下配得上此圣物,请笑纳。”
沈相沉劈手拿过,白了眼三人,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好吧。
之后的时间,沈相沉和三人玩起了开心而有趣的游戏,他说一,三人就一起眨眼,说二,三人就点头两下,说三,三人就一齐睡倒。
“四。”
三人瞬间懵逼。
沈相沉觉得没意思,起身研究八卦盘,看着生惧咒色泽时深时浅,明暗交替,应该是快要消失的征兆,可三人到现在都不得苏醒...莫非是刚才他进去时翻了什么禁忌?
细细数来,他刚才,似乎什么也没干啊,更别谈用法术了,他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沈相沉一点一点的拉出锁僵,拉出来后的场景令他无不惊叹,蛊虫,不知何时爬入三人腹中的,沈相沉提起来端详,这蛊虫还真不是一般的蛊,正是当年苏殷卿碰到的那只,八面蛊。
当年沈相沉下山偷喝酒,被苏殷卿发现,快马加鞭下山把他抓住扔上马车带走,顺便两人还趁闲暇时光偷偷玩了会,巧遇八面蛊后,沈相沉吓的不敢出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殷卿使出青玉流玄剑法单对单赢了八面蛊。
这事怨不得沈相沉胆子小,那八面蛊论个头能压塌半坐山,张嘴还能吐出毒气,还好苏殷卿身手不凡,闪身跳入八面蛊背上,一刀下去里面的肠子相连血肉横飞,后来呢,苏殷卿足足休养了半年才好。
在掌门面前,他也不多说什么,为人谦逊其实并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把此事说的极其轻巧,三言两语直接带过,半夜里却嗷嗷叫唤,沈相沉还就住在他对门,被吵的寝食难安,曾多次跑到竹林里伴蚊入眠。
“沈公子,你在干嘛?”斐贤被揪出蛊虫后恢复意识,看着面前的沈相沉茫然不已。
“嗯...”沈相沉在想该怎么顺理成章的把所有事情经过完整复述出来。
真钰醒来第一时间摸着头发,道:“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我不掉头发了。”
“好像,还有一位公子,叫我剃光头。”
“咳咳咳”沈相沉咳嗽不止,斐贤扶住沈相沉膊肘,亲切的问候他要不要紧,尽管,他的表情已经将他出卖。
沈相沉道:“三位道长,我觉得,现在处境已经不容许我们在闲谈了,不如一同商讨商讨上去的法子。”
一流端坐在三人中间,合八卦盘与世洁,二者相并后...沈相沉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剑柄上的太极图案和剑柄上的狮头猛虎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再说说这个整体,恕沈相沉眼挫,看成了“搅屎棍”,是真的很像。
沈相沉赞道:“真不错,是个厉害的家伙,道长,何名?”
一流道:“........不知。”
沈相沉道:“不知?是个有趣的名字。”
“公子.....我是说...”一流不再言了,唤作不知其实也说的过去。
随着不知越伸越长,在上空已然无踪,沈相沉才明白一流想做什么,不久后,上空的碎裂声传到沈相沉耳中,沈相沉及时翻出清心拉着一流飞往上空,碎石与沈相沉面颊擦肤而过,沈相沉稳平剑后身子围不知转了个圈,一流手指点住眉心,指尖带着从内部抽出的灵力,沈相沉与他手掌相对,两人合力打在这棍身上。
由于碎石带来的不便,一流必须要保证在剑上屹立不倒,一大块石头朝着一流脸砸去,速度飞快的来不及抵挡,沈相沉松开手一拳砸向石块,此举把在下面的真钰斐贤吓得不轻。
一流大概是想询问他的状况,沈相沉示意他不要停下,一流得知后便把一心放在移动不知上,沈相沉这才开始查看他的手,模糊的血肉从里往外翻开,清晰的连经脉都能看得清楚,沈相沉将那只受伤的手遮于身后,用另一只手给一流输送灵力。
时间越长沈相沉就越能感受到痛觉的强烈,一下又一下冲击着他的神经,真钰在下面招手,应该是在说让他下来的话,沈相沉脑子一晕,身子如羽毛般缓缓下落,一流提着沈相沉衣摆在空中摇晃,沈相沉的感觉非但没好,反而更晕。
一流见情况不好,又不能把沈相沉扔下去,额间的汗珠在眉心滑落,胳膊上的青筋一条条看的分明,在白皙的皮肤上呈叶脉状凸起,他脸憋的通红,掏出怀中符箓顺着方向贴在棍上,几乎是使了全部的劲才凝出一阵法,伴着狂风呼啸而驰,上空彻底坍塌,尘烟笼罩在阵内。
因视野模糊,一流看不清沈相沉身在何处,只知道刚才沈相沉身子被狂风卷起,身子也消失在尘土飞扬的环境之中。
斐贤扒开碎石,问道:“没事吧?”
一流摇摇头,道:“去看沈公子。”
几人在碎石堆中寻找沈相沉的踪迹,似是过去了一个时辰,沈相沉还是没有出现,几人面露急色,一流收了不知,支撑着八月阵的点没了,也就意味着阵内将不复存在。
沈相沉头磕在树上,竟然没流血,他想可能是之前放血过多没注意量,搞得现在流不出来了。
他环看周围,得知现在自己是在——万玄宗山脚。
一时间,他经历了人生百味,刚才一流应该是成功摧毁八月阵出来了,可惜了千沧雨那块石壁,不过,阵在,就得人亡,阵失,造福桑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听说万玄宗弟子这几天要去灵茄村办事,办什么事谁心里都有数,也就不便细说了。
于是,闲到没事做的沈相沉再次去了趟兰城。
万玄宗那边嘛,谁爱管谁管,他不想再废老劲上去再下来了,尤其是万玄宗可爱友善的弟子们,令他感觉到温暖与亲和,这他可实在是受不起,原谅沈相沉对地干呕三声。
上次听他们弟子说起他们家前几代掌门的风流史,沈相沉就预感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不,扯着扯着就说到了青玉坛,对此,沈相沉只是微微一笑,反正说来说去都要说到他没媳妇的事。
其中他还听了个较有趣味的事,说的是他先祖和诗人的故事,自从上次体会到了被拆家带来的不幸痛苦,他就对诗人格外关注,每每相遇在鬼界,他都要付上一个白眼再离去。
原来,诗人虽然是作诗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中,可他在帛涧那边待过七八年,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再加上,他那入了魔的先祖,把自身本领全传授给诗人不说,功力也渡了一半。
就在青城说要正式宣布诗人是他妻子的时候,一群作死的老头冒出来,非要抵制青城,说娶男人是青玉坛的耻辱,是不幸,会带来灭顶之灾,诗人听了之后自然而然的很不高兴,杀红了半边天的诗人以为青城会果断的抛他而去。
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两人结伴登上青玉坛的大殿,携手共余生了。
沈相沉佩服他先祖的勇气和包容心,也想过,万一他也有这样的一天,他会这么做,是固守陈规吗?还是遵从本心,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