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沧雨抓住那人的手,然后将他一把扯下了药泉。
“相沉。”
他将手放在沈相沉脸上,由于喝了酒,他有些意识不清,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沈相沉。
“沧雨......”
沈相沉急忙抱住他,这时,他才发现,千沧雨压根没有穿衣服。
“你....咯到我了。”
千沧雨将他按在石壁上,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相沉。”
沈相沉抚摸着他的头,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下一秒,他的唇瓣就被千沧雨咬住,水中倒映出两人的身影,这画面连天上的月亮看见了也隐匿了起来,似乎是不想破坏这气氛。
☆、一百一十四 到老
“.........”
沈相沉腰酸背痛,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再看看旁边睡成死猪的千沧雨,他顿时怒火中烧。
“千沧雨。”
“千沧雨!”
他用力翻滚着,试图弄醒千沧雨。
“怎么.......”千沧雨看起来很困,他伸手将沈相沉搂在怀里,然后在他背后蹭了蹭。
沈相沉嘀咕道:“这个背信弃义的骗子.....”
千沧雨听了他这句话,立刻清醒了。
“相沉.....日子随你定。”
沈相沉想了想,道:“明日可好?”
千沧雨点了点头,随后直起身子,开始穿衣,他的头发摸起来很软,沈相沉很喜欢揉他的头发。
他穿好了衣裳,便从榻上下来,看着沈相沉凶狠的目光,他蹲在床边,然后吻了一下沈相沉的额头,道:“你忘了,上长寻和花倾落还在阳春殿。”
沈相沉道:“上兄昨夜醒了吧,以他的性格,可不会乖乖待在阳春殿,现在八成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呢。”
“不过我很好奇,他昨夜是怎么醒的?”
千沧雨道:“沅老和又寸前辈舍下百年修为才勉强将他救活....”
沈相沉道:“你我都能舍下百年修为,为何是...”
千沧雨道:“你来自修行界,自然不行,而我的功法则与他相冲。”
“不过相沉...从昨夜我便感觉你要些不一样,你的身体很凉。”
“这个啊....”沈相沉想起昨夜他还在地府上时,一名叫阳的男人交给他一颗丹药,命他服下,沈相沉那时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这颗丹药是阴赠与你的。”
阳垂眸一笑,因为这千百年以来,他从来没见过阴有这么好心的一面,大概是真的有所触动吧。
沈相沉道:“这是何物?”
阳道:“服下这个...你便如同鬼界那帮人一般,不老不死。”
“只是......每到如今,也就是你们凡间所说的八月初二。”
“那时,你会格外痛苦。”
“要不要....这个决定权交给你。”
沈相沉笑着服下了丹药,然后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阳没有言语,因为这颗丹药是有代价的,那可是一个鬼王的魂魄啊....何等珍贵,一颗区区的丹药又算得了什么。
“出去吧,有人在等着你。”
听完之后,千沧雨抚摸着他的头发,道:“看来他们不愿让你死。”
沈相沉猛然想起一个严重的事情:他下山这么久,那群弟子岂不是急死了,再说,也不知道他离世的消息有没有传进青玉坛。
他相信令郎君和苏殷卿会替他保密,可他不在,那帮弟子万一下山玩乐....
见他如此神情,千沧雨忍不住笑了几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告知青玉坛,你已经平安归来了。”
沈相沉松了一口气,他直起身子,看着窗外的光景,道:“可是那些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一流道长,泊岑前辈,诗人前辈,未闻,宁偿。”
这几人的灵魂早已破碎,所以唤魂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尤其是未闻.....
“沧雨,有时间陪我去伶舟地界走一走吧。”
千沧雨道:“好。”
“沧沧,能帮我束发吗?”
“好。”
“沧沧,能帮我穿衣吗?”
“好。”
“沧.......”
沈相沉还没说完,千沧雨就道:“我马上出去买菜,做饭。”
他推开大门,一直贴在门上偷听的花倾落和上长寻摔了个狗吃屎。
千沧雨靠在门上,歪头笑道:“哟,破釜沉舟上长寻。”
上长寻咬了咬牙,他冲进千沧雨房间,然后把一直挂在墙上的画撕了下来,画的后面还有一张画,是一位青衣男子,和沈相沉有些相似。
花倾落露出一抹坏笑,他道:“鬼王大人一到晚上就精力旺盛,对着你那张画像.....”
沈相沉僵硬的笑了笑,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书卷,故作镇定的道:“做什么?”
“对着你那张画像做手体自由上下运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这画像这么丑?千沧雨怎么下的去手?
千沧雨冷冽的目光落到花倾落脸上,道:“你何时变得和上长寻一样了?”
上长寻道:“古有馥乐敢日猪,现有相沉敢*鬼。”
花倾落咳了几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沈君.....”
“你们真是没趣。”沈相沉表面这样说着,要却疼的厉害。
“对了,落兄,我想走进幻像,看一看他们的故事。”
“你能做到吗?”
花倾落道:“可以,但是我需要那几人的物品,而且一旦陷进去,将难以脱身.....”
沈相沉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画卷,是上次去婪山路上得到的,还有宁偿的匕首,甫郎的长剑,未闻的箫,以及,九昱的毛笔。
上长寻道:“你师弟昨夜手里有一把剑,看着像夜昭的。”
沈相沉道:“行义?”
起这个名字当真是讽刺。
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
“殷卿呢?”
上长寻道:“他和令郎君在客栈住下了,离这不远。”
沈相沉道:“我去找他们。”
“话说,他们应该不知道我回来了吧。”
千沧雨道:“这个消息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暂时还没有告知旁人。”
“那就好。”沈相沉打算给他们两一个惊喜。
他御剑时,瞧见路上的鬼众似乎心情都很沉重,便有些不解,问道:“他们怎么了?”
上长寻,道:“因为你。”
“我?”沈相沉更加迷惑了。
上长寻道:“鬼界鬼王的夫人死了.....谁不心痛。”
沈相沉看着同乘一剑的上长寻和花倾落,笑道:“更进一步了。”
上长寻没有说话,倒是花倾落显得极其开心,他道:“上长寻求我带他的。”
沈相沉道:“他以往可不会如此。”
不知是不是沈相沉的错觉,他觉得上长寻似乎有些哀愁感。
“到了。”上长寻指着下面的客栈。
话也很少。
沈相沉虽然觉得奇怪,但到底没有深思,他现在一心都放在捉弄令郎君和苏殷卿身上。
“嘘。”他作了个手势给店家。
店家看到身后的花倾落和上长寻,便不再说话了。
沈相沉走向上长寻说的那间客房,大力推开了房门。
令郎君和苏殷卿正背对着他说话,忽然听到这声响动,不禁被吓得一颤。
“谁啊。”苏殷卿怒气冲冲的走向门前。
“.........”
那一刹那,苏殷卿僵住了,好像所有的神经都在颤动。
“师......”
“废物?”
沈相沉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唤我师哥。”
令郎君闻声而来,他见到沈相沉那一刻,睁大了双眼,虽然他想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但那双手是骗不了人了。
那一刻,他抓紧了衣裳。
沈相沉站在他面前,然后一拳打在他肩膀上,道:“听说,你还让弟子们给我举办葬礼,可以啊郎君。”
“谁..谁..说是你的葬礼了..少自作多情了。”令郎君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沈相沉道:“不是我的?”
令郎君冷静下来,趾高气昂的道:“是又怎么样,交钱!”
“真会讹人。”沈相沉搂住他脖子,然后乐呵呵的走出门外。
“你松手!!!”令郎君挣脱不开,只得这样。
苏殷卿道:“这两人.....说好的回不到从前呢...说好的势不两立呢?”
他叹了口气,然后迈步向前,这一刻,好像鬼界都比昨日亮了不少,随着沈相沉的回归,他的不安好像也消失了一部分。
“什么?”令郎君听了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你才刚回来,就要进入幻象....而且,还是一个如此......”
众人在想,要不是花倾落还在场,令郎君指不定要怎么挤兑他呢,毕竟这令峰主,从来是嘴不饶人。
沈相沉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令郎君冷哼一声,道:“与我无关。”
沈相沉试探性的道:“那便罢了,落兄,只送我与沧沧两人便可。”
果不其然,令郎君有些着急了,他急忙拦住沈相沉,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道:“算了算了,毕竟你不是别人,我就勉强走一遭吧。”
“沧雨呢?”沈相沉从回来就没再看见过他,不知道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