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初一轻声呢喃,睁开双眼,不但没将凌非焉的手放开,反而缓缓将她抓的更紧,忧心道:“魔坳近在眼前,我一直也睡不踏实。”
凌非焉见初一边回应一边坐起身,并向她投来柔和笑意,不由得惊愕的捂住了嘴巴。眼中顿时汇了满眶温暖,险有泪水滑落下来。
此时的初一,双目既不是三环邪瞳也不是入魔金眸,竟就如凌非焉所盼,已是最初相见时的清澈模样。
凌非焉千言万语化作难抑激情,猛将初一揽入怀中。此时此刻,她纵有满腹情绪想要倾诉,也抵不过重获挚爱的欣喜若狂。
初一轻轻拍着凌非焉的肩背,在她耳边轻声道:“仙尊和师伯还在沙脊那边呢。”
凌非焉闻言一怔,继而一丝理智瞬间回归脑海,猛然将初一推开。
初一不及防备又跌躺回了沙砾上,正要询问,却见凌非焉谨慎犹疑的盯着自己,便干脆躺在沙中等候凌非焉先来说话。怎知她等了须臾,凌非焉也未言语。
初一被凌非焉看得不自在,假意羞赧道:“凌尊怎么这样看我?难道……要在这大漠之上吃了我不成?”
“你……”凌非焉顾不上初一乱开荤腔,只细细打量着初一,又强作严肃道:“你真的是非一?”
初一闻言,抓抓头,疑惑道:“非焉,你在说什么,不是我难道还是别人。”
凌非焉道:“你可知我们为何身在荒漠之中?”
初一道:“不是赵青然那厮夺了夜幽石,我给仙尊道尊带路去闯魔坳夺石,才一同走进这片大漠吗?”
凌非焉又道:“歌风扇,打开给我看。”
初一虽万分迷茫,但也依言展开扇面,将那轻波涌动扇中沧海凑到凌非焉面前。
凌非焉还不放心,又把初一的手掌摊开。自己一提真气,便见初一掌中泛起莹莹光芒。可这更让凌非焉感到愕然,因为初一手中的锁魂咒竟也恢复到了湛蓝颜色。那可是许久以前,初一未受任何劫难时的真气之色。
凌非焉百思而不得解,怎么一个瞌睡的功夫,初一就完完全全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而且她还知晓一切性情生变时发生的事情。这三环邪瞳究竟是怎么回事?所谓的六识六欲六根六尘尽失,便是记得全部的事情,却唯独失了与所有人之间的情感吗!
就在凌非焉犹疑万分时,初一却笑吟吟的躺在凌非焉身下的沙海中,一边用掌心轻柔摩挲凌非焉的手臂,一边小声嘀咕道:“非焉你看,这大漠星空何其壮美。与之相比,我等凡人的一生喜悲也不过是沧海一粟。那些年流落江湖,灵犀子师父虽未授予我什么犀利的道法,却也潜移默化给我一份有念必往有欲必求的生存态度。难怪都说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呢,谁知哪天哪日哪些未尽之事忽的就再没机会去做,哪个心心念着的人也再没缘分相见。”
凌非焉听初一有意无意的说着,心中慨叹万千。初一说的没错,人生的辛酸疾苦悲欢离合不过匆匆数十载,与那亘古星空相比渺小得宛如万沙一砾。刚才的她不就正陷在要做的事尚未尽,想见的人却已无缘的梦魇中么!
就在初一恢复如常的瞬间,凌非焉的心神忽然震动不已,眼下还有谁比她更感人生苦短,更需及时行乐的呢!
不知身体里从哪燃起一股炽热的火焰,让凌非焉整个人都躁动不安起来。她灼灼的看着初一,这是她与初一有过数次肌肤之亲后,第一次想把初一完全彻底的侵略占有。
凌非焉不耐烦的捉住初一摩挲她的手指,把它们握着紧紧压在初一的身体两侧。
这一次,凌非焉的亲吻依然霸道,却比东海那时娴熟得多。感觉到初一由震惊转为羞涩,再由羞涩陷入沉迷。数日来凌非焉心中坍塌的那一大块空缺也慢慢饱满起来。
唇齿间的甜意是那么真实,身下人的轻喘亦是那么清晰。凌非焉微微松了口,却并未离开初一的双唇。她的双眸近在咫尺的端详着爱人的眼睛,第一次露出坏坏笑意,暧昧道:“忍住声音,你知道,太师尊和师尊在沙脊后面。”
凌非焉的吐息随着轻声诉说淹没在初一的唇边,初一既为难又兴奋的回馈了温软舌尖在凌非焉的齿关,喘息道:“你不会……真想……在这里吃了我吧?”
“就是吃了,又何妨?”凌非焉的理智好像被滚烫的血脉尽数沸腾蒸发掉了。她将修长纤白的手指探入初一的白莲青云袍中,尽情享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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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闻到一丝汽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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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仙尘再乱】285
初一的身躯因为凌非焉的爱抚而轻微紧绷着, 这让数次被初一侵略得逞的凌非焉充满了“复仇”的愉悦。不过仁慈的凌非焉很快便想到一个让身下人缓解放松的办法,她灵巧的开解着初一白莲青云袍衣襟上的纽绊,让初一身上端庄的首徒之裳向她敞开邀约。
凌非焉的双唇也在这时离开了初一的唇瓣,向下游移着缓缓贴近了初一纤细白皙的颈间。她要给身下这个动不动就失心忘情,害她心绪烦乱的混蛋做个印记。一个无需像锁魂咒一样还要催动真气才能显现的私人契约。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让初一无论变成如何模样, 都能清晰的把她记起。
凌非焉的唇狠狠抵在初一锁骨边, 几乎难控力度的亲吻和吸吮着那寸白皙肌肤。她能感受初一因为轻微的疼痛而晃动着身体,但她更喜欢初一的双手情不自禁揽上她腰际的征服感。
……(此处省略529字)……
凌非焉从未这般紧张过, 她坐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气。身下人亦如她一样无声的喘息着, 锁骨边那颗殷红吻痕映衬着在雪白肌肤上,就像一朵凌寒绽放的腊梅盛开在无暇的雪色中。
“非一……”凌非焉唤着爱人的名字,因为太过压抑的想要拥有, 声音竟低哑得魅惑万分。
“非焉,爱我。”初一亦惺忪微睁双眸, 氤氲满雾气的眼中充满了对欢愉的渴求。
一瞬间, 凌非焉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彻底断了。她喉咙里的燥热干渴,似乎只有初一口中以爱为名酿出的甘泉才能化解。
凌非焉闭上眼睛, 再次深深埋头,深深吻下,深深汲取。与牵绊了千年之久的爱人深深纠缠在唇齿间, 让无限的甘甜清冽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
“非一, 非一……”凌非焉呢喃出声。
再睁开眼睛, 凌非焉的心脏差点停了跳动。一道冷色明晃晃的刺在眼前, 那是只有锋利凶器才有的寒光!她条件反射的想要撑起身体躲避,却发现已被利刃的主人狠狠按在沙砾中。
“别动。”初一冷冷低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惊愕的凌非焉终于看清眼前的利器正是歌风扇犀利的扇骨尖端。但让凌非焉感到万分绝望而根本不想反击的,竟是初一那双依然金如光赤如血的三环邪瞳。
哪有什么最初清澈,哪有什么重归深情。初一还是那个初一,那个冷淡难测、最熟悉的陌生人。想来方才那番放纵云雨不过是她擅动欲念后的一场荒唐春梦。
一时间,凌非焉羞愤极了,苦笑着抬手挡住眼睛。她既不愿面对初一的邪眸,也不愿面对自己的不堪,只得颓丧问道:“怎么,你想杀我。”
初一只死死按着凌非焉,也不动手,也不应声。
凌非焉正要再问,一张口,便有颗清爽水滴落在她干涸的嘴唇上。凌非焉一怔,似乎明了初一为何用歌风扇指在她的面前。
“杀你?”初一收回歌风扇,也松开了紧按着凌非焉的手,坐回之前躺卧休息的地方,淡然道:“我这么爱你,怎会杀你。”
“呵,爱我……”凌非焉笑得更加为难。这可能是她与初一互通心意后,听过的最干涩无情的表白。
得了自由,凌非焉从沙漠上坐起身,忽觉口中倒是比入睡前清爽了不少。再看远方天色已渐初蓝,更加确定初一方才是在以歌风扇寒锋凝聚空气中的水气,待水汽汇聚成水珠后,低落她的唇上为她缓解焦渴。
不过大漠干燥异常,用空气中的水气汇成一滴水珠也不知要僵僵擎着手臂等待多久。如此,凌非焉心中反倒泛起嘀咕,初一此时既对她已无情感,为何还会对她照看入微至此。而自己也明知此初一已非彼时初一,又为何仍能背对着她昏昏睡去,还做了那般莫可名状的浑噩之梦呢。
凌非焉怔怔望着天空出神,余光中,初一伸手递过个什么来。凌非焉转头看去,但见初一手中捏着的是朵仅有三片花瓣的奇怪花朵。
那花儿花瓣两边狭长中间略宽,花瓣上下布满暗红色的细密茸毛。且不说叶片给人的感觉十分恐怖,便是那叶片中部还有块金黄色的斑点。乍一看,就像三只金黄色的眼睛环绕在花蕊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