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包里还有糖?我怎么没有?”独孤十分迷惑,游戏搞差别对待?不能吧?
“是窗台上的。”于渊把糖罐递给独孤。
独孤接过糖罐看了看,糖罐里还有半罐子糖,琥珀色的,凑近了还能闻到麦芽糖的甜香。
于渊:“我记得童谣提过二姐是爱吃糖的,这个糖罐或许是什么重要线索。”
“也对,那我们再找找,屋里还藏了什么别的线索没有。”独孤来了精神。
两人在房间搜索了一圈,还真叫独孤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个扎满绣花针的小人,被藏在大床底下,独孤够了半天,沾了一身土,才把它捡出来。小人是用布料缝起来的,还用绣花在脸上绣出了歪歪扭扭的五官,那线团缝制的黑色豆豆眼直勾勾地望着独孤,上面也被扎了好几根绣花针,看着诡异可怖。
“这是巫蛊吧?扎针咒人倒霉的那种。这得多大仇把人扎成个刺猬。”独孤把小人丢到梳妆台上,拿着实在太扎手了。
于渊上手去拔小人身上的针。
独孤有些不放心:“这能乱拔吗?”
规则里说白天存在死亡触发条件。独孤还没摸清到底是怎样的触发条件,这小人又十分诡异,看得人毛毛的。
于渊笑着解释:“如果是死亡触发条件,应该会出现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这小人是哥哥从床底下费了半天功夫够出来的,换个人可能根本发现不了,所以应该不会是今天的死亡触发条件。。”
“可万一触发了呢?”独孤还是不放心。一切有迹可循的东西,他不怕,但是这种完全摸不着头绪的事,他还是挺怂的。
“万一触发了,正好看看,死亡条件的触发和死亡机制是什么,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于渊手上动作不停。
独孤被说服了,他确实被规则拐进了误区。这游戏从一开始意图就很明显,选拔培养晋级,再选拔再培养再晋级。游戏要的是强者,诚然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但若是一道关卡纯靠运气选拔,那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触发死亡条件不等于一定死亡,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这巫蛊小人着实有些渗人,独孤不放心地在守在一旁,嘴里唠叨着:“那你自己小心。”
“嗯。”见独孤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渊没再说话。他把小人翻到背面,用水果刀划开,小人里面竟然全身人的头发。基本可以确定是诅咒没错了。
于渊把小人和糖罐子并排摆在一起,拔下来的绣花针用布裹了放在一旁。
屋里的线索搜集的差不多了,独孤提议:“我们出去看看?那几个公共房间说不定也有线索。”
于渊:“好。”
结果两人刚出院子,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海棠花树下,医生站在人群后面,脸色苍白。
“怎么了?”独孤关心地问,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医生这样失措的样子。
医生看见独孤后,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冲到独孤身边,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仓皇:“队长,夏天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第50章
夏天的死要从几分钟前说起。
夏天放好背包后, 就借口寻找线索, 一个人离开房间。
她有些社恐, 不太擅长跟陌生人聊天, 虽然那个叫医生的女人看起来很温柔,但是跟对方共处一室, 还是让她觉得尴尬。
夏天想着心事,没有看路,一抬头已经走到书房门口。
书房里并不真的有很多书,更像是一个杂物间。夏天想 , 这倒是也不奇怪, 毕竟这里的男主人是个种地的, 应该没读过太多书。
夏天在房间里随意翻看着, 想着运气好或许真能找到几个线索, 找不到也无所谓, 反正队伍里这么多人,投票总轮不到她, 她还像以前一样躺赢就好了。
夏天的资历其实比秋哥更老。光是中级场就进过五次, 不过又都被退回来了。她并没有敏锐的头脑, 也没有强大的技能, 她只是运气不错,加上擅长保命而已。
她的能力是隐匿, 只要遇到危险,她就会使用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样敌人就会优先攻击其他玩家。初级场难度不高, 她只要安静不作妖,等着那些有能力的玩家带着过关就好。中级场难度较高,所以很容易翻车。不过也不要紧,只要人不死,还可以退回初级场重来。她就这样升升降降在游戏里苟过了三年。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者。
这次的挑战赛夏天本意是拒绝的。但游戏却在她拒绝后,依旧把她传送到这里,只是算做普通关卡,扣除了三倍经验。夏天这才明白,游戏其实只给了他们一种选择,就是要不要三倍奖励,主动进入的玩家可以获得奖励,退缩的人,却没有当逃兵的机会。
夏天拉开抽屉,一幅画卷掉了出来。
字画?
夏天觉得有些意外,毕竟这个房子的男主人看起来不像是会收藏这些的人。
夏天拆开画卷,画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着一身运动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鬓角带着薄汗,清朗的眸光透过画面看向她,像带着魔力,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这男人与她记忆中重合了,从样貌衣着到神态气质,所有的细节都和记忆里一丝不差。那是她无疾而终的初恋,偷偷喜欢了整整十年的邻家少年。
接着,就像变魔术一般,男人从画中走出来,闲适地靠在桌沿,弯着眉眼看向她,亲切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哟,夏欢。”
光是被这双眼睛盯着,夏欢紧张得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她既想赶紧找个角落躲藏起来,又想让此刻定格,让那双眼睛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
男人勾起一个不羁的笑容,勾勾手指:“夏欢,来,过来。”
夏欢便顺从地站起身来。
一个声音在心里喊着危险,停下来,这不是他,这是游戏的陷阱。
可另一个声音却说,那又怎么样呢,现实中永远得不到的,在游戏里得到一回,死的也不算冤了。
男人朝着庭院中间走去,夏欢也跟着走过去。
“过来呀,让我抱抱你。”男人在海棠花树下站定,笑着朝夏欢伸出手臂。
夏欢目光迷离地又上前一步。
“夏天!”一个声音在夏欢身后响起,陌生又焦急,短暂地唤醒了夏欢。夏欢想起来了,这是在游戏里,夏天是她的假名字,也对,如果是现实中,眼前的男人怎么可能多看自己哪怕一眼。
背后喊她的是新室友医生,一个很漂亮又温柔,自信又耀眼的女人,和她不一样。如果她们在一起,任谁都会先注意到医生吧。
“但我只想看着你,不想去看别人。”男人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花树下,望向夏欢,就像有读心术一般:“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男人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出一点点紫色的光泽。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是那么专注,就像是盯着自己的全世界一样。
夏欢被盯得有些羞红了脸。
男人继续用低哑地声音诱惑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牵手、拥抱、接吻,我可以吻你吗夏欢?”
吻……夏欢的心跳变得急促又剧烈。和他……接吻。夏欢光是想想都觉得口干舌燥。
男人又用不太正经的目光顺着夏欢的脸,朝下逡巡,目光里仿佛带着热度,把她的身体寸寸点燃:“我还想对你做更恶劣的事情,你想知道是什么吗,夏欢?”
更恶劣的事?
夏欢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二十几岁的人,对这方面也不是完全不懂。她甚至能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些画面来。
怎么会不想,她从小到大所有的幻想,都是关于他。
可现实中那个少年根本不喜欢她,或者说,根本不认识她。他们做了十年邻居,三年同班同学,可隔壁那个少年,根本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他像是太阳一样耀眼,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别的地方,永远都有数不清的朋友围着他转,喜欢他的女生更是多不胜数。他的女朋友几乎一周一换,却个个都漂亮可爱。而她永远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即使在梦里,他都吝啬给她眼神。
“来,你过来,我就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男人的声音里充满夏欢无法拒绝的诱惑。
那就不拒绝了。
夏欢笑起来,却有眼泪从眼角落下。
“你终于是我的了。”夏欢这样说着,朝男人扑过去。
可她还没有触碰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便眼前一黑,永远失去了意识。
男人眼里的感情消失,嘴角勾起凉薄弧度:“我可没骗你,你死了,也算一种永远。”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而周围的玩家从头到尾没有察觉到过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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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上前几步,看到人群中间那个名叫夏天的女孩的尸体。
她躺在一个浅浅的土坑里,土坑底下立着一个捕猎用的猎叉横穿过她的胸口,上面还挂着残破的内脏,血水在她身下蜿蜒成一片,在坑里积成浅浅的一层。很难想象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竟然能流出这么多血。
夏天双眼望着天空的方向,嘴角挂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就像在做什么美梦一般,但配上这惨烈的死状,却只让人觉得后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