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要一起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虫皇身边有聪明虫就该告诉他,别送了,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帝国即将新投肉包子——啊不,雌虫三千,请匪邦做好接收、开火、架锅上蒸笼的准备。
第52章
“你想要重新开始, 也不是不可以。”
木隘见完虫皇,紧接着又提出要见木凌,木凌早有准备,施施然从监控室出去, 监控一直开着, 那些虫也一直看着。
木隘说想和阿西尔道歉, 还欲盖弥彰地说是真心知道错了, 不是因为虫皇的话才这样做。
他这话说的自己心里都在打鼓, 不知道刚刚的一切摄像头拍下了多少。
木凌宽宏地给了他一个选择:
“只要你同意抹去他的标记, 就可以重新追求他。”
木隘顿时窒息, 连同监控室的所有虫都惊住了, 这是哪一出?
“你…这…”木隘吞吞吐吐, 眼神惊疑不定, 王虫居然办得到这种事吗?
“我做得到, 当然要你配合。”木凌微笑着说。
木隘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但随即提起心肝, 木凌笑里藏刀不断追问:“怎么样, 愿意吗?”
这问题弄得监控室的雌虫都很紧张,但木隘久久不说话。
木凌耸耸肩,转身欲走:
“看来你其实没有那么想道歉。”
“等等!”木隘慌张叫住他:
“是阿西尔的要求吗?”
木凌偏头看他:
“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吗?”
“你让我直接跟他说。”
这会儿他又敢见阿西尔了, 但木凌怎么会允许
“直接说什么?虽然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失去给你的精神标记, 因为我害怕没了那个我就控制不了你了…”
“不是!”木隘急惶惶道,眼睛不住瞟向摄像头:“标记, 标记是我们之间爱的体现…而且没有标记的话,雌虫会,哦不, 他会…会狂化的,我是因为…”
“我既然可以解除,那自然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木凌盯着他:
“你不会以为我想不到这点吧。”
屋里顿时只剩木隘艰难的喘气声,木凌冷嗤一声,再次迈开脚步,但
“你让我和阿西尔当面说。”木隘的声音弱了很多。
木凌倏地回身:
“你当他是你一条狗吗?就这么舍不得放开那条狗绳?!
你当着他的面要说什么——我必须握着这根绳,否则你就要跑了,我上哪去找这么条强大忠心又护住的狗?”
“不是!你不要玷污我们之间的情谊!”
木隘看着他的眼神恨极了。
“那你说区别在哪?”
“雌虫天生就想要雄虫,他们想要精神标记,没有标记他们活不下去的,你要杀了他吗?
你为什么不听听他们的声音,他们渴望我,他不能没有我!没有我他会死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木隘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他以为他很想这样做吗?这是帝国不断告诉他的,他花了十几年来接受这个观点,现在突然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了,凭什么?!
“那他现在不想了。”木凌冷冷看着他。
木隘所有声音哑在喉咙里,半晌,才挤出几个气声:“凭…什么…”
“凭他不想做你的狗了!你爱他?还是爱占有他?”
木凌居高临下俯视他:“这都想不清楚,谈什么重新再来?”
“你呢?你就会抹去你那只雌虫的标记?”
木隘低着头冷笑,木凌这种家伙他见得多了,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净是道貌岸然,冠冕堂皇,除了会说漂亮话什么也不会的伪君子,但凡触及他的利益就会像被踩到痛脚的狗一样狂吠。
但木凌怜悯地看他:
“我从来没有标记堂洛斯,他自始自终都是自由的。”
精神融合不是标记,是他用自己的一部分补全了对方。
木隘懵了片刻,缓缓抬头看他:
“若他要走?”
“…那就放他走。”
“你骗我!你这个骗子!虚伪,恶心!!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啊!你这骗子!”
木隘歇斯底里地冲他咆哮,却没得到回应。
渐渐地,他的尖叫变成啜泣,他不能失去给阿西尔的标记,他想和他重新开始,但没有那个标记他们该怎么开始?
阿西尔在监控画面前变成一尊石像,大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甚至来不及惊奇王虫居然能抹去精神标记。
木凌进来以后他才又活过来,像被抽干所有力气一样疲惫,看着木凌连笑都挤不出来:“殿下让我看这些,为了什么?”
“我不会与您为敌,这还不够吗?”
“不只是四皇子,帝国还有我的家族,我没有办法轻易斩断这些关系。”
“殿下何必逼我。”
不只有他,所有帝国雌虫都有这问题,但他们沉默得像从来就不会说话,只留阿西尔这个出声孔,神情都很黯然,婚姻不是感情破灭就会跟着破灭的东西。
木凌点点头,走到阿西尔面前:
“你看着我,你们也是。”他对其他帝国雌虫说。
“刚刚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问。
“你们把自己当畜牲吗?”
帝国雌虫呼吸沉重,木凌的声音像冰镇过的一样让他们浑身发寒:“不是?那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将军的地位?这枚肩章?你的荣耀?财富?”
他一把拽下阿西尔肩上的金色徽章狠狠摔在地上:“根本一无所有。”
堂洛斯眼神闪了闪,有些担心木凌的话过火,但阿西尔红着眼睛,死咬着牙没有吭声,他也按捺不动。
“你们出生入死,每一滴血汗都奉献给帝国,帝国给了你们什么?”
“一个雄主?一条狗链?让你们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身边以为是最高级的荣耀?
你知道的吧,那是假的,帝国用金灿灿的外衣把你包的漂漂亮亮,他们恭维你,赞美你…是真心的吗?因为你是阿西尔,还是因为你是双S?”
“你到底有什么?十二岁把你送上战场的家族?疼爱你的雄父?还是和你一样忍气吞声的雌父?”
木凌无比讽刺地说,成功让阿西尔的脸色白的像深秋的晚霜。
“留在帝国,以后有了孩子,就让他像自己一样,六岁开始学习战斗技巧,学习如何侍奉雄虫,然后十二岁送他上战场?
侥幸没死就跪在虫皇面前请求他恩赐一个雄主,从此把命交给他,把所得一切交给他,祈求他有一丝善心给一份恩宠,然后让你,你的孩子感恩戴德地为他繁育后嗣…
你是双S又怎么样?你以为自己和最低等的E级雌虫有什么分别,住更华丽的房子,穿更漂亮的衣服,吃更好的东西,喝更高级的营养液,然后学最好看的跪姿,得到一些甜言蜜语…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哪里得罪自己的雄虫,骤然失宠,然后发现那些光鲜亮丽的不过是镜子里的花,水里的月亮,不能拿手碰的。
这就是你这辈子要的?”
“你难道不记得自己是雌虫,其实一无所有了吗?甚至连你的孩子也不会是你的。”
“你到底在守护一个什么帝国?
一个让你从出生到死亡,都一无所有的帝国?”
一滴滚烫的泪从阿西尔眼里滑出,他毫无所觉一般,任第二滴第三滴,连成串从眼睛里涌出来,木凌刀一样的目光将他贯穿:“就这样还要回去?你爱着帝国吗?爱着它什么?
还是不得不爱,否则就必须直视这不堪的一生,承认自己的卑微鄙陋,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胆子小的甚至不敢看见光。
然后心安理得地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活在黑暗里,不去看自己的兄弟,朋友,不去想自己的孩子,一直重复告诉自己只要尽到本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糟,然后死亡猛地降临,那一刻,你敢心安理得地告诉告诉自己…理当如此。”
阿西尔摇着头退了一步,木凌紧紧相逼,扯下他另一枚金质肩章握在手里,用了点力就把它揉成一团,像扔一块垃圾一样甩开它:“理当如此吗,阿西尔上将?你这一生,理当如此?!”
像被扯掉了遮羞布,所有骄傲都随着那枚肩章一起被揉碎,阿西尔脑子一片空白,却有一声咆哮从胸膛涌出:“不是!”
他像被打折了脊骨弓起腰,泪水失控地涌出,不停颤抖着说:“不是…”
“既然不是…”木凌冷漠地打算继续说,然而
“好了。”
“可以了!”
两个阻止的声音一齐响起,堂洛斯看了看阿鲁,那雄虫有些尴尬和错愕,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站出来了,但箭在弦上,首领使眼色要他说,他硬着头皮道:“给一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
堂洛斯纳闷地看他:就这?
阿鲁理了理思绪,暗自哀叹——这家伙都把虫逼哭了还不罢休,真刻薄。
“他是优秀的军雌,为帝国效力这么多年,转变立场相当于背叛自己的过去,他到匪邦的时间还短,这段时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一连串打击下来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您说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