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结果不也拖到现在才讲?再晚一点,这部戏就拍完了。
“我知道。”千九今天换了身黑色劲装, 头发高高束起来,眼尾透着凌厉,微瞥了哈博一眼才垂下眸子,放缓了语气试探道:“她都能分清戏和人吗?”
“你说迟亦?”
“嗯。”
哈博遥遥望了一眼场中的迟亦,脸色一下变得滑稽,“那不废话嘛!你以为她那个‘无情的演戏机器’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千九抿着唇,跟着哈博的目光去寻找迟亦的身影,心口一坠一坠的,堵的厉害。
明明能分清楚,偏偏要表现出一副没出戏的样子。
“她很厉害。”千九看了许久,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今天天气很好,下午的太阳又毒又辣,空气里又闷又热,树上隐约还有蝉鸣声,千九凝神听了很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清河鬓边的汗却一定是真的,她的心慌,隔着监视器的屏幕溢出来。
“你也很厉害,”哈博扭回头,嘴边带着笑,“她年纪一大把,比你多吃了几把盐,将来你未必不能达到这个境界。”
“年轻人对自己要有信心。”
“嗯,谢谢哈导。”千九站起来,依然还顶着那张严肃的脸,声音一板一眼,听不出什么情绪,“下一场到我了,我去准备一下。”
下一场戏又是她跟迟亦的对手戏,说是重头戏也不恰当,说不是也不恰当。
跟迟亦的每一场戏,她都觉得是重头戏。
这场戏严格算起来大概是个转折点,一直无头苍蝇似的燕惊雪,窥见了纠缠在沈清河身上最大的秘密。
尽管她不理解自己对沈清河的感情,却为了沈清河,在这个秘密中,越陷越深。
千九站在院落门口的时候,还在想迟亦的事儿,她绕这么大一个圈儿,万一自己真的不懂或是接受不了,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两台摄像机缓缓拉近,千九听见场记打板,喊了声:“a!”
……
燕惊雪把手放在院门上,犹豫着进还是不进,她的线人在大楚皇城里什么也挖不出来,她想自己出手,又害怕暴露了行踪,把沈清河置于危险的境地。
目前还没有人找到这里,沈清河待在这里很安全。
如果被那两方人找到,单一个容不屈,她就不是对手。
但是,沈清河眼里对事情真相渴知的欲.望,一天比一天要强烈。
这样掩耳盗铃式的安稳,她能理解沈清河的惶恐,但她不想让沈清河涉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没有人保护沈清河,那就由她来保护。
燕惊雪站在门外,迟迟不敢推开门。
不止沈清河,其实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比沈清河强,她干干脆脆利利落落孑然一身,只要她想,她就能豁出去查出真相。
但,但,沈清河…比真相重要,对吧?
“是小雪儿回来了吗?”她还在发呆,院内突然传出沈清河的声音,依旧温润,只是多了一丝一瞬间划过去的期待。
一定还是那张充满暖意的笑脸。
燕惊雪推开门,那张映在脑子里的脸倏然出现在眼前。沈清河站在那里,釉绿色的纱裙衬得她更加肤色白皙。
“怎么不让丫鬟跟着?”燕惊雪三步两步走过去,扶着沈清河坐回树下,“天气热,你身子又不方便,尽量不要一个人待着。”
沈清河说不明白自己什么感受,她喜欢燕惊雪,明明应该沉醉在这样的安逸里,但胸膛里跳动的那个玩意儿,就是静不下来。
担心容不屈,担心沈海安,不知道担心他们什么,千丝万缕,扯不断的关系,根本没办法安心。
只有她,又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她会想,上天为什么要派来一个燕惊雪,是拯救她还是怜悯她?这趟浑水,怎么又要让这个小姑娘趟进来呢?
“我不太习惯脸生的丫鬟,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儿,真有事儿了,自然会叫她,你不要担心我。”
沈清河浅浅勾了勾唇,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柔柔按在燕惊雪额上,“倒是你,见天儿的在外头,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燕惊雪面前,她到底还是压下了那些情绪。
“我会的。”
这段时间,她简直是太注意安全了好吗!出去回来比之前不知道谨慎了多少倍。
燕惊雪撇开眼,血气漫上脸颊。沈清河的尾指从她肌肤上划过,漾起一串串火花。
心跳得飞快,她还在认认真真的说正事,“你不喜欢脸生的丫头的话,明天我去找找红月吧,她应该跟了你很多年了吧?”
“真的?”沈清河放下手,惊喜写在眉梢上,“她从进宫就跟在我身边,如今算起来也快有十年了。”
她身边,也就只剩下一个红月,见证过她被父皇母后宠爱过的时刻。
“我尽量把她带回来。”燕惊雪捉住她的手,轻轻握着,“一会儿我让产婆先过来和你认认脸,免得你也不习惯。”
沈清河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应得痛痛快快,“好。”
燕惊雪半蹲在她身边,眼神里全是眷恋,贪恋沈清河的温柔,那一刻,她是想着,就这样下去也好。
直到当晚,她见到了红月。
……
“卡。”
一镜到底,没挑出毛病,哈博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OK,各组统一休息,吃个晚饭准备夜戏。”
等天黑的这段时间,其实还挺长,迟亦还得换身衣服,千九跟着她,片刻不想分开。
程南提着盒饭走进来那会儿,千九在伺候迟亦换衣服。
发髻得拆,衣服得脱。
程南掩上门,悄咪.咪站在门口不出声偷看,下一秒,被千九一个眼刀子飞了出去。
醋缸成精了嘿!
程南把盒饭放在茶几上,乖乖退了出去,二人世界,不进去还不行嘛。
“迟迟。”千九伸手抽出了一根发钗。
“嗯?”
“我有个同学结婚了,”盯着镜子里的迟亦,千九的声音刻意放得缓慢,“上个月我才知道对象是程南姐姐。”
忽然沉默。
迟亦脸色没有变化,只是闭着眼任她动作,“是那个叫尚初的小姑娘?”
“嗯,一毕业就偷偷摸摸结婚了。”
千九故意软了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迟亦眼睫微微颤了颤,呼吸依然轻轻浅浅,似乎困极,好一会儿才答话,“她们俩的家世,不方便公开,你若是愿意……”
迟亦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千九心里瞬间一个咯噔,就听见迟亦柔柔的接着说:“可以悄悄给她们补个新婚贺礼,毕竟两边你都认识。”
千九:“……”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咬了咬下唇,千九的手指轻轻按上迟亦的头皮,指法微动,“姑姑给程南姐姐送礼了吗?”
迟亦昏昏欲睡,强撑着和千九说话,“没有,赠了些股份给她。”
跟贺礼有区别吗?千九撇撇嘴。
似乎知道她怎么想,迟亦没停下话题,“算是对她工作的认可,她一直抗拒程家,总算结婚有自己的家了,总不能让她赤条条嫁过去。”
这段长长的话迟亦说的极慢,这几日加班加点的赶戏,精力跟不上。
“宝宝。”
换了个称呼也没让迟亦清醒一点,“嗯?”
“你困了吗?”
“嗯。”
手指停下来了,一秒,两秒,三秒,迟亦逼不得已睁开眼。
千九俯在她身前,俊俏的小脸认真无比,“坐着睡觉会腰痛的,我抱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好不好?”
理智想拒绝,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双手揽上千九的脖颈,那个“好”字的尾音被拉得又长又娇。
迟亦睡着了,睡在千九怀里。
沙发不大,躺下两个人有一点点挤,也许是怕挤着千九,迟亦睡着的姿势也乖得很。
——一动不动窝在千九怀里。
千九哄着她脱了外面的戏服,盒饭是无论如何也哄不了她吃了。
睡觉前这个人绝对不会吃东西的。
千九抿了抿嘴,勉强压下去笑声,原来她也有这么一天,搂着万人瞻仰的女帝陛下,试探她的心思。
原来女帝陛下也会有这么一天,用着这种小手段,陷在感情里,不肯放手。
兴许是这个事儿真的带给迟亦很大的压力,在梦里,她的眉头便失去掩饰微微蹙起来,像沈清河那样,愁闷烦苦都自己压在心里。
真是个傻瓜。
千九勾了勾嘴角,轻轻把唇印在了迟亦眉心上。我们俩都是傻瓜。
第105章 番外(十七)
燕惊雪的明天, 就是天还没亮的那会儿。
沈清河侧睡着,搂着燕惊雪睡过的被子,无法入眠, 被子里还有燕惊雪的温度,这只燕子, 好像喜欢在晚上活动。她动作很轻,走时沈清河根本不知道, 只是猛然醒来,床还温着, 她不在。
她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境地, 一边希望和燕惊雪长长久久, 一边又忍不住关心朝堂局势。
沈清河睁着眼,再也睡不着。
哈博:“卡。”
迟亦今晚就这一场戏, 过了就等千九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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