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便抬起了头,我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分外难看,但是还是哀求的看向容竹,企图让他出手救救凌玦。
“你方才话未说完,只有,只有什么?”
容竹这时却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已不能说,小域主,容竹时限已到,您身后的那些人,还望您自己多多留意,即便雪域已无甚生灵,但也不能没有域主……”
容竹的身影忽然之间接近透明,我的内心一惊,急忙一捞,却捞回来一把雪,而容竹的身影,已经整个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容竹不见了。
可凌玦怎么办?
“此地的祭坛不错,有现成的了!”男子的说话之声从雪域的入口方向传来。我抬眼看了看天,雪域的结界已经消失了。
“看来雪灵的清醒时间已到,珂沦,不用再挣扎了。”燕绥的身影从这群人的中间走来,她似乎知道容竹,但在容竹还在时,她却没有进来,偏偏容竹离开了,她出现了。这些人跟着燕绥,看到了雪域的祭坛之后,皆皆兴奋的跑去,跪下抚摸。
“这么好的东西,咱们用完可以带走吗?”
“确实是好东西,只是有点难搬,不过听燕姑娘说,那小狐狸是拥有造化的域主,域主到时候死了,这雪域还不都是我们的?”
“对啊!哈哈哈哈我怎么没有想到!”
燕绥带来的这些人皆嬉笑玩闹,随后还用着一双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我。我用狐尾紧紧的裹住凌玦,凌玦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燕绥忽然站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去阻止她,她要,那便拿去,不要,我也不想去理会。
“珂沦不必这样,凌大人并非真的没有救了,我为了得到造化,也是因为要救人,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但是若我得到的话,她便有救了,凌大人尚且也是如此,凌大人此时的情况比那个人要好得多,你把造化给我,我定能帮你救她。珂沦,你可信我?”
我恍惚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些寄托,凌玦只有一命,容竹未曾告诉我救她的方法,她只有一命,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狐尾缓缓地露出了一条缝隙,凌玦苍白的面容露了出来,唇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上了她冰凉的面容,很凉,在冰冷的雪地之中,更凉。
她的衣服上因为我的怀抱,有了一些褶皱,我轻轻地摊开,脱下了身上的两件长袍,一件铺在了地上,随后将凌玦好好地放在上面,一件又盖在了凌玦的身上,以防她会冷。
我站起身,望向燕绥,问她:“当真?”
“千真万确。”燕绥说。她的目光很真诚,我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她的眼睛,我深知她的目光会蛊惑人心,但是,我又渴望,她所说的确实是真的。
雪大了,风毫不留情的吹着我的脸,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雪,任着自己随意飘动,风到了那里,我便从哪里落下。
因为我此时,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完结了
悄咪咪地说一句:会有后续的,请关注轮回篇~
轮回篇会把时间线重新捋顺,不会是再这样回忆了,会多一些细节,以及凌玦遇到初恋时的甜甜甜。
第100章 结局
玄珠似乎也察觉到了我此时的想法,开始变得巨烫无比,我面无表情地捏着玄珠,看到它呈灰色的珠子之中逐渐透露出来一丝玄色的东西。
想要得到的东西近在眼前,燕绥的目光之中忽然透露出来一丝火热。
“对,我要的便是如此,记起来吧,你记起的越多,我便更有把握去救她……”
我的目光紧紧地被玄珠吸住,我眨了眨眼睛,手上的玄珠,却忽然之间消失了。
在我的手中,凭空消失。
我看这眼前似乎带着某种期待的燕绥,似乎觉得自己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那里有一片静谧的花园,远远望过去,有个亭子下还有几个驻守在那里的侍卫,有一个奇怪的人,带着更奇怪的面具,摘了我看中的一朵花,我气愤不过,便跑过去训斥道:“你是谁啊?为何会在后花园里随意走动?”
这人做了一个辑,似乎不是南潇国的礼仪,她的单手捧在胸前,向我微微低头,我便听到了一个极为柔和的声音说:“我是燕云国使者,娘娘唤我燕云使便可。”
在这人抬起头的那一刻,我从中看到了一双极为温和的眸子,心中的怒意便忽的消失了,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坏了,于是便也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没了任何的警惕:“我叫白珂沦,他们都唤我为纶鸳娘娘,对了,你可知帝师大人此时正在作何,约好一同在此会面,都几个时辰了,她竟还未露面……”
燕云使的声音从这个奇怪的面具下面传出来:“听闻南潇国的帝师大人博学多才,就连皇帝也事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今日应当不止我燕云国派了使者前来,北国和其他的小国,相必也还留有些使者在殿内,想来帝师应当是公务缠身,不便来了。”
……
耳旁的嗡嗡之声逐渐大了起来,奇怪的面具忽的从我的眼前消失,自己对面的人,还是燕绥,没有再带着面具的燕绥。
燕绥此时正拿着手中的竹竿伞,撑在自己的头顶,挡住了这已越来越大的雪。
十几个如饿狼一样的人类,忽的围了过来,一个个将我围在了一起,似乎防止我逃离一样。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我们可等不及了!”
燕绥摆了摆手,让他们去自己的位置候着,他们将祭坛围成了一个圈,分别在自己的脚下放置了一样东西,随后每人都朝着自己的右手边走去,到了另一个人的地方,再放置了一样东西,最后,站着不动了。
燕绥看向了我,眼神之中表达出来的含义我已知晓。
我忽然想再看一眼凌玦,若凌玦真的能得救,她是否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呢?
手腕忽然被燕绥抓住,但是下一刻,燕绥便猛的收回了手,我淡淡道:“我说过,便不会反悔。”
手腕上因为方才的触碰,开始变得滚烫无比,这只手腕,是戴过红玉吊坠的那只。我开始后悔了,后悔这么久,都没能确切地告诉凌玦,我一直以来对她的心思。
从纶鸳开始,到再一次找到她,一次又一次遇到,一次又一次地离开。
我记起了纶鸳,我记起了我同她的第一次见面,记起了她的羞涩,记起了她教书时面露正经的模样。
那都是她,同现在不一样的她。
“开始吧。”
燕绥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撑的伞收了起来,任由雪飘在了她的头上,身上。
“珂沦走到祭坛中央便可。”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祭坛早已被十几人围在了一起,虽然此时的风雪大了许多,但是因为手腕处的灼烧之感,我似乎觉得自己恍若置身烈火之中。
“阿嚏——”我站到了祭坛的中央,围着的这十几人,其中不乏有穿着较为暴露的,有一人忽然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忽然之间哆嗦了起来。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走开,碍事儿,还得我们重新布阵!”其他人开始对着这个人骂骂咧咧。
“抱歉,抱歉!”那个人暗自运了内力,终于让自己的身体温热了起来,随后在其它人不满的目光下重新一起布了阵。
这时燕绥也走了进来,在一旁忽然之间做了一个手势,嘴中喃喃,说着一些像是咒语的话。
我无意再观察她,只是暗自看向了凌玦所在的方向,凌玦还躺在那里,衣服盖在身上,风雪太大,几乎要将盖在凌玦身上的衣服刮走。
我想要走过去,将凌玦身上的衣服盖好,可是祭祀似乎已经开始了。
他们是通过祭祀的方式抽取造化,而祭品的受益人,似乎只是燕绥一人。
燕绥不知何时已走出了祭祀的范围之内,站在他们的身后,盘腿坐了下去,而围着我的这几人,似乎开始了某种奇怪的动作,一边转,一边像是跳舞一样,口中还各自念着什么。
突然之间,我便看到了自己的眼前忽然升起来许多的雪,在祭坛的范围之内,有一部分的雪升了起来,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我觉得我自己似乎也变成了这里的雪,静谧而安详,没有任何想要思考的事情。手腕上的热息突然之间袭来,我才幽幽地恢复了神智。
我方才……差一点便又将凌玦忘了。
我似乎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上正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离去,像是这些半空中的雪一样,飘散在空中,在祭坛的范围之内。
这是一种视线看不到的东西,它像是一种气流,但又不是气流,无法去触碰到它,它们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叠加,布满在这片祭坛的范围之内。
“这便是造化吗?”其中一人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场景,这些东西,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是任谁去看一眼,都能够察觉得到这里有东西。
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够遇到的东西。
“看来燕姑娘所说不错,我以为这些东西我毕生都见不到,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样难得的东西,竟然被我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