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约一顿,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白狼,随后掐住了白狼此时颇为英俊的脸,冷着声音道:“变回去。”
白狼幽幽的转了一个身,变回了一个正常白狼的大小。玄约抱住他之后,把脸埋在了白狼浓密的皮毛当中。
我不理解情况,不知该如何去答话,而凌玦,她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又或许,玄约并不是想要我们的答复,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发泄的空间。所以,在这间屋子内,就只能隐隐的听到玄约略显得粗阔的喘息声。
“此次,你留下罢。”凌玦道。
我猛然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凌玦。
“凌玦……你”
“你的命,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凌玦的看向我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可,你去哪里,我便随你去。”我忽然有些慌了,我最怕的便是凌玦留下我,留下我在原地,她独自一人前去犯险。
“听话。”蓦地一句劝慰,令我忽然顿住。
“听话,留下。你不可再出事了。”凌玦道。
玄约这时也推开了白狼,开了口:“可爱还是听白鬼的吧,那边对于你而言还是太危险,毕竟也没能找到那时对你神不知鬼不觉下手的人是谁,此番贸然前去,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你刚刚恢复,就在此修养,我们几日之后便会回来。”
玄约顿了顿,又道:“至于我们的安危,你也知道,我就不用说了,白鬼也并非等闲之辈,我们两个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故,至少,不会再出些事。你也别多想,安心修养,等我们的消息。”
玄约虽然平日里不很正经,但是她似乎也知道了我的身体被重创,虽然已经急躁的恍若离地,却也还是沉下心来劝阻。
我不愿离开凌玦,就如我的生命一般,这两者是等价的。但同时,凌玦是主人,她的话,也是命令……
我紧紧的抓着凌玦,似乎在等她下决定。我不可离开她,不可。
凌玦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的身体似乎受了那块紫色薄玉的影响,也不再向外释放出冷意,但是此时,我竟能感受的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我的身旁穿过,比以往的冷意更胜几分。
她此时对它已经达到了一种收放自如的境地。
“罢了。”凌玦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愿跟,便跟着我吧,切记,要小心,若是不舒服,便即刻告知与我。”
我兴奋的点了点头。
玄约惊讶地看向凌玦,似乎是不理解凌玦的目的:“白鬼为何变了主意?你不是说那地方危险至极,连你也不能保证可爱的安危?”
“我自然是能。”凌玦道。
玄约被噎了一下,片刻又道:“能?如何能?若是可爱再出了什么事,你对谁哭去?”
玄约所说的我也有些好奇,在我眼里,凌玦一直都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类,自然,她说可以,那便是可以。
“我自是有办法。”凌玦露出一双深墨色的瞳孔,放在了玄约的身上,最后道:“我也不会哭,从来都不会。”
“也对,白鬼又怎会哭呢。”
不会哭么……我喃喃道。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夜色洒在安静的街道之上,夜里的街道并不复白日之中的热闹,暗色的天空,和每户人家门前忽隐忽闪的灯笼,安静,又安详。
我和凌玦回到了我们的屋里,同一层楼内,玄约为我们换了一间房,似乎是说那间屋子门前死了人,晦气,不好。而且她的手底下还藏有某个内鬼,她不能变现的太过平常。
这酒楼当中的屋子每一间似乎都极为相像,我进去之后,发现也和之前的那间一样,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奢华。
我下意识的想要坐在床上,却被凌玦伸出手一拉,转而进入了另一个地方。
凌玦的空间里。我也称作它为‘裂度’,因为,在这个空间的入口之处,那里标明了‘裂度之界’,一个不存在于那个世界的空间。
我们又回到了之前住的那个屋里,这里的床比玄约酒楼里的床大的太多了,虽然装饰普通,也比那世界当中的任何的一张床舒适。
“休息罢,我去找一个东西。”
我躺下,等着凌玦回来,裂度和凌玦密不可分,似乎只要在她的空间内,我才能感受得到凌玦就在我的身边。
才能感受的到她并未走远,很快便回来。
不多时,她躺在了我的身旁,她清冷的体质让我忍不住的想要贴近她。我环着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呼吸着她身上的冷香。
“睡吧。”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果然不更新就会掉收……QAQ
第40章 命运
生命,就是无尽止的轮回,在此世间没有任何能够摆脱命运之人。如玄约,如我,如凌玦。
似乎就是一套无法言喻的大网,将我们紧紧的包裹在一起,而在这命运最终的尽头,便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刀子,不大,不锋利,却能将人一片一片的切割开,血肉模糊,慌不择路。
玄约说她不信命,她说若是自己信这些东西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活到此时。生命无止,也不会听天由命。她说她的命是小姑姑给的,她不信命,她只信小姑姑。
我也不信命,命运是何物,即便布满尘埃,轮回无数,我也终归是凌玦怀里的那一物。
我自雪域而来,到了此时,雪域也已变成了人类口中的一个传说。雪域一直存在,只是,真正的雪域,也早已丧失了它原本应有的面貌。
徒有虚表了。
自上次陈家堡寿宴已过去了两个月的时日,两个月里,我的新生命,从一片空白,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唯独有一点,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记得,那便是丢掉那条命之前,我发现的线索。
那时一种很微弱的感觉,越是仔细的去想,越是感受不到。
我们再次去了陈家堡,进了门,就被那些家丁领到了大堂,似乎对我们很是熟悉。我回头望了望我身后的这些人,最后,吧目光放在了燕绥的身上,燕绥本就和陈家堡的大少爷陈显荣相识,那家丁应着是见了她,才会认为我们都是些熟客。
陈显荣来的很急,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之间到访。但他听闻了我们几人的来历之后,面色变了变,脸上满含了歉意。
“几位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玄约一挑眉:“这是为何?”
陈显荣无奈道:“家中祖父怕那里时日一久,便会散播出谣言,会对我们陈家堡不利,于是便命人将那个地方填了。”
玄约惊得站了起来,一双桃花眼怒目而视:“还未查清原由,你们怎可随意填盖?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随便一人能够阻止的了!”
陈显荣的面上有些窘意,贸然将那里填上,确实十分的不妥,但是这也不是一个人说说便可以阻止的。
看到他的模样,我们心里顿时也猜到了几分,玄约气愤地跺了跺脚,最后一人跑到了假山下,去证明陈显荣的话是否属实。很快,她看了一眼之后又回来,对着我们摇了摇头。
我们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是听到了玄约确切的答案之后,还是忍不住的露出来失望的神色。玄约的朱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我几乎会怀疑她会承受不住就此倒下去。
毕竟,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找到的一个线索,就这样被夭折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若是没有我的那件事,或许,我们也不会提前离开陈家堡,或许,会对下面的那些东西一探究竟。
然而玄约似乎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为坚强,她消沉了片刻之后,双眼又再次恢复了神色,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掩饰住她苍白的脸色。
陈显荣叹了一口气,道:“劳烦诸位白跑一趟了,天色渐晚,诸位又刚刚奔波至此,不如就在寒舍歇息,以缓解奔波后的惫倦。”
我下意识的便要拒绝,但又看到了玄约似乎真的十分疲倦,燕绥和颜青松都未开口,似乎都在等着最后一人出声。
我犹豫的看向了凌玦,看到她墨色的瞳孔垂了垂,不似会出现某些情绪,她淡淡的开口道:“劳烦陈公子了。”
“凌姑娘客气了,说来,在下的表妹似乎很喜欢你,上次你们未打招呼提前离开,表妹可是埋怨了我许久呢!”陈显荣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凌玦笑道。
我听着,似乎也记起了那个陈显荣口中的表妹,像是叫做“娄儿”的一个女子。若是陈显荣不提及她,我倒是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我隐隐记得,她还对凌玦格外上心。
想至此处,我的心中又生出些许不舒服来,那个女子惦记着凌玦,她为何惦记凌玦?这些陈家人,还真是都一样的令我不喜。
“劳烦娄儿姑娘挂念了。”我担忧凌玦先我出声,在我的思绪一闪而过之后,我便替她答了陈显荣的话。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便把凌玦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这似乎有些荒谬,凌玦是主人,若说是谁归属于谁,那也是我归属于凌玦,这个观念似乎已经在我内心根深蒂固。
但是如今,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