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蓝梁逼到墙角,段千和歌不仅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似乎心情还变好了,抿唇对他浅浅一笑。
蓝梁:“……”
仔细回想一下,段千和歌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有做过过激行为,就算是绑架也一切都以他的喜好为主。
段千和歌一个字都没有说,仿佛在蓝梁面前就没有反抗这两个字。
对视良久,终于,段千和歌抬手了。
蓝梁等了这么久,全身紧绷着看着他,只见那只手朝他伸过来,停在他发顶,然后揉了揉,轻柔的叫了他一声:“蓝梁。”
连名带姓,语气却听起来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甚至温柔至极,这种温柔的气质让蓝梁觉得熟悉的紧,但他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段千和歌。
“蓝梁。”
段千和歌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一个极其短暂的片段在蓝梁脑海闪过,但他确信那个极其的、短暂的片段里,根本就没有段千和歌这个人。
记忆实在久远,在经历过极大的创伤后,直接忘记大部分记忆。蓝梁觉得头有些疼,还有些加重的趋势,直到段千和歌拉了一下他的手腕,那种疼痛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托、我给你、带句话。”段千和歌摩挲着他手腕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毋为怨蔽目。”
段千和歌的目的带到,松开蓝梁,朝殷宁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在离殷宁还有三步距离时停住脚步,垂着头准备听候发落。
殷宁没有动作,视线一直都在蓝梁身上,而蓝梁在看段千和歌,快步走到他身边,语气急切:“你能看到我娘?”
听见耳边的声音,段千和歌顿了一下,往某处看了一眼,摇着头:“没。”
蓝梁什么也听不进去,方才他那个语气,他周身温柔的气质,真的跟他记忆中的某个人好像。
“是我娘?”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段千和歌纠结地抿了抿嘴,往那边看了一眼,语气不想刚才那样,在他面前显得局促:“阿梁、我是,你舅舅。”
蓝梁闻言楞了一瞬,舅舅?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舅舅?
☆、第九十一章
“舅舅?”不是因为失忆不记得,从他记起的部分记忆起,他的回忆里并没有舅舅出现过,蓝梁难以置信的歪着头看他,又重复了一句。
段千和歌因为这一声“舅舅”,很用力地点着头,情绪明显变得开朗起来,“嗯!”
蓝梁猛然间想起来,这个舅舅只比他大一岁,辈分却大了他一轮。
蓝梁:“呵。”
段千和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外甥突然给他冷脸,但是段千和歌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反而双眸再一次期待地看着蓝梁,似乎还想让他叫自己舅舅。
他表现得过于明显,导致蓝梁根本不想开口叫他。
直接走到殷宁面前,皱着眉用灵力给他治疗伤口,还给他揉了揉,这下轮到殷宁表情不太好看,“别乱动。”
蓝梁觉得自己好心给他治疗伤口,被好心当做驴肝肺,鼻子哼出气声,高傲地扬起头颅远离了殷宁。
殷宁:“…………”
要是任由这小家伙乱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酿成什么后果。最重要的场是当然要最有仪式感。
段千和歌的舅舅事件暂且揭过去,当下最重要的是要跟莫意林和野鸡国国主算账,这些都不归蓝梁管,闲绛游走过去跟他说了些什么,打发小孩走了。
想着自己留下来殷宁肯定也不会问什么重要的问题,毕竟刚得知这个段千和歌是小屁孩舅舅,殷宁肯定有话要问,随意找了个借口也跟着蓝梁出去了。
等二人一走,屋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段千和歌和殷宁对视,眼神丝毫不惧,殷宁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并未看向还站着的段千和歌:“说吧,他有个舅舅这事,我都不知道,你跳出来说是他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段千和歌眼睫微微一颤,指尖攥紧袖子:“我不、不想跟、你说,这个,是,秘密。”
“小结巴。”殷宁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你最好不要骗我。以你那点儿法力,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我、不是、结、结巴!”段千和歌见不得别人这样说他,想反驳,结果越着急反而说话越不利索。
殷宁似乎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好整以暇看着他,一字一顿:“小—结—吧。”
“不要太欺负人,魔君。”一位穿着暗红衣劲装的男子从空出现,搂着段千和歌,段千和歌一喜:“夫君!”
殷宁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突然嘲讽道:“这夫君叫的,一点停顿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装结巴呢。”
“少来。”红衣男子跟殷宁是认识的:“你不就是十多年还没把你徒弟吃到手嫉妒我吗?”
“我跟歌儿和和睦睦恩恩爱爱。”
说着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殷宁越听越烦,直接截住了他还要往下说他们怎么和和睦睦恩恩爱爱的事迹,直接了当:“你家歌儿说,他是子阙舅舅,我让他解释他跟我耍小性子。”
“正好你来给我解释一下。”
红衣男子:“我不。”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就一两章,过渡完舅舅就能do了感谢在2021-01-27 20:55:05~2021-01-31 11:5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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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屋内很长的一阵寂静过后。
“喀——”
原本被殷宁握过放在桌面的茶杯,发出微微声响,竟然在未触碰的情况下,出现了裂缝。
“好吧。”红衣男子开始怂了,“我说,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你之前叫我去查一下他们家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时候,说来也是奇怪,那边竟然还有一个机关。我把那个舌头放进去的时候,歌儿就是被关在里面的。”
“但是被养的白白胖胖的,一开始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会囚禁一个人在这里面,直到我发现歌儿身上有不特定因素,这个因素会促使他变成怪物。”
“也只有他的外甥能救他——”
殷宁轻笑一声:“哦?是吗?段言,有时候你这样子也挺讨人喜的。”
段言即便已经捂住嘴,还是最快泄露了这个秘密,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恨自己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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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梁站在一棵大树下,皱眉死死瞪着对面的人,明明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结果这个人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闲绛游摊手,“是你师父让我保护你的安全。要怪就怪你师父。”
“师兄呢?”这么久了,他连易罡促半个人影都没看到,闲绛游闻言略微顿了一下,“在睡觉。”
反正折腾了那么久肯定也起不来。
蓝梁朦朦胧胧间大概懂了闲绛游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在一点点,一点点的拨开迷雾。
“现在闲的无聊,我跟你说一个秘密。”闲绛游眼珠子转了转,唇角一勾:“你知不知道,马上你就会得到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过虽然这么说是惊喜,但也有可能是惊吓。”
闲绛游故作叹气:“毕竟你师父对于你,真的很怂。”
蓝梁没作声,看着闲绛游。
应该说是,看着闲绛游的——身后。
气氛瞬间凝滞,闲绛游嘴角一抽,不用他回头看就知道身后站的是殷宁。
这种气场实在是太强了,想不知道也难。
“啊,我突然想起来,阿促好像还没吃饭。”闲绛游这句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开溜,声音随着他越走越远渐渐变小,“我去给他做饭。”
等他一走,殷宁收回看向闲绛游的视线,与蓝梁对视。
良久过后,蓝梁走到他面前,慢慢将手环在他腰间,脸埋进对方怀里。殷宁顿了一下,原本想要逗他的心思瞬间消了下去,沉默着回抱他。
两个人进行了一场漫长的拥抱,谁也没有说话,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蓝梁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殷宁也不会去问,只要他愿意亲近自己,什么都可以抛在脑后。
谁也没提起闲绛游说的惊喜,蓝梁抱够了之后,依然记着之前的仇,特意跟殷宁保持距离。
毕竟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殷宁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只好拿些平常不常给他吃的零嘴哄:“龙须糖和糖冬瓜,想吃哪一个?”
蓝梁立刻就被哄了过去,还认真想了一下,说道:“龙须糖。”
“行。”
殷宁向来说到做到,当即就带着蓝梁上街,什么事情也抛在脑后,不管不顾,只想带着蓝梁享受着这一切。
蓝梁往嘴里塞了一个龙须糖,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你想知道是什么惊喜吗?”
“嗯?”蓝梁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才后知后觉,“都可以。”
“都可以?”殷宁倒是很意外这个回答,反问道,“那即便我不说你也不会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