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鎏金剑龛顶端的那一团流光缓缓化成一只丈高的麟凤神像,栩栩如生。麟凤迁入这个祭坛,头顶风雪当下感应灵气,戛然而止,只留一片雪白覆在诸神山每一处树林,灵气流窜在麟凤社每一屋一瓦,纵是覆盖积雪也难掩灵气带来的金光异彩与仙雾。黄延接过弟子送上来的三炷香,与身后泱泱众人手持这三炷香,朝麟凤神像拜了三次。
朱炎风走上来,对黄延说:“这个地方,现在看起来倒有些像香玄筑与师父的修道场了,是怀念的气息。”
黄延用食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鼻梁,才道:“这里的每一处,都是按照师父的修道场建的,灵气带来的新环境是每只神鸟特有的,以后不许说像香玄筑。”
朱炎风答应着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侧头,望向立在高处的麟凤神像。
黄延忽然问:“你后悔过吗?以后,永远只能陪我呆在这里,在这里看到的事情,也许会有你不愿意也不喜欢的。”
朱炎风含笑道:“时光也许可以倒流,但是历史无可更改,宁愿它就这样一直往前走,我也会随遇而安。”
时光也许可以倒流,但历史无可更改!我将你牢牢锁在心里,锁在身侧,你我永世都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续:
下雪了!这篇番外正好应景。顺便迟来的感谢,谢谢漂亮善良的小姐姐赠送营养液~(感动到哭)
由于本人数学不及格,之前算错了,按腊八节计算,黄延其实是摩羯座,朱炎风是金牛座,而无砚和清远双胞胎因为跟黄延相差几百年,所以依旧是摩羯座与处女座。苏仲明出生在现代,生日按照阳历来。
其实,我跟摩羯座真人,真的是彻底完全没有任何缘分。因为真的太受打击了,所以不会再搭理任何一个摩羯座真人,也拒绝跟摩羯座真人来往。我还是比较喜欢巨蟹双子水瓶白羊的真人…
《青鸾奇谈》的第三本叫《美人旧梦》,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强者角色,就是巧千岁,骑师妄上的天蝎座美男,顶级画手兼登风楼创者,跟青鸾城创者就是师兄弟,我以前好像没写过年下师徒。
☆、番外《飞天舞会》
李祯自一座宫殿走出来,一个人走进回廊,还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关怀的声音,一名年迈的宦官问他:“圣上,老身送圣上回去吧?”
李祯没有回头,只答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步伐缓缓,不知不觉地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本来,苏仲明邀了青鸾城水淩筑的米多娅,也邀了上元贺香,三个人在一座清静雅致的宫殿里开私人茶会,不允许第四人参加,理由很简单——他们三人皆从现代时空而来,又相识了许多年,茶会上的谈聊,便是以此为话题。
李祯闲来无事,听说了这样的茶会,便过来凑个热闹,然而竟被当场拒之门外,最打击他的是——拒绝他进入殿内的,是他的父上。
苏仲明只把门扉拉开到仅仅能探出脑袋的短短缝隙,认真道:“你的身份已经远远超纲,不属于这个活动范围,不能参与!”
李祯在门外叫道:“好歹我也算半个!半个也该不算超纲啊!”
苏仲明残忍地拒绝:“半个也不行!”话落,残忍地将门扉紧紧地关上。
李祯只好离开这座宫殿,事先没有准备好一整天该如何度过,只好胡乱闲逛。殿内,那三人皆拿着三张菜谱,对照着摆在桌案上的各自准备的拿手好菜,铁板烧、海鲜番茄意面、怀石料理、三文鱼、酱汤、披萨、蔬菜沙拉、冰激凌……等等,琳琅满目又秀色可餐。
上元贺香忽然说:“你就这么赶他走,不怕他讨厌你?”
苏仲明侧头望向她,大咧咧道:“他不光是我儿子,这么多年的天子教育,天子的素养不至于让他有崩坏的心思。”
上元贺香又道:“我儿子没法参加,也是可惜。就米多娅最轻松了,没有对象也没有孩子,参加什么活动都不用考虑家庭成员。”
米多娅听罢,不禁抬起头,愣了一愣。
苏仲明纳闷:“听师姐的口气,好像不满意我主办的茶会?”
上元贺香回答:“我觉得我们应该开一个更大的茶会。”
米多娅想了一想,接话提议道:“有好多好吃的,有音乐,邀请很多人,可以带家庭成员,大家都穿着好看的衣服,还可以跳舞。”
苏仲明脱口:“舞会?”然后陷入了沉思。
上元贺香瞥了一眼他的神情,似乎猜测到了他的心思,劝道:“宫廷舞会而已,不用上报到郡王会。”
苏仲明回道:“我在想经费的事……”
上元贺香大方道:“让你的儿子出钱,大正朝廷的天子不可能没钱。”
苏仲明立刻道:“孩子还没过二十岁生日,这么早坑他,怕是以后会有心理阴影。”
上元贺香干脆道:“我可不管,辛苦拉扯大的,早坑晚坑都一样。”
苏仲明一意孤行:“我儿子的身份与众不同,心理阴影会影响他当天子时做出的选择,万一他做错了选择,当成了昏君,我难辞其咎啊。”
米多娅插嘴道:“经费有什么难的?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次日,苏仲明拉扯上李旋,写了许多封邀请函,并派役使送往被邀请者的宅邸,其中有一封邀请函送达了神绕山庄,乃上元贺香的要求。
役使将邀请函送到祝云盏手中,便立刻离开神绕山庄,祝云盏拿着邀请函瞧了瞧,越瞧越好奇,带着信函转身走向后院,穿过径道,花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后院,登上高高的石阶,轻轻推门进到一座大殿,穿过层层门槛,来到一间里房。
雕刻四神兽图案的黑漆描金九曲屏风的背面,黄延闲适而平静地坐在宽大的弥勒榻上,弥勒榻上的茶几桌对面,朱炎风也平静地坐着,茶几案上有一盘棋,棋路十分凶险。弥勒榻旁边的高脚方凳上,静放着一只鎏金铜质麒麟博山炉,一缕缕香雾正从香炉盖上的小孔徐徐溢出,徐徐上升。
祝云盏快步走到屏风背面,捧着邀请函,恭敬道:“师尊,宫里送来了一封信,役使说是邀请函。”
黄延启唇:“这几日并无佳节,也无祭日,苏仲明在搞什么名堂?”
朱炎风向祝云盏伸出一只手,大方道:“把信函给我,让我看看具体是什么。”
黄延立刻道:“云盏,你把信拆了,读出来便是。”
祝云盏便拆出了信笺,展开来,一瞧,只好瞪眼皱眉地读出来:“无极亲启。我与贺香商……商什么了,计划什么什么会,本月什么什么,什么时在什么花什么的步什么什么,一定什么什么。”
黄延听着,差点落棋不稳,待祝云盏读完了,才说道:“苏仲明该练字了……”
朱炎风笑了一笑,便对祝云盏说:“还是把信给我,让我看看。”
黄延不由道:“你又不一定看得懂他的魔鬼文。”
话落,祝云盏已经将邀请函交到朱炎风手中,朱炎风一瞧信笺,果然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难以辨认得出,但只见朱炎风并拢食指与中指,在指尖使出术法,轻轻划过信笺,原本歪歪扭扭的墨字立刻像蠕虫一样扭动,变成整齐的模样。
然后他将信中内容读出:“无极亲启。我与贺香商量过了,计划举办一场舞会,本月廿四申时在御花园的步昆庭,一定要来。”
祝云盏笑道:“原来是舞会!”
朱炎风对黄延说:“似乎很有趣,三日以后就是廿四,那一日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安排。”
黄延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去吗?”
朱炎风平静地回答:“这个舞会的邀请者当中有你的义女。”
黄延轻轻勾起唇角:“他倒还算聪明,若非提到贺香,他这次必然要吃我的闭门羹。”接着吩咐祝云盏:“廿四本尊出门,若有人有事禀报,先暂缓一日。”
祝云盏立刻道:“喏。”
廿四还没到,苏仲明早早来到步昆庭,看一看宫中人布置场地的情况,李旋陪同在他的身侧,他望了天空一眼,便说:“天气预报器表示这几日都是晴天,希望准确无误。”
李旋的目光只落在高高的圆阵木架上,看着宫中人将一块块彩绘薄纱悬挂在木架顶端的横木上,薄纱上皆绘制婀娜多姿的美女美男,美女坦着白皙的香肩与下方玉藕,美男无遮上怀和下方玉藕,都是带着随风飘扬的千米披帛翩翩起舞的飞天姿态。
他只回头,看着苏仲明:“要是让太后看到这个,又要说你是伤风败俗。”
苏仲明搬出自己的大道理:“上一代跟这一代不同,我思想开放,图画上的人坦一点没什么,又不是要搞TY舞。”
李旋问:“要是太后知道你在舞会挂这个,叫你过去听训话,你怎么办?”
苏仲明大度地答道:“凉拌啊!我有儿子做护盾,祯儿会护我这个父上!这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李旋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便不再对这件事发表见解。
廿四申时,天空一碧如洗,大部分收到邀请函的宾客都准时入场,有的坐在花篮架旁边的圆桌前饶有兴致地谈笑,有的负手欣赏着圆阵上的高高彩绘薄纱挂画,有的欣赏着花篮架上的各种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