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只轻轻叹了叹,不言语。
黄延也不在续说这件事,只随手拿起一支莲蓬,自己剥莲子,还没品尝,只瞧着莲子,忽然喃喃:“莲子三分蜜,清泉有逊色,两人合一颗,结发似莲茎。”
朱炎风好奇道:“为何突然吟起这首诗?”
黄延侧头看着他,浅笑道:“既然你想知道,这次我便不刁难你。”便嘴衔一颗莲子的半边,侧头凑近朱炎风的嘴唇,朱炎风什么也没想,大方地含住这颗莲子的另一半,四片唇瓣轻碰之间,同时轻咬下了半边莲子。
只过了半个时辰,剩下最后一支莲蓬,黄延拿在手里把玩,朱炎风轻轻夺过,掐断了大部分的茎秆,然后插在黄延的丸子髻上,对他说:“真好看。”
黄延回头,朱炎风瞧了瞧他的脸庞,轻轻碰到他的鼻尖,花瓣便轻落在了他的桃花瓣。外面,满是霞光的晦暗天空终于彻底沦为漆黑,正巧是开始吸纳月之清辉修行的时辰。
朱炎风的玉葱落在小伏兔上,打算摘取朱砂丸,令黄延立刻有了敏锐的反应,抬起手,反手捧住朱炎风的脸,四枚花瓣一起跳起华尔兹,两人也犹如刚经历一次赛跑。
朱炎风忍不住,一只手藏进了黄延的衣袍下摆,黄延愈加上气不接下气,只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暑气加身,松开了衣襟,但那一只手仍旧藏在下摆修炼仙法,朱炎风亦也埋头在后项,他只抬起一只手轻轻抚在朱炎风的听户后方。
微抬下巴闭目,黄延凝气至高峰之时,两人忍无可忍,黄延直起腰跪在桌前,双手撑在桌案上,朱炎风也跪在他身后,轻轻拍打一双丰腴的柚子,奏出悦耳的声音。是生灵也禁不住这月季这兰花的香气,飞入花中汲取花蜜,但那一只雪白生灵如是不甘心被冷待,只在朱炎风的掌中大献殷勤,似是猫咪撒娇。
黄延微微皱眉,轻咬下唇,将花儿收敛,这番同时修法令两人的心情无比愉快,同时解放了两股水花,随后,两人相互为彼此整理衣袍,朱炎风瞧见黄延的鬓发有些许零乱,便用手为他抚理好。
单手撑着下巴,黄延看着窗外面的风景,说道:“今夜,想在这里宿一晚。”
朱炎风回道:“我已经借下了这个地方,今夜到明日大清早应是不会有人来打扰。”
黄延满意地露出了一抹微笑,朱炎风搂着他,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落下了花瓣。
二十天悄然逝去,清晨一大早,紧闭的国子监正大门解去了尘封,向两侧敞开来,穿着灰衣袍的侍者们手执扫帚,将门前的尘埃清扫干净。
只刚过了辰时,几十辆马车从各郡国绝尘来到,几百名侍者不论男女,都从国子监里奔跑出来,整齐地立在正大门的两侧,排成两列长龙,皆面朝着门扉中央的通路,马车缓缓通过时,众侍者皆捧手恭敬迎接。
马车入了国子监的辽阔庭院中,众学生自马车下来,立即命人将行囊搬上小楼。杨心素又换上了女子打扮,乘船过来,这会儿只刚到了船坞,跟随着无砚踏过了木板,左脚刚踏上陆地,便听闻无砚的一句提醒。
“好像有人乘马车来接你了。”
杨心素忙抬头,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面前,车门打开,露出了李祯的脸庞。
李祯启唇催道:“快上来,我送你去国子监。”
杨心素回头瞧了瞧身旁的无砚一眼。
无砚笑道:“看,他对你多好。好好把握国子监剩下的一两年吧。”第一个登上了马车。
杨心素嘴边低声喃喃:“我才不在乎呢。”便招呼穿上的船员将行囊送上马车、捆绑结实,自己尾随着登上马车,进入车内。
到了国子监,杨心素下了马车,跟随着帮拿行囊的侍者登上了自己的小楼。
李祯一直瞧他的身影,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寝房门口,才安心地闭上车门,回头瞧了无砚一眼,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无砚答道:“多谢圣上美意,那便送我进内宫吧。”
马车的车轮再度转动起来,撤出国子监,通过空空的庭院之际,与宏里所乘的马车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撩起帘子望出去一眼,错失了寒暄的机会。
洪城奔来的马车,亦停在了一座静静的小楼前,宏里与天云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命令侍者将行囊送上小楼,随之两人牵着手一起登上小楼。
返回深宫的马车,穿过好几条宫道以后,停在了流星殿前,李祯先下车,领着无砚步入流星殿,里面正响着一个洪亮而着急的声音。
“三缺一啊!怎么办?三缺一啊!要怎么打麻将?”
李祯跨过小香阁的门槛,对焦头烂额的苏仲明道:“父上,我带来了一个人。”
苏仲明闻声回头,瞧见李祯身后的潇洒男子,便放下愁眉,欢喜道:“无砚?!江湖救急来得及时!你应该会打麻将吧?”
无砚答道:“稍微会一点。”
苏仲明忙热乎道:“来来来!坐这里!咱们可以开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莲子三分蜜,清泉有逊色,两人合一颗,结发似莲茎。来源于我自己的原创诗集
PS:莲子多吃对皮肤好呢,但是西瓜吃多了会虚火也会发胖,因为西瓜的糖分实在太高!
☆、第21章
只因上元贺香还呆在洪城,苏仲明只好叫李旋顶替,而施朝晶是几乎不会缺席,加上无砚,一座麻将的人数刚好凑齐,但打这一回的麻将的女子只有施朝晶一人,麻将桌前登时清净许多,苏仲明亦能静心地摸牌。
打了一个时辰的麻将,刚好到了正午,麻将局散去,苏仲明便大方地邀无砚一起享用午饭,几个人走在廊道里,苏仲明带无砚走在前面,李旋缓缓跟在后边。
苏仲明对无砚道:“这次打麻将,多亏有你。国子监开学了,杨心素应该也回国子监了吧?”
无砚答道:“是我送他过去的。”
苏仲明笑道:“当堂舅也不容易呀。不过,到了弱冠的年纪,他就得自己东奔西跑了,你就可以清闲了。”
无砚只道:“我这次进宫,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苏仲明大方道:“我与雁归岛慕容世家已是多年的老熟人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无砚便当仁不让,直言:“近日,我大概要去兰丹,所以想找人帮忙照顾心素。”
苏仲明如是大方:“心素这孩子活泼得很,确实需要有人看着。我这几日大概也算清闲,就替你看好他吧。”
无砚道:“多谢。”
苏仲明好奇:“不过,你要去兰丹做什么?”
无砚只隐晦地说道:“我只是去试一试运气罢了,不会耽误多少日子。”
苏仲明听不明白,但猜测到是私事,便不插手管闲事,只微微一笑,带他走出廊道,穿过台阶,沿着径道走下去。
青鸾城内,因下过一场雨,稍稍凉快了,空气也变得清新,朱炎风独自来到一棵古树下,树的一侧粗壮的枝干垂挂着秋千,黄延坐在秋千上,稍稍摇动秋千。
朱炎风立在秋千的一侧,替黄延推起秋千,让他在半空中更加自在地往前往后飞。过了一会儿,黄延忽然启唇:“算算日子,国子监该是开学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朱炎风答道:“我刚收到城主派人送来的安排书,明日便要启程。”
黄延纳闷:“好不容易习惯有你在的日子,突然又要变成偶尔才能见你的日子……”
朱炎风安慰道:“今日,我多陪陪你。”
黄延遗憾道:“一会儿我便要回金陵阁,不能与你耍太久。”
朱炎风提议道:“我送你回金陵阁,在金陵阁陪你。”
黄延立刻侧头,瞧了瞧朱炎风。
朱炎风问道:“难道不行?”
黄延轻轻笑了笑,答道:“你该知道金陵阁是什么地方,你可以在金陵阁呆半个时辰,如果你要一整日都呆在金陵阁,那便要有所牺牲,比如在金陵阁当义工。”
朱炎风干脆道:“我替你煮茶,整理,甚至研墨。”
黄延狡猾道:“那你得要多煮几壶茶,而且没有茶点也不行。”
朱炎风应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开心。”
黄延笑了笑,忽然说:“我觉得自己飞得不够高。”
朱炎风便加大力道,推秋千,将秋千推得更高,黄延更加觉得欣喜自在,银白发缕随风拂动,舍不得停下来。
申时刚至,黄延便带朱炎风踏入金陵阁,对朱炎风说:“不如先去煮茶?”
朱炎风不言语,立刻往生火房走去,进入屋里面。黄延则走到正屋的廊下,瞧了瞧屋内的状况,瞧见众青年该搬书册的在搬书册、该奋笔疾书的在奋笔疾书、该整理的也在整理,忙忙碌碌,无人偷闲,他很满意地转身,推开门扉步入耳房。
一刻钟以后,朱炎风煮好了茶,拎着铜壶横穿前院,进入那一间耳房,如果屏风,把滚热的茶水注入一只茶壶,轻放上盖子,又将铜壶轻放在弥勒榻旁的高脚方凳上的隔热用的藤编垫子之上。
茶几案上只有茶壶与茶杯,趁着茶水滚烫,坐在弥勒榻一侧的黄延要求道:“你答应过的茶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