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俊峰妈收拾好屋子,说:“魏天师,东屋收拾好了,你要累就在东屋歇下。”
魏离看着俊峰妈说了声“谢谢”。他又转头看向白若行,问:“你睡哪儿?”
白若行指了指张俊峰:“我俩睡西屋。”
“不行。”魏离脱口而出,白若行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疑惑的看着魏离。
月光下,白若行没有看清魏离的眼神有一瞬的闪躲。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我睡东屋,我也有一些问题问你。”
白若行想想也对,只要魏天师觉得可以,他和魏离睡还是和张俊峰睡没区别。更何况他有关于寻找诡异法阵的事要问问魏离,点点头应下,“成,这样也方便。”
魏离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东屋。
说来也奇怪,不过是刚知道名字的人,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也没不习惯。
他侧头看魏离,身边的人睡觉的姿势很端正,如果不是呼吸时胸口会起伏,白若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雕塑。
“今天谢了!”白若行看向魏离,习惯性的挑了挑眉梢,比起他一点就炸的样子更好看。
“不必客气。”魏离声音平淡。他也测过脸看白若行,“晚上的走尸群,你了解多少?”
白若行扯了下身上的被单,把张俊峰家里发生的事儿,和对周围有个诡异阵法的猜想都说出来了。
魏离听完并不诧异,“来的时候我注意过周围的风水,能看出是个山明水秀的纳福之地,不应该出现庞大的走尸群。而且这里的煞气和风水明显冲突,纳福之地的阴煞之气浓郁至此,本身就是异象。”
白若行转了个身,整个人都面对着魏离。“不知魏天师师从何人?”
随口问的一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他觉得匆匆赶过来还能注意到这么多,师父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对奇门也算有些了解,想着没准还是师父老友的徒弟。却不想刚才还直视白若行的人,把脸转向另一边说:“家师喜欢清静,不曾露面,说了白天师也不知道。”
这就是明显不想说了,白若行也识趣,就没再追问。
之后他又问魏离该如何寻找阵法,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睡下。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屋里传出白若行均匀的呼吸声。躺在他旁边的人,微微松了口气。
盛荣侧头看白若行,月光倾泻,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让那双上挑的眼尾都多了份柔和。
屋里的气温有些热,白若行只在小腹上盖了一条被单。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甭管天气多热,睡觉的时候只要肚子露着,第二天起来准会拉肚。所以,不管哪个季节,白若行睡下时都会在小腹上盖着点东西。
盛荣的眼神不经意落在白若行漂亮的V字锁骨上,翅膀一样向两头微微上扬,灵动勾人。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没再看,侧过头睡下了。
白若行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张俊峰来敲门,才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自从师父失踪后,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总是会凌晨两三点钟醒,然后就再都睡不着。
睁开眼,白若行下意识的看一眼身边,发现魏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旁边的床铺整理的很整齐,被单也叠的一丝不苟。他都在想,难道奇门只收机器人?
白若行随意叠好自己的被单,出门洗漱,正好迎面撞上魏离。
“早!”白若行朝魏离扬扬下巴。
盛荣:“早!”
张俊峰在一边看着,心想睡过一晚的关系就是不一样,昨儿才认识的人,见面怎么和个老友似的。
吃过早饭,白若行和盛荣要再去看看,张俊峰也想跟着,白若行没让。
“多久没回来了,在家里待着吧。有魏天师陪着我,不会无聊。”
张俊峰想想也是,这几天白若行对村子已经很熟悉,就留在家里陪家人。
趁着早上的太阳并不大,白若行和盛荣去了昨晚上走尸出现的地方。村里一半的人忙了一夜,这会儿外边还挺清净。
两个人又去了几个地方,坟地、挖出珠子的那棵槐树下,还有昨天感觉到煞气波动最异常的一片田,都没有发现诡异阵法。
白若行和盛荣挑了个背阴的地方坐下,问:“你对阵法有眉目吗?”
盛荣闭上眼睛,说:“等我一会儿。”
白若行坐在一边等的无聊,摸出烟想点上。不知道怎么,忽的记起那晚盛荣说闻不了烟味。他侧头看看,想着或许奇门的人都有这臭毛病也说不准。悻悻的收了烟,叼根狗尾巴草在嘴里。
约莫二十分钟,盛荣睁开眼睛。白若行吐了嘴重的草,问:“怎么样?”
“根据几个异象的方位,我大概推演出三个地方。”说完他看向白若行。
“那你带路,瞧瞧去。”白若行拍拍屁股起来就要走。
盛荣有些不解的看着白若行,“我算了该有二十多分钟,还给你三个位置,你不觉得是我学艺不精吗?”
白若行总觉得这句话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哪儿听过,没多想,摆摆手说:“比我自己没头苍蝇的乱找好多了,何况就根据几个出现异象的方位,能给出三个位置,怎么能是学艺不精呢?”
他没看见,自己说完这句话,身边人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第10章 贪念06
盛荣这次推演出的三个方位依旧距离很远,要是三个地方都走下来,差不多得一天的时间。
他侧头问白若行:“三个位置今天都要找完吗?”
白若行点点头,“嗯,找到那阵法我心才踏实。”
盛荣没说话,抬脚走在前面。
他们去到的第一个地方,是村东边很远的一片荒地。因为这边的土壤不好,并没有开垦种庄稼。过膝的杂草在这边肆无忌惮的生长,一眼望去并没有阵法的痕迹。
白若行有点后悔没带上张俊峰,如果张俊峰在,估计就不用来这处了,想想这种地方也没可能藏匿弥漫血腥味的诡异阵法。
从荒地离开,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路边的知了吱吱吱的叫个不停,索性两个人找个背阴的地方休息,简单的吃了点带着的东西,当做午饭。
白若行正想着,两个人要这么作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一边做着的盛荣正用草叶子在编什么。
“你是在编草帽?”白若行惊讶的问。
盛荣没看他,只点点头。
白若行往盛荣身边凑了凑,撞一下他肩膀,说:“魏天师可以呀,看你这手艺,就算哪天不做天师了,也能养活自己!”
像白若行他们这种天师,时不时会接一些单子,要是偏僻山村或是条件差的,就全当行善积德。可要是遇见个有钱的,也能开门吃三年。
所以大多天师,差不多都专心修道,没几个有副业的。
到白若行这一代,大多都在上学,上学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让修道的年轻人有更多选择。
盛荣接着编手上的草帽,没应白若行的话。
这么干坐着实在无聊,白若行问:“你们奇门第一天师是怎么选出来的,明明有那么多实力不俗的前辈,怎么第一天师就落在那人身上了?”
盛荣编草帽的手顿了顿,问:“你是说盛荣?”
“是!”白若行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我也没觉得他有多厉害,上次我们一起找阵法,他推演的比你还慢!徒有虚名!要不是有斩魂鞭,估计打架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是吗?奇门第一天师,是指年轻一辈。”盛荣恢复编草帽的动作,眼神有些不自然,说:“他挺厉害的。”
白若行腾的坐直了身子,凑近了问:“怎么,你是他迷弟?”
“不是!”盛荣否定。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以后都不敢当你面说他的坏话。”白若行又靠回树上。
盛荣已经利索的编好一个草帽,伸手戴在白若行的头上,“你讨厌他?”
白若行压了压草帽的帽檐,“没有。”
说完他闭目回忆,想到自己第一次周期遇见盛荣,想到那晚虽然残缺但依旧旖/旎的回忆,想到自己用斩魂抽在他肩上的那一鞭,最后想到那天盛荣欠揍的说他草莓味儿。
操,果然还他妈是讨厌!
盛荣正在编自己的草帽,就听旁边的白若行补了一句:“不讨厌,就是想给那货套上麻袋揍一顿。”
盛荣顿了顿,没说话。
有了草帽的两个人也没再耽搁,去了下一个地方,很不巧,依旧没有找到诡异阵法。
白若行不疑有他,跟着盛荣去了最后一个方位。
还没走进,白若行隐隐觉得应该就是这里了。
眼前是村子后头的一处小山,山上长着郁郁葱葱的竹林。两个人到的时候,暮色已经沉下来大半,凌乱的煞气若隐若现,白若行看一眼身边的盛荣。
盛荣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竹林。
最后一抹暮色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下来,一阵风吹过,竹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按理说像这样葱郁的竹林里都会有些野生的小动物,白若行和盛荣走了好半天,别说大只的野鸡野兔,就连个鸟鸣声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