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不意外自己能一次突破成功，只是没想到会顺利到这种程度，说是畅行无阻也不为过。
之所以会畅行无阻，不只是因为超群的功法，更与那悉心护持的浅金色光芒脱不了关系。
这些都是陆煜的手笔，他能在短时间内遇到第二次突破机会也多亏了陆煜。
司宸心中不断涌现出暖意，见陆煜看过来下意识露出了笑意。
陆煜伸手抓住了司宸的手臂，神念在他周身流转，确定他已经初步巩固了修为，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先生确实厉害！”林皓华看着两人相处，不仅没觉得不妥，反而觉得欣慰。契约者和契约兽，本就应该多亲近。“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陆先生是如何发现的阵法漏洞。”
同样是探讨阵法，第一次他称呼陆煜为‘小子’，第二次却是直接用上了‘陆先生’。
陆煜找到了让异能者突破ＳＳＳ级的方法，只这一成就便足以让林皓华尊重。
在异能者的世界年龄并不是问题，林皓华不会因为年龄便怠慢陆煜。
“‘秘法之书’能和天然阵法产生共鸣。”陆煜低头看了一眼，秘法之书漂浮了起来。
“你拿出这件异能武器时，我的确感觉到了阵法的波动。”林皓华点了点头，“虽然我对你手中的异能武器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得出来它并不能操控阵法，顶多是记录和分析。”
“不错。”陆煜肯定了他的猜测。
“若是你选在其他时机破除阵法，我并不觉得意外。”林皓华自从没了突破希望，就开始钻研阵法。他对天然阵法的了解，远胜于其他人。“在阵法频繁变动时破除，实在令人想不通。”
那弥漫在峡谷中的灰尘，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山石齑粉。它们之所以能遮掩异能者的视线和感知，是因为阵法的不断变幻。每一秒钟会无规律变动数次甚至是数十次，每次变动阵法的薄弱之处都会转移。
这种情况下想要确定阵法的薄弱之处何其困难？
“只要读懂阵法的气机变化，就不难破解阵法。”陆煜一路都在钻研阵法的变化气机，也有多次破坏阵法的机会。
因为想要知道司家长辈的真实目的，他并没有直接破坏阵法，而是选择顺着长辈安排的路走下去。
阵法的短时间变动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灰色迷雾的遮掩更是对感知气机有着一些阻碍。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他还是凭借着自身的感知和秘法之书对阵法的推演，成功找到了破阵之法。
“阵法气机？”林皓华难掩震惊。
纵然是阵法的操控者，想要读懂阵法气机都十分困难。
这对人的感知要求太高，高到了令人绝望的程度。
超ＳＳＳ级异能者，能在不损伤本源的情况下，调动少许的精神力。
有精神力的增幅，感知能力确实能高上些许，可也极为有限。
感知灰影带来的危机还能够理解，感知阵法的契机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林皓华十分震惊，他震惊之余还有几分疑惑，“陆先生，你就不怕感知失误？失误的代价可是司宸的命！”
难度越高的操作，出现意外的可能性越大。
当时看到那一幕，他都忍不住喊出了声，同时放出了高级异能者的威压。陆煜身为契约兽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静的看向司宸。
林皓华当时以为陆煜要加害司宸，差点就对陆煜动了手。
“他不会有事。”陆煜非常笃定。
司宸身上有‘护身符’，就算他在围攻中受伤，他也不会有事。
陆煜抬头看了林皓华一眼，“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还有你们？”
眼前人并没有加害司宸的想法，祖地中的阵法操控者明显也没有。在他破坏阵法后，分明感知到了阵法停歇的波动，只是稍晚一步。操控阵法的人，绝不会看着司宸殒命。
“你们早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林皓华忍不住叹息。
司宸看向林皓华，“您并没有隐瞒。”
“的确。”林皓华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我也没必要隐瞒。”
“您问了那么多，我也有个疑惑。”陆煜对上林皓华的视线。
林皓华面上的笑意不变，“你想问的应该是这场考验吧？”
“司家本没有考验之说。”司宸语气平静的说出家族规则。
“这不是司家的考验，也和祖地中的其他人无关，只是我对你们的考验。”林皓华看向司宸，“我想知道司家的继承者，是否值得托付。”
“您想要托付什么？”司宸可以肯定，林皓华想托付的并不是司家。
他早就得到了祖地的承认，已经是公认的下一任家主。
“那么多年孑然一身，我能托付的也就只有一身异能修为。”林皓华手中闪烁雷光。“司家这代继承人天赋绝佳，仅仅数十年便凭自身的力量突破到了ＳＳＳ级。只要稍微助力，超ＳＳＳ级可期。我本想成为继承人的助力，没想到你的天赋比我想象中更高。”
雷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将手心的能量敛去。“不过这样也好。你自身超ＳＳＳ级的实力，再加我一身超ＳＳＳ级巅峰的能量，未尝没有窥探下一个境界的可能。我这一生已经到头，剩下的就只能看你们了。”
“陆煜可以为你们治疗。”司宸知道林皓华的神海有损伤。
林皓华摇了摇头，“精神力可以治疗，到头的寿命无法补足。”
“皓华。”凌焰不由抿了抿唇。
林皓华早就知道自己寿命将近，一直督促他修行。超ＳＳＳ级是个新的领域，凭借着那一丝对精神力的掌控，失去契约者的灵兽能多坚持几年。
多坚持几年就多一分希望，星际中说不定就会出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鬼才。
眼前的考验并没有长时间的准备，只是临时做出的决定。
陆煜普及的功法，让林皓华下定了决定。有功法存在，就算没有契约者，灵兽也能活下去，甚至更进一步。
凌焰本也升起过隐藏功法效果的想法，却在最后选择了放弃。不是因为功法太过普及，而是因为他不想林皓华带着遗憾离开。
异能者寿命将近，各方面能力会飞速下滑，修为也会逐渐下落。若是半年内没有做出选择，林皓华就无法保持修为。届时再施行计划，多少也会有几分遗憾。
第75章 寿元
“林祖还有多长时间？”司宸的声音有些低沉。
林皓华没有回答，反而笑道。“生老病死是人间常事，你们不用伤感。”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寿命将近的人，言行带着几分洒脱。
林皓华担心司宸不愿接受他的能量，特意补充了一句。“真为我着想，以后就帮我达成心愿。”
司宸眉头不由皱起，心里有些抗拒。
陆煜的视线在司宸身上停留了片刻，回答了他之前提出的问题。“如果我没看错，林祖还有两年寿元。”
虽然林皓华看起来像是个青年，面庞上没有明显的纹路。但从那满头霜发便能看出他早已不再年轻，只是体内庞大的能量让他年岁不显。
林皓华已经守护了司家三百多年，自身年龄则要在这个数字上翻倍。
星际中ＳＳＳ级异能者相当于修真界的元婴期，寿命却不如元婴期漫长。元婴期的寿命大多在千年以上，ＳＳＳ级异能者却要在上面打个折扣。
异能者突破超ＳＳＳ级需要一次次探索积累经验，过程中对身体和精神造成的损伤超乎想象。
修真者向来有‘突破次数越多，突破概率越小’的说法，其中便考虑到了突破失败给身体造成的损伤。修真者只要突破失败就会花费长时间调养，异能者大多只修复身体不挽回精神。
这种状态下就算成功突破到超ＳＳＳ级，突破时天地的回馈依旧无法彻底修复受损的身体。
星际中大多数超ＳＳＳ级强者，都是身负伤势的元婴期。
因修行伤势造成的寿命折损，星际中较为推崇的基因技术也无法挽回。
这个世界的超ＳＳＳ级很少能够活过六百岁，六百余岁的林皓华已经算是长寿。
“他各方面素质已经开始了下滑，体内的能量也会出现衰退的迹象。两年后能量耗尽之时，便是他油尽灯枯之日。若是能量提前损耗，这个时间也会相应缩减。”
“林祖舍弃两年的寿命，是为了成就司家？”在司宸眼里两年的时间不算长。不过他很清楚，对寿命将近的老者来说，每一天的时间都非常珍贵。
“司家有你这位继承人，不需要我来成就。”林皓华收敛了笑意，神色有些复杂。“我只是有些不甘，不甘修为数百年来毫无寸进。希望有人能带着我的能量和心愿，继续去探寻接下来的路。”
“为了修行……意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陆煜从林皓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修真者的影子。
可以在短时间内触碰到世界上限，足以看出林皓华等人的天资。一路高歌，最终却是走进了死路，谁能甘心？
星际中突破超ＳＳＳ级已经非常不易。相对于那些三四次突破的人，陆煜更佩服尝试过十几次还能成功的异能者。要有怎样的毅力，才能在突破难度增加十几倍甚至数十倍的情况下冲破阻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