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道:“难道白沁蕊也受过这样的虐打?”
“唔,这个......。”向灵神色有些僵硬,咬着嘴唇,在思考是否应该说。
向晚见她犹豫,就问道:“怎么不能说吗?”
“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向灵道:“这种事情,我觉得她应该不想让人知道,可是......”
“既然如此,那便不说了。”向晚轻轻拍了拍她脑袋,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同她是朋友有理由替她保守这个秘密,我们也没有理由硬要你说出这个秘密。”
向灵说了这些话,心情有些低落,轻轻“嗯”了声,不再言语。
她父亲见状,忙把她手拉过来,放在双手之间,轻轻拍着安抚她。
说着话,几人便出了向家,一路向西,来到了雁庄的一个角落,这里有些偏,已经属于雁庄的最外围。
隔了老远才能看见一户人家,由向灵带领,他们走到一户泥土搭建的院落外。
院子不高,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坐落着几间青瓦房,紧挨着院墙种着许多花草,正直夏季,开的格外鲜艳。
向灵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她又高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怎么会没人呢?”
又敲了一阵门,还是无人应答向灵便放弃了,看着向晚他们道:“好像没人。”
“有人。”寒宵上前,单手撑门,手臂微微用力,一阵风掠过,大门缓缓打开,他率先进去,道:“有人的气息。就在这个房间。”
随后他又按照开大门的方法,打开后,就见房间很简洁,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其他。
而房间唯一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
向灵忙跑过去,拉起她的手,替她把脉,片刻,才幽幽叹口气,道:“只是吃了些眠花根睡过去了。”
向晚几人在门外等候,朝里面问道:“她身体可有其他症状?”
“没有!”向灵迷惑不解道:“并未生病,那她为何要装病告假呢?”
“你有没有带眠花花粉?”吃了眠花根的人会陷入深眠,放着不管,三日以后自然会醒,可若是闻了眠花花粉就会立刻醒来。
“带了。”向灵解下腰间的储物囊,从里面取出一个香囊,解开香囊带子,倒出一些粉末放着手心,然后放在白沁蕊鼻下。
良久,白沁蕊悠悠转醒,先是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向灵,随后突然坐起,起身就向外跑去,正好被门外的向晚给拦住。
向晚挡住她去的路,问道:“白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晚公子?”白沁蕊连忙行礼,眼神有些慌乱道:“我有事。”
“有什么事让白姑娘如此着急?”向晚道:“难道白姑娘就不好奇,我们为何突然来找你?”
白沁蕊先是一怔,随后蓦然冷静了下来,身体向后退去,直到靠住墙,才昂着头看着他们笑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是,人是我杀的,向成海还有那个姓林的修士都是我杀的。”
“我们是为了这件事来,但是......”对方冷静的有些过分,向晚背着手,走回人群,眼睛却凝视着她,道:“周纹绣说人是她杀的,她有理由杀人,你没有。”
“不是!”白沁蕊骤然暴起,目露凶光,双手握拳不停的拍打着身后的墙壁,不多时墙上就爬满了蜘蛛网,大叫道:“人是我杀的,纹绣她那种懦弱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向晚道:“那你为何杀他们?”
“为何杀他们?”白沁蕊阴沉沉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笑到满脸泪痕,才停下,面露狠恶道:“我当然有理由杀他们,因为他们都是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尤其是向成海,让他这么死了简直是便宜他了,我本来是准备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割下来喂狗,可谁知道纹绣回来了,我只能一剑结果了他。”
白沁蕊一口气说完后,闭眼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把心底多年的郁结都给吐了出来一样,表情也恢复了柔和。
她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发髻,随后又用手背轻轻触碰着脸颊,发现并未有不妥的地方,才抬脚,向外走去,边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说,说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几人跟在她身后,白沁蕊是个长相清秀俊俏的姑娘,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很是温和,说话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
可向晚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人就是她杀的。
她眼底有着一股很浓的恨意,她敌视着所有人,包括这个世间的万物,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活气,仿佛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八章
出了门,白沁蕊显得很冷静,冷静到不似她这个年龄的女子该有的表现。她声音也很平淡,就好像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我自己,谁也帮不了我,为了活着,我就必须忍耐。我太弱小了,所以我只能等,等到我变得足够强大,我才能改变现状。”
白沁蕊走在前面,她的背挺得直直的,眼睛一直默默的望着前方,好似哪里有谁在等着她。
“你们知道在我那个爹死之前,我一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白沁蕊冷笑了几声,道:“简直就是地狱,不,我没见过地狱,地狱到底是什么样的,同我过的日子比,也许那里都是好的吧。”
向晚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你爹对你做了什么吗?”
“爹?!他不是我爹,谁的爹会去欺辱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不是,他根本就不配!”白沁蕊停下脚步,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向晚一眼,狠戾道:“两年前,在他又一次侮辱我后,我就用石头把他砸死了,然后我把他的尸体背到庄外伪装成醉酒摔死的。”
一边诉说,白沁蕊一边陷入那让她痛苦不已的回忆中。
... ...
暗不见光的房间,外面传来的是娘的哭叫声,被推进房时,娘亲千叮万嘱咐她,等会不管听到什么也不能出来。
年幼的白沁蕊很听话,即使听到娘亲哭喊求饶声逐渐消失,她也没有出门。
对于这件事情,她已经习惯了,就如同每日吃饭睡觉一样的熟悉。
夜晚是白沁蕊最喜欢的时刻,她娘亲总会在这个时刻来陪她,给她唱她小时候家乡的歌谣。
那声音像是冬日温暖的被窝,让她留恋不已。
“小蕊长大了想要做什么?”
“我想带娘亲离开这里。”她知道这话不能被爹听见,所以她说的声音非常的小,只有两人能听到。
她娘亲笑了起来,她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笑起来眼睛如同含着一汪水。
“那娘就等着小蕊长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在哪里娘亲织布,小蕊帮娘亲做饭,好不好?”
“不要娘织布,我会好好修炼,挣钱养娘的。”
“那可不行,那样娘岂不是太无聊了,娘喜欢织布,更喜欢看到小蕊穿上娘给你做的衣服。”
“那要是这样的话,就让娘织布吧。”
“那娘就等着小蕊长大,不管多苦。”
一双纤细的手,抱着她的时候,却又强韧有力,好似在抱着最为珍贵的宝物。
曾经白沁蕊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在几年后的一天,她娘亲怀孕了。
爹很开心,娘亲也很开心,她更加开心。
一家人都在期盼着弟弟的降临,这一个月是她过的最为开心的日子,爹不再经常打她和娘亲,娘的笑容也多了。
可日子总不会一成不变,也总是维持着一成不变。
她爹在外面赌博输光了钱,回来以后就开始喝酒,然后有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来到他们家里。
爹把母亲和那个男子一起推进房间里,关上门,再然后就是母亲的嘶吼哭叫声。
那尖锐的哀鸣声,白沁蕊曾经听到过这种声音,那是一只被箭射穿翅膀的大雁,从空中掉落在她面前。
她永远记得,大雁的眼睛一直盯着天空,口中发出的是惊人心魂的哀鸣声,如同她娘亲此时的声音如出一辙。
太过恐怖,让她不由捂住耳朵,躲在墙角,开始放声大哭,只有这样,她才听不到那个声音。
嗓子因为叫的太过用力,已经发不出声音,她爹来到了她的房间,把她扯了出来,丢到娘亲面前。
入眼是一片鲜红,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如此阴森恐怖。
日子又恢复了往昔,娘亲的笑脸再也没有出现,家里总是陆续来一些他不认识的人,母亲不在发出任何声音,除了给她唱歌谣的时候。
爹喝醉了酒,就会开始打骂娘亲,骂她是婊.子,贱人许多白沁蕊没有听过的话。
这个时候,她娘亲总是把她耳朵捂住,紧紧的搂在怀里。
再艰难,日子总是在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白沁蕊十三岁的时候,娘在向家跪了一上午,无论是谁来拉她,劝她,她就是不肯移动半步,目的只是让她进入向家,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
白沁蕊被人带入了向家,她母亲却独自一人留在那里。
弱小的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越陷越深,最后消失在黑暗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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