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去喝果汁，”刘老板白他一眼，“成年了再来买酒喝。”
钟戎噎住，看向小王。
小王躲开钟戎的眼神，把酒杯向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保证钟戎不会偷偷拿走。
钟戎没法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走到一旁，准备新鲜水果。刘老板收起手机，转过身，踢踢他的屁股：“笑笑，你吓到我的客人了。”
钟戎头也不抬地把柠檬拿出来：“笑不出来。”
“咋了，”刘老板探头过来，“说吧，给你免费当咨询。”
钟戎接着拿出橙子：“不说。”
“说吧。”
“不。”
“啧，没劲，”刘老板又拿出手机，“待会儿罚你去后门搬东西。”
钟戎站起来，把一大箱水果拿出来走去洗净：“哦。”
刘老板撇撇嘴，嘟囔着“青少年”，转头又靠在了吧台上，和谁聊起了电话。
钟戎把水果都放在水果清洗机里，设定了清洗模式，点击了开始。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水芸的好心好意让他愧疚又难捱，他不想跟那家人有过多接触，但又难以抗拒暖意。他知道自己在嫉妒钟双恩还有水芸，所以才在怼钟双恩的时候捎带上钱水崇，像是在泄愤。但钱水崇毫无反应，他像在演幼稚的独角戏，那一瞬间无处躲避，把卑劣的自己展现出来，与那里格格不入。
他下次就直接无视走掉好了，这样无理取闹像什么事。大不了单独怼钟双恩，千万不要再殃及他人了。
机器排水，打开盖子，钟戎伸手把水果拿出来。小王已经把调酒需要的水果都列成了单子，他对着单子取出水果切块摆放，刀起刀落，咔哒咔哒地落在菜板上。
周末客人不少，钟戎忙得团团转，没空再胡思乱想。时针转了一圈，天暗下去，钟戎坐在员工室的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拿起手机确认消息。
阿莱接了新的修理任务，现在还在忙。９半个小时前上线的，现在大约与ＭＯＯＮ在一起。他重新换上常服，跟小王和刘老板打招呼下班，赶在这班车离开前跑到车站。
☆、第 21 章
“单独不行的话，你们可以试试组装，”ＭＯＯＮ敲敲手边的血圣杯，“说不定就能打开红宝石了。”
钱水崇拿过血圣杯：“那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屋？”ＭＯＯＮ眯起眼睛，翻看电脑，“我记得烟灰区有一间。但我有段时间没去了，不确定。”
钱水崇查看她发来的地址：“我去看看。你想要什么装备吗？可以的话我顺手给你带过来。”
ＭＯＯＮ抬起腿，没形态地放在桌子上，把任务卷轴递给钱水崇：“这个。”
钱水崇打开卷轴：“ｚａｒｃｈｙ２１的销号……奖励是玻璃球收纳器？”
“放什么都可以的自动收纳神器，”ＭＯＯＮ脚尖晃动间指向一旁的杂乱，“我实在是不想收拾了。任务奖励一打，鹦鹉螺一个卖三千金，不要白不要，反正只是杀一个小人物。”
“安保很弱，”钱水崇看着卷轴上ＭＯＯＮ表示出来的目标信息，“高空狙击应该就可以。地点在安全屋的对面……正好。”
ＭＯＯＮ拿过一旁的薯条：“来一根吗？”
钱水崇收起卷轴：“你吃吧。”
ＭＯＯＮ耸耸肩，一口气塞了好几根：“这儿吃高热量食物也不会长胖。”
“我不太爱吃薯条。”钱水崇冲他笑笑，打开与无钟的聊天记录，将安全屋的地址发给他。
“一看就是没受健身餐摧残过的人，”ＭＯＯＮ不在意地转身，“ｚａｒｃｈｙ２１的信息你都看全了吧？”
“看全了，”钱水崇走到仓库，装备武器，“他是迅猛帮的？”
“是，迅猛帮某个小队的队长。”
“最近和迅猛帮冲突不少啊，”钱水崇略一犹豫，拿起多年没用过的长刀，“你看见这把刀的刀鞘了吗？”
ＭＯＯＮ拎着薯条：“刀鞘？没有啊。这把刀你不是好久没用了吗？新刀都丢了？”
钱水崇没回话，在仓库搜寻闲置的刀鞘。
ＭＯＯＮ猛地反应过来：“是因为无钟吧？你想让他想起来。啧，真会。”
钱水崇找到闲置的刀鞘，将长刀插进去，转头笑意盈盈地威胁：“你要是不想吃薯条我可以帮你扔出去。”
ＭＯＯＮ慢悠悠地收起打趣的笑脸：“噢——不用了，我很想吃。”
钱水崇无奈走过去，将血圣杯放入物品库：“说正事。解决项链时多注意，迅猛帮最近与我们的行动路线太重合了，这不是巧合。”
“我知道，”ＭＯＯＮ正色道，“我已经想好出手方案了，绝对不会被追查到。你出任务的时候多注意，迅猛帮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钱水崇拍拍她的肩膀。他和ＭＯＯＮ见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迅猛帮追杀得游戏体验极差了。至于原因，他没过问过，他只是觉得ＭＯＯＮ能力很强，所以才与她组队。
“我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起冲突，”钱水崇把长刀放进物品库，“我带了□□。”
“上次摩托的那个多功能枪炮怎么样？”ＭＯＯＮ问。
“在杂兵身上试了一下，威力可以，但不太够，”钱水崇回想道，“而且技能冷却时间有些长。”
ＭＯＯＮ烦恼地叹气：“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你知道的，武器不是我的强项。”
“慢慢来，”钱水崇安慰道，“这个我用足够了。”
ＭＯＯＮ靠在椅子里：“要是无钟的搭档是个武器专家就好了。”
钱水崇想起无钟小巧但杀伤力强悍的指虎利刃和袖口枪：“你的希望说不定是真的。等组队成功就知道了，现下他还在选安全屋地点。”
“四个人的安全屋？不小吧，会很贵的。”
“确实，”钱水崇想起无钟的皱眉，不禁笑笑，“他在烦恼。”
“你帮帮他呗，小朋友是需要帮忙的，反正以前都帮了。”ＭＯＯＮ支招道。
钱水崇摇摇头：“他不是小朋友。比起我都不怎么记得的第一次会面，他进步太多了。我跟他交过手，他已经是很成熟强大的猎手了。我现在贸然帮忙，反而会让他反感。”
“那你要怎么办？”
“和他并肩一起啊，”钱水崇拿起面罩戴上，“他上线了，我先走了。”
ＭＯＯＮ一脸“学到了”，冲他挥挥手：“一路顺风。”
钟戎回到家时客厅并没有人，非常的幸运，他立刻下定决心以后都这个点回家。钱水崇的房门紧关，门缝没有光透出来，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回来。钟戎收回目光，想着明早再说，抓紧时间上线，看见９发来的地址，直接传送过去，没打扰忙碌工作中的阿莱。
９告诉他这里虽然是安全屋但现在未必安全，尽量低调戒备。他收起略显高调的滑板，打开地图，将街对面高大的建筑与９说的“安全屋”费劲地联系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多少层啊……”钟戎观察大楼简约大方的外观，猜测它的用处。这么大的建筑，不可能做到不显眼，可能是想着危险的地方反而安全，这样反而便于隐匿。
街上不少玩家走过，钟戎揣起地图，向大楼走去，同时给９发了消息：你在哪层？
９没立刻回他，钟戎微微皱眉，但还是没再管，抬腿走到大门感应区。门上指甲盖大小的摄像头冲着他，迅速而低调地对他扫描，钟戎被别处吸引，没看见摄像头内里闪光的那一下。
他捕捉到被灼烫的空气痕迹，一路寻到背后不起眼的寻常酒店高层。一路看过去，只有那屋的窗户是打开的，窗帘被刮出来，随风晃动，在阳光下隐约透出几分虚假数据的感觉。玻璃反光一闪，被飞溅的金币打得微微晃动。叮叮当当，几个亮晶晶的东西从高楼坠下，砸在地上。
钟戎觉出不对，回想刚才捕捉到的痕迹，瞬间警觉起来，不作声地一一扫过范围内的所有高处，观察是否有狙击手。
不知道敞开多久的大门“嘀”地一响，提醒久违走进的客人回神。钟戎转回来，９的回信同时发来。
９：顶楼。
是９。危机解除。
钟戎松懈不少，抬脚走进大楼，看见大楼中间由各种语言文字堆砌的雕塑，仔细辨认，可以看见所有文字都是一个意思。
“梦。”
钟戎走近，看见文字下的底座——一本敞开的书，所有的梦都像是从这儿跑出来的。
书是空白的，但书页堆积的地方可以看见介绍文字“如梦图书馆”。钟戎再走近，系统自动接收图书馆的介绍信息：欢迎进入如梦图书馆！图书室在Ａ区（１－２０层），信息中枢站在Ｂ区（２１－４０层），信息银行在Ｃ区（４１－８０层），公共交流阅览区在Ｄ区（８１－９０层），私人交流室在９１层（如需使用，请提前预约）。
钟戎抬手关闭图书馆的介绍信息，穿过宽敞的大厅和密密的书柜，走到电梯门口，预约了到达顶楼的电梯。电梯单向透明，与雕塑相对。钟戎侧头看看隔壁楼的高层，再看看图书馆的大门，观察每一个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