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脸色一白,抿紧唇不敢再说。
其余人见封禹这态度,也不敢再拿此事开涮,当即打着哈哈说起其他事。
也不知是谁眼尖,先看见不远处坐在巨石上的紫衫漂亮少年,少年眼覆白绫,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像是待许久。
“哎呀,那、那是司钰小殿下吧?”有人惊呼道。
顺着他的惊呼及手势,以封禹为首的这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紫衫少年已经从巨石上面飘飘然落下来,几步便到面前。
凤凰一族素来出俊男美女,不比狐族浑然天成的媚,他们举手投足间有着优雅别致,长相再漂亮,也自有清纯高雅在内。可不知为何祁司钰却有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艳,即便最勾人心魂的眼眸被遮住,还是难掩那股感觉。
他只是走到封禹面前,红润的唇轻勾,露出个天真烂漫地笑,在封禹及乐卿后面的人便如同被施法说不出话来。
封禹看着他的笑,有些熟悉,薄唇轻启:“你——”
“禹哥哥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了。”祁司钰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挤走乐卿,白皙纤细的手自然攀上封禹胳膊,“父王说你答应与我成婚,真的吗?”
封禹想挣开他的手,表情很冷:“请三殿下先放开孤。”
祁司钰笑容甜甜的,非但没放开,还抱得更紧,暗自传音给封禹:想知道梵音在哪吗?
封禹神色一凌,低头盯着他,眼神起伏不定,半晌放弃挣扎,由着他抱着走。
祁司钰笑得很得意,他知道乐卿在旁边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
再嫉妒再想对他下手,不还是畏畏缩缩不敢吗?
毕竟他现在是凤族备受宠爱的三殿下,而非当年无依无靠只有九条尾巴的小狐狸,被人骗走修为,诛杀也无人问津。
祁司钰心中涌出嗜血般的仇恨,转瞬即逝,他收到封禹的回信:你最好给我个满意回答。
祁司钰呵呵:那就劳烦太子殿下接下来好生配合我,倘若稍有不顺心,我不保证能让那只老狐狸过的舒坦呢。
封禹的回音透着主人的紧张和小心:好,你别乱来,只要你让他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祁司钰心里又酸又恨,这算什么?
醒来意识到性命和修为都是他用魂飞魄散换来的,想要补偿,即便清楚知道梵音不在了,得到个假消息,都愿意为之付出吗?
真可笑,既然真这么想补偿,那为什么还容忍乐卿跟在身边?
乐卿是真正要他命的人,是害了他的凶手。
封禹非但不处罚,还待乐卿如当年,这怎么能让祁司钰不恨。
祁司钰轻轻呼出口气,很好,封禹不愿意处罚乐卿,那他也不干脆下手,就好好利用封禹,让乐卿生不如死好了。
“禹哥哥,你为什么要我放开你啊?”祁司钰委屈巴巴道。
封禹神色微僵,生硬道:“怕你抱着孤胳膊走不好路,容易摔跤。”
祁司钰低头,似羞赧,还是小声说:“没关系的,若我摔了,禹哥哥抱着我走,好不好?”
封禹喉咙微哽,半天挤出个字:“好。”
祁司钰很满意,再看乐卿铁青的脸,他笑出了声。
第6章 第五章.
乐卿快疯了。
他不知道封禹为何突然转性,能接受祁司钰的纠缠。
明明很早以前,封禹对祁司钰退避三舍,归来时听闻与其成婚消息,还去找天帝,试图退婚,结果不了了之。
乐卿以为没有梵音在,封禹真要成婚,也该是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谁知半路杀出来祁司钰,将他所有希望都打破。
乐卿恨极了,也嫉妒到极致。
这次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祁司钰也如同梵音那样消失在天地间呢?
不能指望天帝,这是那位亲自点头承认的太子妃。
别人不给机会,那他就自己创造机会。
封禹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全因他是天界太子,将来的天地之主。
那如若他不是了呢?
乐卿眼中闪过极为阴郁的光,倘若自己成为封禹在极为落魄时仅有的依靠,那人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乐卿内心生出极为荒谬又大胆的念头,要试试。
祁司钰重生前自诩很了解乐卿,以至付出身心,被算计个魂飞魄散。成为小凤凰后,倒不再以此为荣,却偏偏很能看懂乐卿的想法。
也可谓天意弄人。
光看乐卿变幻莫测得表情,他便知道这人不安好心,随时随地想着算计。
祁司钰玩味想,不错,他就怕乐卿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起来,让他多花点功夫,这下可好了,送上门的仇人不报复白白浪费。
他想着报复,身侧被他搂着胳膊的封禹在关心另件事。
梵音在凤族吗?
封禹不确定,也不敢冒险,只能抓住机会小心试探,向祁司钰打听清楚。
这时封禹不合时宜想到他父君那日的话,答应与凤族结亲,全是为他好。
莫非他父君早知道梵音在哪,之所以答应,是想让梵音回来,能与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封禹想的太过理想化,也仅是一瞬,他很清楚他父君为人,这种为他开心的事,犯不着搭上他的婚事。
封禹稍稍激动得心在想清楚这刻冷却下来,再看似笑但并非真心的祁司钰,这人也暗藏心思,不妨找个机会聊聊吧,也许到不了成婚地步。
寿宴一如既往得无趣,净是些吃吃喝喝拉关系的勾当。
祁司钰对此毫无兴趣,跟在封禹身边也相当无聊,这人像个活靶子,处处都是想与之攀关系的人。
祁司钰懒得等,干脆丢下应酬得封禹,独自寻个角落品酒吃鲜果。
东海龙王寿宴的酒不得含糊,乃是采用最为甘甜的杏花精酿而成,又埋葬在气候凛冽,鲜少有人过问得冰天雪地洞窑里放上数千年,开坛芳香百里,醇香醉人。
祁司钰以往不好酒,现如今被娇惯得倒也能喝上几杯,不说千杯不醉,也不至于一杯就倒。
他以为躲得悄无声息,殊不知早盯上他的乐卿将之收入眼底,待殿内热闹起来,无人注意,乐卿避开耳目向他靠近。
祁司钰在外从不喝醉,直觉差不多,便停下手,把玩着空荡荡得酒杯,放空心神。
片刻后,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看向乐卿所在的假山:“躲躲藏藏的,想做什么?”
假山左右纹丝不动,像是无人存在。
祁司钰并不着急,又慢吞吞地说:“还是想趁我喝醉对我做点什么?如今我身份今非昔比,你更不敢对我下手了吧?”
听他这话音,是知道假山后面是谁。
乐卿意识到这点,又觉得自己蠢一回,祁司钰眼瞎神识又不瞎,自己并未掩藏气息,同族最为好辨认。
乐卿佯装文质彬彬站出来,口吻冷淡,透着些莫名的高傲:“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特意在这等我?”
祁司钰匪夷所思:“你没觉得自己的脸过分大吗?你谁啊,哪来自信觉得我在等你?”
乐卿一噎,说不上话来。
祁司钰又笑:“啊,我懂了,你是觉得这么说,心里好受点。是在封禹那儿吃瘪,来我这找存在感吗?”
乐卿脸黑如锅底:“你在胡说什么,我犯得着来你这找存在感?”
“那你过来做什么?乐卿,我知道你喜欢封禹,想与他结契成伴侣,更想和他长久相伴,可惜,你没我这份好运气,有个能做靠山的爹。”
“你强迫他成婚,还觉得脸上有光?知道外人怎么说你的吗?不要脸,硬倒贴。”
“那你呢?似乎倒贴也没成功,这才是更失败,更让你挫败的吧?”
乐卿:……
在吵架方面,他真不是祁司钰的对手。
在他看来,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司钰小殿下被溺爱过头,不懂收敛,过分招摇。
这对凤族而言不是个好现象,对他来说,是个可利用的点。
乐卿脸色莫名好转:“ 随便你怎么说,就算你与他成婚结契又如何?得不到心的人,哪怕睡在你身旁,也不见得就是真正拥有。”
祁司钰挑眉:“我要他心做什么?我只馋他身子罢了。长得养眼,身份又摆在那儿,哪怕心不在我这,该做的体贴他敢不做吗?”
乐卿很难受,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
碰上祁司钰如此直白又简单,所图有实物的人,乐卿真不知道该怎么刺激他,他才能恼羞成怒放过封禹。
乐卿被祁司钰带歪思路,完全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祁司钰不想再和乐卿在与封禹成婚一事上浪费口舌,放下碧玉酒盏,捏了捏白皙的指尖:“看在你和我同宗还比我大的份上,我尊称你一声哥,也就这一次,听我声劝,不是你的人,不要强求。当年你没有勇气说出口,却在背后捅刀子,如今依旧没说出口,还想阻挡人家姻缘。要点脸。”
乐卿身体一震,表情都裂开了。
他这几句话里面信息量未免太大,打的乐卿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满脑子都在想,他知道些什么,这话什么意思,自己与封禹及梵音过往他怎么知道……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