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亭晚从宫里出来,阿诺已在宫门外候着了。
“小公子,小人接您回家。”阿诺从马车上下来说。
向亭晚从前没有侍从,下了学要么和向秦一道回家,要么由宫人送回府,如今有人来接自己回家,向亭晚欣喜地跳上了马车。
“公子今日心情不错。”阿诺赶着马车说。
“还行,去集市上吧。”向亭晚说。
“公子用过午饭了吗?现下已到午时,将军特意叮嘱过,让您按时吃饭。”
“去追风楼吧。”
“阿诺,你别跟我说你要站在这里看我吃?”向亭晚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阿诺说。
“公子用餐,小人自是要在一旁服侍。”阿诺说。
向亭晚放下筷子,看着阿诺说:“我自小在军营长大,不懂京城里这些繁文缛节,也很不喜欢,你在这站着我吃饭也不自在,你若以后还想跟着我,就坐下一起吃,若执意要站在旁边,那日后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阿诺闪电般坐到向亭晚身侧,早饿了。
向亭晚虽不愿与人亲近,但也不愿吃饭时有人在一旁盯着影响食欲,就像在将军府,吃个饭,围着一圈丫鬟,再好吃的饭都不香了。
“阿诺,你可知京中有什么厉害的风水先生?”向亭晚抱着一个肘子边啃边说。
阿诺一口吞掉一个鸡腿后,擦了一把嘴说:“公子是要给府里看风水,京城里还真有一个厉害的风水先生,叫真元道人,早些年给宫里还看过风水呢。”
“这么厉害,吃完饭我们去见一下吧。”向亭晚边啃肘子边说。
阿诺又吞掉一个鸡腿后:“这位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轻易不给人看风水,迁府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以镇国将军府的名义给投了拜帖,将军不在意这些,但府邸风水不是小事,小人自作主张,公子莫怪。”
“可以呀你。赏你一块肘子。”向亭晚撕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递给阿诺。
阿诺三两口吃完。
吃饱以后,主仆二人拍了拍肚皮。
“公子,您也是喜肉之人,可为何府里饭菜多以素菜为主。”阿诺拍着肚子问,这小公子主张吃素以后,苦了自己这个爱吃肉的人了。
“爹爹不喜油腻,陪他吃。”向亭晚说。
“公子真是孝顺,您与将军父慈子孝,羡煞旁人啊。”阿诺说。
我怎么听这话这么别扭啊。向亭晚心里想。
每月月初,十五与月底,向亭晚都不必去宫里念书,今日恰好赶上十五,府里上上下下规整的也差不多了,想着自己也有五六日没有见到向秦,便想着去军营看看他。
前几日下了一场雨,天气更是冷了下来,向亭晚收拾了几件御寒的衣物准备给向秦送去,待向亭晚收拾好,阿诺已在门口搓着手等着了。
向亭晚上了马车,两人穿过集市,向亭晚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
“河虾,新鲜河虾,今年最后一批河虾。”
小贩的吆喝声传了进来。
“这入了冬,吃的花样就少了,军营里更没什么吃的了,将军这趟回来估计又得瘦不少。”阿诺在马车外说。
“停车。”向亭晚身子探出来,自己怎么忘了这事呢,向秦去了好些天,定是没有好好吃饭,自己何不做几道小菜给他送去,现在时辰尚早,做好了正好赶上午饭。
“阿诺,那大伯的河虾买了,旁边的野兔也买一只,买些茭白与蕹菜。”向亭晚说。
“好嘞。”
两人拿了一堆食材匆匆回府。
“公子,您要亲自做菜?”阿诺看着向亭晚说。
“是啊。”向亭晚麻利地处理河虾,野兔也交于厨子去处理了。
“公子君子远庖厨,您快些随我出去。”阿诺着急地说。
“我不是君子,你要么留下帮忙,要么走开别挡道。”向亭晚说话间已处理好河虾,拿着便往灶台走去。
“公子,您会做饭吗?可别伤了手。”阿诺看着小小的人,拿着一把菜刀,有些害怕。
向亭晚麻利地挽了一个刀花,“爹爹从小教我玩刀。”
“阿诺,你就别担心了,小公子用刀麻利着呢。”厨子拎着处理好的兔子说。
阿诺无奈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向亭晚忙活,这哪是个八岁孩子啊,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现实把所有配菜切好,炖上兔肉之后,又打了两颗鸡蛋,炒了一道茭白,又炒了一个蕹菜,两个素菜放到餐盒,餐盒底部放上烧红的碳保温以后,又做了一道油爆河虾,看的阿诺眼花缭乱,河虾刚刚出锅,红烧兔肉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向亭晚只手端起铁锅,颠了两下,收了汁,一盘色泽红亮的红烧兔肉便好了。
阿诺目瞪口呆,单是那铁锅至少十几斤重,一个孩子竟单手举起,还能颠勺,真是臂力惊人,英雄出少年啊。
向亭晚超阿诺招招手。
“公子何事?”
“尝尝。”向亭晚指着锅里余下的一多半兔肉说。
“这,这不是给将军的嘛。”肉香四溢,阿诺咽了咽口水说。
“爹爹不会吃很多的,便宜你了,我第一次做饭呢。”向亭晚说。今生第一次,忘了哪一世做过御厨,因为给皇上的御膳里投毒,被斩首了。
阿诺捏起一块兔肉,放到嘴里,入口即化,软糯香甜,极品,真是极品。
“公子,您哪里学的一手好厨艺,绝了。”
“书上写的。”向亭晚头也不抬地撒谎。
马车一路扬起烟尘,两人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了军营。
向亭晚摸了摸食盒,还是热的。
营地里只有几个士兵巡逻,大家都认得向亭晚,便没有阻拦,向亭晚径直去了帅帐,向秦不在,帐中有些凌乱,向亭晚放下食盒,招了个向秦的亲兵,方才得知,向秦在和一众将领议事,有些重要的事情,各将领各抒己见,但也各有道理,将军一时难以抉择,已经维持劳神许久了。
待亲兵离开向亭晚弯腰开始整理向秦凌乱的营帐。
“公子,这些事情我来吧。”阿诺上前说。
“不必。你出去走走,或者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向亭晚说。
阿诺与向亭晚相处多日,知道他此时不想被人打扰,便悄声退了下去。
换下的衣物棉袜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向亭晚甚至觉得自己不来这一趟,向秦得光着屁股光着脚回家。
一堆衣服堆在一边,向亭晚又从凌乱的被子里翻出基本兵书,枕头旁边放着一把出了鞘的匕首,书桌散落一张张稿纸,向亭晚心里想向秦有了自己才叫生活,没了自己只能算生存。
屋里规整完毕,向亭晚打了井水在帐外洗衣服,几个士兵要前来帮忙,都被向秦拒绝了。
“小公子,我去将军那里通报一声吧。”一个与向亭晚熟识的士兵说。
“不必了,让他忙吧,早些忙完了才能回家,他...吃过午饭了吗?”向亭晚问。
“早些时候,我看火头军送了些烙饼进去。”士兵说。
“没了??”
“没了...”
向亭晚心中有一些心疼,洗完衣服天色有些暗了,回了营帐,食盒还是温热,向亭晚给食盒底部换了一下新鲜的碳进去。
“公子,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走,怕是要趁着夜色回去了。”阿诺进来说。
向亭晚看着窗外有些暗沉的天色,不想走,今夜留下又如何。
“公子,今夜留下,从营地到宫里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况且,明天下午真元道人要到府上了。”阿诺看出了向亭晚心中所想。
“回去吧。”向秦招来一个亲兵,交代了自己带来的衣物和吃食,并郑重交代吃食是自己做的,自己苦等了一天。
亲兵不懂,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说自己并未等候多时,不让将军忧心,这小公子怎么反着来。
向亭晚心想,自己苦等一天没见到人,向秦也别想好过,难过去吧,愧疚去吧。
向亭晚出了营帐,照着架势,向秦一时间是脱不开身回家了,向亭晚还是想看他一眼,在亲兵带领下,向亭晚站在他们议事的帐外偷偷地看了一眼。
向秦俯身,在桌上的图纸上指点着,还是那么美,一眼就够了,今天所有的辛苦委屈全部烟消云散,向亭晚脚步轻快地往营地外走去。
☆、初雪
向秦抬起头,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有些忙迷茫地看着帐外,自己仿佛听到了一阵铃铛声,向秦放下手下的稿纸,大步走到营帐外,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帐外空无一人,冬日干燥寒冷的空气吸入肺里,让向秦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思绪也清醒了过来。
自己莫不是想儿子想出幻觉来了,向秦有些自嘲似地摇了摇头。
“将军可是累了?”方遥看着向秦脸色有些差,关切地问。
“无妨,我们继续。”向秦回到桌前说。
一直到夜深了,一群人也没商议出个章程,向秦被吵的头疼,挥手让众人散了。
“你两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吧,回去休息吧,别多想了。”方遥说。
向秦摆了摆手,走出营帐。外面空气清冽,向秦深吸了几口,进了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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