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厨的人要么睡了,要么吃酒去了,只有对厨房爱的深沉的老王,还在摩擦一口油亮亮的铁锅,目露深情,不知情的简直要以为那口铁锅是他心爱的姑娘变得。
向亭晚朝着初七使了个眼色,初七深呼一口气,拿着麻袋从黑暗处迈开罗圈腿冲了出去,瞄准后蹦了个高,把麻袋套到了老王头上。
“啊。”老王眼前一黑,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半跪下来,初七隔着麻袋抱着老王的头,防止他出声,向亭晚瞄准时机冲出来,麻利地捆住了老王的手足。
捆住以后,初七扯开老王头上的麻袋,老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两个蒙面人,一个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自己脸上比量。
我没得罪什么人啊。老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刚想开口求饶,初七手疾眼快地抓起灶台上的抹布塞进他的嘴里,老王绝望地呜呜地摇头。
老王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向亭晚怕真的伤了他有些无处下手。
“用火烧。”初七说。
“啊?烧死他怎么办?”向亭晚瞪大眼睛。
“不会,我们看着,烧没了,一桶水泼上就行。”初七顺手拖过旁边的水桶。
“好。”向亭晚掏出灶台里没有燃尽的干柴,慢慢地向老王的脸逼近。
“呜呜呜”老王眼泪都吓出来了。
火苗蹭地在老王下巴窜起,一股烧猪毛的味在后厨弥漫开来。
“呜呜呜”我的胡子!老王引颈呜呜几声,腿一蹬晕了过去。
胡子燃尽,初七一桶水泼上。
“呜呜呜。”刚刚晕过去的老王又被一桶水泼醒。
“走走走。”向亭晚拉着初七的手就跑。
老王躺在地上看着小矮子拉着罗圈腿的手嚣张地扬长而去。
“哪里蹭地一手灰。”向秦带着一身酒气看着向亭晚的小手。
太着急忘了洗手了,向亭晚翻身下床,洗了洗说:“许是刚刚练字碰上的墨水。”
“像是锅底灰。”向秦笑了笑倒床上睡了过去。
向亭晚松了一口气,幸亏今天爹爹累极了又喝了酒,否则定要露馅。
早晨天大亮,皇上才打着哈欠从帐里出来。马车已经营地外等候多时了。
“初七,回宫了。”皇上扭头朝帐里喊。
“来了。”初七说着便走了出来。
“初七,你这什么姿势,罗圈腿啊。”皇上看着矮了自己一截的初七笑着问。
“这样走不疼。”初七一本正经地说。
“朕抱你。”皇上说着就要去抱人。
“营地人多,别抱。”初七说着便推开皇上,迈开罗圈腿往营地外走。
一众将士前来恭送。
“过些日子见。”初七对向亭晚说。
“嗯嗯。”
皇上正要上马车,一个将士匆匆忙忙赶来,对向秦行礼。
“将军,昨夜火头军老王被歹人袭击,在厨房被捆了一夜。”
向亭晚初七面色一怔。
“何人净如此胆大妄为,敢在我军中造次,传火头军老王。”皇上当即转身,厉声说,火头军老王自己记得,昨夜上菜的那个留胡子的人,做菜手艺甚是不错。
皇上一挥袖子,便折回营地。
“皇上...”初七迈着罗圈腿在后面奋力追着,身影甚是心酸,一位好心将士上前搀扶。
帅帐中。
“皇上要为草民做主啊。”老王跪坐在地上满脸黑灰地痛哭。
向秦看着老王光秃秃的下巴,心中便明了了,低头看着垂着脑袋的向亭晚。
“你可记得昨夜歹人的样貌?”皇上一拍桌子问。
“他们蒙着脸,草民看不清。但皇上,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其中一人是个罗圈腿。”老王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众将士将目光移到向亭晚和初七身上。
初七缓缓地将腿打直。
皇上也疑惑地看着初七。
初七求救似地看着向亭晚。
向亭晚的头都快埋进地里了。
初七求救的目光转向向秦。
向秦朝他使了个眼色。
感谢教坊司的妈妈从小教自己察言观色,洞察人心。
初七,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初七公公,您怎么了?”向秦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初七,痛心地大喊。
皇上迷茫地看着向秦,向秦朝着皇上眨眨眼。
“哦,啊,初七,快,快回宫。”皇上从向秦怀里接过初七就往外跑,走到门口又驻足回身对老王说:“向将军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说罢扭头便走。
大家被这场闹剧分了神,方遥做主拨了一笔银两给了老王,老王迷迷瞪瞪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帅帐。
向亭晚堪堪回过神来,我还是太年轻了。上万年的老灵魂想。
☆、迁府
“你可真是不乖。”向秦看着向亭晚哭笑不得地说。
“爹爹尽管罚我,只要爹爹不心疼便可。”得知向秦有心隐瞒之后,向亭晚更是无所畏惧。
向秦看着向亭晚扬起的小脸,心里浮出“恃宠而骄”四个字,随即又慌忙地摇了摇头,将这四字从脑海中挥了出去。
“爹爹最疼晚晚了。”向亭晚爬上向秦的膝头,亲昵地说:“爹爹,这眼看要入冬了,军营里冷,你每天在府里,军营皇宫三头跑,很是辛苦,晚晚看了心疼,今天夏天皇上册封你时赏赐你的宅子,离军营皇宫都不是很远,爹爹不如搬到振国将军府,这样还少了许多奔波。”
“在府中可是有人欺负你?”向秦虽早已及冠,但常年不在家,府中自己住一院,鲜少有人打搅,便从未起过搬出府邸的想法,如今听向亭晚如此一说,只当他在府中受了委屈。
“没有,爹爹。晚晚只是不忍你奔波。”向亭晚搂着向秦的脖子面露难色。
“你知道你瞒不住我的。”向秦说。
“爹爹......”向亭晚说话间眼眶便红了,“晚晚不喜欢将军府,老将军跟夫人的确对晚晚体贴,但从不会陪着晚晚,府中下人更是是对晚晚敬而远之退避三舍,晚晚在那偌大的将军府很是不自在。”
“爹爹,您若舍不得老将军和老夫人,便当晚晚从未说起这事,大不了晚晚日后在院里不出去便是。”向亭晚红着眼睛说。
向秦这才想起,向亭晚来到京城半年有余,日日呆在府中,从未惹事生非,有时自己晚归,小小的人便在偌大的院中独自等着,从不与人亲近,阿毛的死虽被自己压下,但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府中下人也时常对向亭晚指指点点,背后议论,一个八岁多点的孩童,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可在偌大的京城他却没什么朋友,是自己疏忽了。
“晚晚,你是不是有些孤单。”向秦拍着向亭晚的后背说。
若刚刚向亭晚是装的,那此时便是真的情绪崩溃了。
向亭晚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自己千年万年,孑然一身,形影相吊,从未有人问他是否孤单。
向亭晚仿佛要把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向秦轻轻拍着哭到浑身发抖的人。
“以后我陪你。”
“这眼看要入冬了,你这时候搬出府作甚?”向老夫人说。
“我早已及冠,早些年便应搬出府邸,况且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府邸一直空着,再不搬进去怕是会被有心人说藐视皇恩。”向秦说。
“你什么脾气秉性我会不知道?藐视皇恩?那宅子空了几个月,现在你才想起怕被人说藐视皇恩?你的心在军营里,不在家里我知道,你向来不是会讲究这些俗事的人,是不是亭晚想搬出去?”老夫人说。
“他只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事,是我想搬。”
“我从未见过这般孩子,除了你从不与旁人亲近,寻常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一概不喜欢,每日练功,看一些晦涩难懂的书籍,要么就在院里发呆,不说话也不笑。这孩子,莫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夫人说着神情便担忧了起来。
“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亭晚早些年不幸,幼时看尽人间险恶,性格有些孤僻罢了,而且他天资聪颖,乖巧懂事,您也看到了,他来府中从未惹事。”向秦说。
“罢了,到底也是个可怜孩子,你若想搬出府也可以,但你孤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一人难免照顾不好自己,趁着你建府,娶个侧房,照顾你的起居,你明年去北疆,若是能留下子嗣,那我和你父亲也能安心一些了。”向老夫人说。
向秦顿了顿:“您也说了,明年我要去北疆,这一去少则五六年多则七八年,虽说只是建立商路,但总归刀剑无眼,母亲宅心仁厚,一心向善,怎会下次狠心让好人家的姑娘跳入这火坑。”
“你...”向老夫人指着向秦。
向家世代名将,战死沙场者无数,从向秦第一次手握兵刃踏上战场时,向家便做好了唯一的儿子某一天会马革裹尸的准备。
“你今年二十了,打了无数场仗,我和你父亲时常夜里难以安眠,阿秦,为国征战是向家人的使命,我不能把你从那吃人的战场上拉回来,你不在,我每天都在害怕有人到府上,害怕突然有一天有人带来你战死沙场的消息,尽管我知道极有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可我还是会怕啊。阿秦,你给向家留个后,给我和你父亲留个念想。好吗?”向老夫人含着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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