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就对了,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本该你自己做主,你千万不能轻易答应啊。”
陆琮疑惑地看他:“你不同意吗?”
“对,不同意!”他斩钉截铁,说完后,才一怔,想起自己管得太宽了。
人都还没见呢,怎么知道两人不会看对眼?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背对着陆琮坐在桌边,一时没好意思看他。
陆琮思量了一会儿,偏要继续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同意?”
“这个……那个……”他只觉脑子混沌了,说的话连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关于你的亲事就烦。”
“啊?”陆琮猜测了一番无果:“为什么?”
“都说了不知道么。”
他愤愤扭头,对上陆琮的眼眸,望见那轻蹙的眉眼,语气立时软下来了:“我……”
却见陆琮扶着桌子坐下,抚了下头。
他的话打住,站起身:“你又头疼了?”
“是,一下就好,这次不要请大夫了。”陆琮坐定,抬眼看他,“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谢谢你。”
他点点头,有点莫名的失望。
但若继续说下去,又该说什么呢,他已经忘了。
许是过于草率的原因,这桩亲事也不算顺利,不待陆琮给陆老爷回应,何员外那边先来了消息,说是何小姐不愿意,在家要死要活要上吊。
☆、挨打
原因是何小姐已有心上人,何员外不知道,擅自应了陆家这边,何小姐坦白,员外却道她败坏家风,强行逼迫女儿与陆琮见面。
陆琮想起兄长与韩小姐,觉得自己就好比那招人骂的三皇子,无比感同身受,当即回了话,表示成全有情人,这亲事本也没定,正好就此作罢。
然何员外为攀附陆家,早已炫耀地放出话说两家将要结亲,外人不知内里详情,听说是何小姐不同意,只道何小姐看不上陆家二少爷,虽惊讶,但亦让陆家颜面尽失。
城中有不少女子倾心陆琮,可惜陆老爷亦看不上。
一时间倒好像陆二少爷没人要了一般。
陆琮浑不在意,原本事情也就过了,何员外不可能当真逼死自己的女儿,也只好顺了何小姐的心意,可就在何小姐与其心上人相约出门你侬我侬的时候,被人给打了。
两人皆鼻青脸肿,告到府衙,回忆起那人,说是全身黑衣,蒙着面看不清是谁,只记得他说为陆少爷出气,即便不是陆少爷本人,想必也是他派来的。
两人在知府大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说那陆家二少爷表面大大方方的退亲,私下却找人来报复,实在是伪君子的典范。
陆琮没多费思量就猜到是阿心,这姑娘此事应当是好心,可一腔热血没用对方法,陆琮被带到府衙,替阿心认了罪。
他自己都承认了,知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纳闷又无奈:“陆二少爷,大牢都还没修好呢,你怎么又犯事了?”
这位少爷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要不就撞了邪!
他抚着眉心道:“不关了,打十个……”瞥了眼怒气腾腾的何小姐二人,又改口,“打二十个板子,然后就各自回去吧。”
二十个板子打在身上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皮开肉绽是免不了的,伤口又引发了高热,连着数日,陆琮趴在床上,都是昏昏沉沉。
那大夫最近也是时常出入陆家,得了闲,忍不住又拉了陆老爷悄声道:“你看,我就说了,你们家有灾星,你想想二少爷最近招了多少麻烦了,赶紧把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赶走吧。”
陆老爷从外看到玄庸正在给陆琮敷帕子,沉默须臾,正色道:“此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是琮儿好心要救那女贼,若说招惹祸端,也该怪到那个女贼身上。”
大夫却叹:“陆老爷你为何如此信任这个人?”
陆老爷摇头笑了一声:“琮儿小时候本来很是顽皮,长大后我管束得过于严苛,他那些少年心性全都被压没了,他日常与书为伴,一举一动全都照着我安排的路来走,一个真心朋友也没有,虽然省心却也叫人心疼,可是我没办法,我实在是怕他出事,现如今,有这么个朋友在他身边,我看得出他是开心的。”
陆琮爱清净,他的映荷苑一贯只有小袁子一个伺候,现在有玄庸在,他便叫小袁子也不必时刻守着了,这位玄公子是真心实意对琮儿好,陆老爷看得出来。
大夫只得不再多言,唯叹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好当,半点自由都无,离去时又暗自嘀咕:“瞎担心,都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呢。”
屋内玄庸又换了一个帕子,将陆琮额头上细细的汗擦拭干净,亦无奈的略带埋怨:“你去府衙认罪,怎么不告诉我,叫我跟你同去呢?”
“你去做什么?”陆琮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去了,起码能叫打在你身上的板子不会痛。”
“你的符咒还有这样的用处吗?”
“有啊。”他挑挑眉,“即便是没用,我替你挨打,也总好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陆琮眉头轻蹙,侧过脸来看他。
他回道:“这点小伤小痛跟以前比,算不得什么,打在我身上,无异于挠痒。”
陆琮怔怔看着他,过了须臾,却忽而生起气来,扭过脸:“你被父母抛弃在道观长大,大抵日子过得不好没少挨打,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被打惯了,就顺理成章叫你来替我挨打,没有谁比谁尊贵,也没有谁比谁卑贱。”
玄庸看那带着怒气的侧脸,心中一阵动容,沉默须臾,俯身凑近了些,哄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打。”
陆琮转过脸来,正与他四目相对:“难道打在你身上,我就忍心了吗?”
“我……”他怔了怔。
陆琮又抚了抚额头。
忽听有人敲门,是小袁子的声音:“玄公子,悦来酒楼的梁公子托人来传话,说他有危险,请您速速去助他。”
“有危险?”
“来人走得急,只说了这一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陆琮半起身子,拉了玄庸的袖子:“三皇子有暗卫保护,如果连暗卫都没敌过,一定是来者不善,咱们快去救……”
“你这样子就不必去了。”玄庸连忙将人扶着重新躺下,疑惑回问:“三皇子?”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他蹙眉:“我不大留意这些,皇子还是庶民,在我眼里没区别。”他将被褥轻轻盖在陆琮身上,“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陆琮的确下不了床,唯有点头,看他疾步而出。
屋内安静下来,他抚着额头,方才又觉头痛,加上身体不适,倍感难受,混混沌沌闭眼,身子似乎都轻飘飘的。
昏昏沉沉之间,见有身影悄然而入,徐徐走近。
悦来酒楼已乱成一团,一楼厅堂桌椅饭菜散落满地,掌柜伙计们或躲于柜旁,或钻在桌底,皆抱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玄庸跳入厅堂,自楼梯而上,但见地上随处血迹,不由心惊胆战,听那走廊尽头响起一声惨叫,他立即窜了过去。
刚至门边,那客房的门陡然被从内撞开,一染血的黑衣人飞出。
他侧身一躲,黑衣人自他身边掠过,撞破栏杆,从二楼摔了下去,“砰”的声落到地上,又吓得桌底下的伙计大声惊呼。
玄庸冲入门内,地上已躺了数人,他见梁桓抱着一臂,按在胳膊上的指缝中有血渗出,他面前还有两黑衣人举刀相护,只是嘴角渗血,身形微晃,三人对面亦是十来个黑衣人,但臂弯皆绑红色布条。
玄庸俯身攥住地上的一把刀,划破自己掌心。
那为首者原要进攻,因玄庸的到来阻了动作,刀尖一转指向他:“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手中刀已飞出,黑衣人尚没反应过来,忽而身子一轻,无端悬空,若被人操纵,晃悠悠朝窗边去。
出了窗棂,那操纵之力纵然消失,他只“啊”了一声,便摔到地上没动静了。
玄庸拿帕子擦了擦手心的血,原要一甩,低头想起这是刚才给陆琮擦汗的帕子,他顺手塞在袖子里,走时忘了拿出来。
这么一看,又舍不得扔了,仍收在袖中。
其他绑着红布条的黑衣人已有些怯,脚步微晃,但没退,相互看了看,有人大喊一声:“一起上。”
众人即刻冲过来,还没动几步,皆同方才那为首者一般,身子全都腾空而起,排着队往窗外飘。
“砰砰砰”砸地之声接连不断,排在后面的听着这声音,几乎要吓哭了。
待全都砸在地上,官府的人也赶到,是梁桓叫人拿信物去府衙亮身份叫的人。
知府大人跪地直呼下官来迟三皇子见谅,之前有眼无珠把皇子关押了罪该万死云云。
又及时去处理那些刺客,摔在地上的黑衣人本来没死,但全都咬舌自尽,等官府抓人时,不再有一个活口,地上血迹斑斑,官府阻了道路清理许久方才看不清,但血腥气许久不散。
梁桓不打算声张自己的身份,知府识趣的帮他瞒了,只派些官差着常服暗中在这悦来酒楼守着,并非常亲民的安排人把酒楼重新修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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